李武向前迎了两步,看到万三素时,心下一愣,看向泽坤,开口询问:“小兄弟,之前跟你同行的不是个女子么?怎么又换同伴了?”
而且这个男子与众不同,自己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,反正不该出现在此园中,与此处的鱼龙混杂格格不入。
“之前那个是我的妹子,这位是我的弟弟”,泽坤眼也不眨地编了重身份。
“哦,是小兄弟的弟弟,那便也是我的朋友”,说着,李武伸出一手,想要搭向一声不吭的万三素,熟络熟络双方的关系。
“诶,我兄弟身子弱,可经不起您这一掌”,泽坤抬手拦住,笑着回道。
“哦,嘿嘿,江湖习气,小兄弟莫怪”,尴尬地收回手,李武挠了挠头,顺便仔细打量着泽坤身旁的男子,只见他身量不低,但在男人中也不算高,正眉眼含笑看着自己。
乖乖,这双眼睛可真漂亮,含笑时亮晶晶的,让这张普通的脸都熠熠生辉了,那通身的气度比那些自诩翻万卷书的读书人更具雅致。
“相逢即是缘,两位小兄弟怎么称呼?我叫李武,我大哥名唤张源,我们俩人是结拜的兄弟”,李武依旧看着万三素,率先介绍。
“我姓万,名唤万坤”,泽坤现编了一个名字。
“在下万三”,万三素回道。
“哦,万坤兄、万三兄”,李武重复了一遍,突然想到了什么,一拍前额:“看我这脑子,先挑房要紧,你们随我来”。
片刻后,三人站于一处房门阶梯外
“就是此处,此处偏远,我大哥喜静,无事也看看书,你们住在此处,与我们哥俩相邻,是极好的事”,李武好交朋友,一脸的憨厚相。
泽坤等了几息,见万三素没有答话,出言道:“那好,李兄,我们兄弟俩便住在此处了” 。
“嗯,你们先进去,我回自己屋,将你们住在隔壁的情况告知我的大哥,想必他也会高兴的”,李武摆了摆手,转身离开。
万三素轻撩衣袍,抬步上了阶梯向屋内走去,泽坤则慢一步,将屋外挂着的木牌反过来。
“主子,这次龙泉山庄举办的武林大会是否太过招摇了”,自己俩人一路行来,见到了许多被翻了牌子的屋子,可见容纳的人数之多。
“是有些不对劲,一个园子里安排了这么多的客房,光建造也需耗时多日,不是一时半会能落成的”,结合当今工匠的水平,算算日子,可不止半年的功夫,至少花费了好些年。
“像是安排了许久,就为等待这一日”,顺着万三素的话,泽坤联想道。
“呵~人家可不是这样解释,也可能是为了自己那个娇娇女儿而一早做好了比武招亲的准备”,万三素摇晃着脑袋,一副老学究的模样。
见状,泽坤不禁莞尔,见外面有人影晃动,笑意一顿,向外仔细一看,是家丁们双手捧着托盘在院内走动,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敲开房门,分发食物。
等自己门口也站着一名家丁,泽坤起身向外,主动接过家丁手中的托盘,反身回到房中。
“用膳吧”,万三素说了句,率先拿起筷子。
“主子,这饭食会不会有问题?”泽坤手微抬,出声提醒。
“应是不会,需知山外有山、人外有人,接下来几日,这里人才济济,除非那上官龙霆脑子坏了,否则不会这么胆大的。
若是被那些武林前辈发现,不死也得废”,虽这样解释,为保险起见,万三素率先动筷尝了一口,除了觉得有点咸,倒也与别处菜色没什么区别。
“嗯”,泽坤颔首,坐下随着万三素一同用膳。
休整了一夜,众人刚用完早膳,龙泉山庄内响起了高亢的敲锣之声。
几十名家丁向四处散开,高喊:“请贵客们前往比武场,半个时辰后大会开始”,伴随着声音传开,乾坤园和玲珑园热闹了起来。
众人陆陆续续走出园子,有同行的相携为伴,也有许多独行客、奇装异服或戴面具,只顾闷头向目的地而去。
其中有一对男子比较特殊,年纪大的戴着大半截的黑色面具,行动似有不便,由另一个年纪轻的男子搀扶着行走。
龙泉山庄,凤凰苑
“小姐,今日还得见客,时辰不早了,再不起老爷要上门了”,丫鬟脸色焦急,站在床榻帘子外不停劝道。
“芙蓉,我说了不会去的,这都是老爹张罗的,何曾经过我的同意,他来了我也如此说,你别劝了”,床上的女子背对着侍女,语气很不耐烦。
“小姐”,丫鬟无声地叹气,这可如何是好,各大门派齐聚龙泉山庄,今日自家小姐才是主角,主角却不到场。
“笃笃笃~”敲门声响起,随即管家旺福的声音传来:“小姐,老爷请小姐出门”。
静静地听了一会儿,门内依旧没有动静,旺福又是抬手敲门:“小姐,老爷吩咐若是三刻钟后依旧未见到您,他便让夫人亲自过来‘请’”。
几息后,屋内帘帐被撩起,一个少女露出了一张美艳的脸,两眼瞪着紧闭的房门,似想通过眼神发泄着怒火。
“小姐,莫气了,奴婢给您洗漱装扮”,芙蓉小心翼翼地开口。
庄主夫人长年将自己关于屋内,甚少出来,而小姐最心疼的便是夫人,庄主这一举动,踩中了小姐的软肋。
眼神凌厉地瞥了一眼自己的贴身丫鬟,见她不敢再开口,上官婉儿起身下榻。
“可跟母亲知会过,今日我便不去请安了”,上官婉儿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,梳理着自己的长发。
“奴婢跟夫人说过了”,芙蓉赶忙回复,生怕再惹小姐不快。
“她可有说什么?”上官婉儿手上动作一停,眼含期待。
芙蓉低眸,避开了她转身看向自己的视线,缓缓地摇了摇头。
失落地转身,上官婉儿继续手上的动作。
“小姐,夫人只是身体不舒服,所以没有闲心理外面的事情”,芙蓉轻声劝慰。
“不舒服?身体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?她总是这样,小时候不爱管我,现在连我的终身大事也不关心,我到底还是不是她的女儿”,上官婉儿声音哀怨,将木梳扔于梳妆台上。
只听“啪!”的一声,木梳断成了两半。
“小姐”,站于上官婉儿身后的芙蓉瞬间双膝跪地,声音里带着惶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