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沐晴身形微微一缩,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无奈,声音带着一丝哽咽:“之前你和六大门派的大战,我们也已经听说了,可是六大门派毕竟是有功于皇室,皇室怎么可能看着你把六大门派屠戮殆尽呢?”她的目光在李慕凡脸上游移,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理解,却只看到了深深的愤怒和失望。
李慕凡仰头大笑,笑声中满是自嘲与悲凉:“所以,你们就想把我囚禁起来?没想到我一直把你和师父当做自己的家人,没想到却……呵……”笑声戛然而止,他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决绝,猛地伸出双手,紧紧抓住锁在脖子上的混元锁窍环,用尽全身力气向外拉扯。那锁环深深嵌入肌肤,勒出一道道血痕,可他却浑然不觉疼痛,只是一心想要挣脱这禁锢自由与仇恨的枷锁。然而此时的他,早已没了往日的修为加持,身体虚弱不堪,双腿一软,重重地摔倒在地,扬起一片尘土。
“师弟,你不要这个样子……”苏沐晴急忙冲上前去,泪水夺眶而出,她伸出手想要扶起李慕凡,眼中满是心疼与焦急。
李慕凡猛地抬起头,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一把推开苏沐晴:“滚,别碰我!”那声音仿佛带着冰碴,刺痛了苏沐晴的心。
苏沐晴踉跄着后退几步,泪水模糊了双眼,仍不死心地唤道:“师弟……”
“我叫你滚啊!”李慕凡声嘶力竭地吼道,双眼通红,如同受伤的野兽,蜷缩在地上,心中的仇恨与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,而曾经视为亲人的背叛,更是在他心口插上了一把利刃,让他痛不欲生。
日光从云层后探出,却未能驱散李慕凡心中的阴霾。“师弟,我知道错了,我现在就去求掌门和师父,让他们给你自由……”苏沐晴的声音带着哭腔,她匆匆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,咬着嘴唇,转身夺门而出,那离去的身影透着一丝决绝。
李慕凡望着空荡荡的门口,心中一时如乱麻般纠结,往昔与苏沐晴相处的温暖画面和如今被禁锢的残酷现实相互交织,爱恨情仇在胸腔中翻涌,百般滋味涌上心头,让他久久回不过神来。
苏沐晴一路疾行,来到苏灵萱的住处,未及平复气息,便一下子跪了下去,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“师父,你把师弟的混元锁窍环解开吧,他太痛苦了……”她仰头望着苏灵萱,眼中满是哀求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随时可能夺眶而出。
苏灵萱神色平静,目光淡淡地扫过苏沐晴,缓缓开口:“晴儿,李慕凡他可是朝廷的要犯,不杀他已经算是开恩了。”她的声音不疾不徐,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苏沐晴心中一急,膝行几步向前:“可他是你的弟子啊。”那话语中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甘,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,指节泛白。
苏灵萱微微叹了口气,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:“唉,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,为师这也是在保护他,这样六大门派的人也不会伤害到小凡。而你又可以和他永远待在一起了。”她的眼神中似乎有着更深层次的考量,但在苏沐晴此刻的焦急中,并未被完全领会。
“可是……”苏沐晴还欲再言,试图寻找一丝转机。
“好了别可是了,回去吧。”苏灵萱挥了挥手,打断了她的话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命令意味。
苏沐晴的肩膀微微颤抖,眼中满是失望,但她不敢违抗师命,只好缓缓站起身来,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去了。一路上,她的心情无比沉重,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慕凡,而李慕凡的未来又将何去何从,一切都陷入了深深的迷雾之中。
寂静的走廊上,苏沐晴的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,她缓缓伸出手,轻轻推开了李慕凡的房门,老旧的门轴发出轻微的“嘎吱”声。屋内,李慕凡宛如一尊雕塑,静静地坐在床边,身影被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拉得修长,孤寂而落寞。
“师弟,对不起,我没能说服师父……”苏沐晴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愧疚与沮丧,打破了屋内的寂静。她微微低头,不敢直视李慕凡的眼睛,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,手指不安地搅动着衣角。
李慕凡坐在床上,宛如老僧入定,对苏沐晴的话毫无反应,一句话也没有说。那沉默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,压得苏沐晴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“师弟,师父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不让六大门派伤害你,而且朝廷又在通缉你,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你……”苏沐晴的声音微微颤抖,试图解释这一切背后的无奈,她向前走了几步,又停住,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,希望能从李慕凡的脸上看到一丝理解或者原谅的神情,然而李慕凡依旧毫无反应。
看着李慕凡还是闭着眼睛一言不发,苏沐晴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,她轻咬嘴唇,轻声说道:“那师弟你先好好想想,我先走了。”说罢,她缓缓转身,脚步拖沓地朝门口走去,轻轻带上房门,那关门的声音轻得如同一声叹息,仿佛也关上了两人之间曾经毫无隔阂的过往。
苏沐晴走后,李慕凡的双眼霍然睁开,眼中闪过一道决绝的光芒,之前的空洞与死寂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斗志。他心中暗自思忖:自己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,不管付出什么代价,都要为大哥报仇雪恨,解开这禁锢自己的枷锁,让那些背叛和伤害自己的人付出代价。他的拳头在身侧紧握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复仇的火焰在胸腔中越烧越旺,支撑着他在这黑暗的困境中寻找一丝曙光,开启属于自己的绝地反击之路。
翌日清晨,阳光轻柔地洒在皇家学院的小径上,苏沐晴心怀忐忑,手中紧紧握着一个食盒,脚步略显沉重地朝着李慕凡的住处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