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初三,戴母想着过几日就要回戴家村了,便拉着戴星予去京郊走走:“星予啊,铁牛可有说以前是住京郊哪里?咱去看看他祖父可还在不在那处?”
戴星予想起师凌裕当初胡编乱造的身份,只能帮着圆谎:“娘,铁牛说他祖父已经跟着他叔叔回祖籍去了。”
戴母悻悻然地说道:“要是能遇到就好了,或许他还愿意跟着咱一同回戴家村呢。还是戴家村好,我在京都这几个月,快长毛了。”
戴星予被戴母的话逗笑了:“娘,以后估计您还得常来。三哥这里您不得时常看顾着?特别是三嫂刚生产完就得跟着三哥到京都来,您这性子能不跟着?”
戴母顿感无力,摆摆手道:“算了算了,不说这事了,说了影响心情。京都不都说什么大相国寺灵验吗?过几日咱就要回去了,去求些符随身带着保平安。”
戴星予兴趣缺缺,不太想去。主要当初向她推荐这大相国寺的人是那柳芷悠,她心里有些排斥。但戴母坚持,她也只能默默跟随。
在往大相国寺的山路上,竟有一条分岔路。大路宽敞平坦,小路虽弯曲,路侧却牡丹盛开,香气扑鼻。戴星予被眼前的美景吸引,劝说着戴母走上了蜿蜒小路。路边的粉色牡丹似有指引般,将几人引到了一座茅草屋前。
本以为这小路也能通往大相国寺,却没想到竟只是通往一户农家小院的门前小路。戴母无意打扰,叫上戴星予准备转身离去。
不想此时,房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。屋里走出一位身着素色麻布长袍、长须飘飘的老者,神情温和中带着几分肃穆。戴家母女还未开口,老者却先淡淡出声,声音空洞如从千里之外传来:“你,来了。”
这句话让戴家母女莫名其妙。戴母走上前,疑惑地问道:“这位老先生,您是在等人吗?可是您认错人了,我们刚是走错了路。”她说着,不自觉地盯紧了老者的双眼。
老者灿然一笑,拂了拂手中的拂尘:“你们半年前曾打听过贫道,我在此处等你们出现。你们便是我在等待之人。”
戴母更加迷茫了:“我们并不认识您啊。”
老者轻轻挥动拂尘,语气淡然:“本就是有缘之人,相知并无需先相识。贫道在此先恭喜戴夫人得偿所愿。”
听到称呼自己为戴夫人的那一刻,戴母除了惊讶,更多的是担忧,赶忙走到戴星予面前,做出母鸡护鸡仔的姿势,慢慢用后背推着戴星予往院后走去。
老者依旧保持着微笑看着戴母的一举一动,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贫道松玄真人,戴夫人有礼了。”说完再次挥动了拂尘,瞬间一道无形屏障将他与戴家母女二人包围住,与身边跟随着的若兰、潘靖川几人隔绝了起来。
戴母并没有理会,一听到松玄真人四字时双眼顿时明亮了起来:“松玄真人?松安观那位松玄真人?”
“正是贫道。”松玄真人微笑回答:“戴夫人,恭喜戴家文曲星下凡。”说着又看向戴星予,满含深意地说道:“戴小娘子,恭喜贺喜。”
戴母并没有多想,连忙拱手道谢:“多谢真人,我也不在乎什么文曲星不文曲星的,平安顺遂便知足了。”
戴星予却听到了不同深意:“真人,您刚说在此处等待的人是我们?”
松玄真人再次拂动了拂尘,笑说:“等待之人,是你,戴碧珠,亦或是——戴星予?”
戴家母女二人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时,皆是一顿,戴碧珠这个名字已经快一年没有出现在众人口中了。戴母不自觉双手开始颤抖起来:“真人,可是,可是珠珠要回来了?那星予呢?是要回去了吗?”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紧张的,戴母的声音里带着些微哽咽。
戴星予也不自觉紧张起来,她是要回到21世纪去了吗?是呀,还有十天她来到这陌生的时代已经不知不觉一年整了,可是,为什么是要现在回去呢?为何选在她已经有了羁绊的时候才让她回去?她眼眶有点发红:“真人,我是时候回去了吗?”
戴母也不自觉地哼哭起来:“真人,能不能留下星予啊,她回去了也是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,她爷爷奶奶还有家人陪着,可是星予丫头在这儿还能有我们陪伴她呀。”
松玄真人意味不明地说了句:“戴碧珠早已原神归位,戴星予亦早已归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