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想到眼前这登徒子,竟也有正人君子一面的时候。”
望向徐宁背影,颜汐月不由好感大增。
正当她欲动身寻一隐秘之处方便时。
颜汐月却是不由自主脑海中浮现昨晚所见到的画面。
夜色如墨,一条冗长难辨其形,貌似是蛇的生物,于四周不断徘徊游弋。
穿梭于杂草丛中,发出绵延不绝的悉悉索索声。
顷刻间,恐惧好似潮水袭来。
颜汐月面露惊惧之色,心中纠结万分,再次扯住了徐宁的衣袖,声音中带着颤抖:“徐大哥,我……我害怕。”
“啊?”
徐宁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。
颜汐月则似下定了某种决心,咬牙道:“我想请你陪我一起去。”
“这恐怕不大好吧。”徐宁口头上拒绝,实则心底都快乐开了花。
还真是求什么得什么。
原本还懊恼,只能想入非非,而无法一饱眼福。
没想到,一晃眼功夫,颜汐月就主动提出,要让他陪着一块去。
这简直是天助他也!
事实上,完全是徐宁想多了。
原本还能一饱耳福,这下倒好,跟着去,先不说眼睛被蒙了起来,就连耳朵都给塞了两团棉花。
想看看不见,想听听不着,想偷窥完全不给机会。
只因颜汐月就在他身后方便,直勾勾盯着他,稍有异动便会出声“提醒”。
徐宁头皮甚痒,只是挠了几下头,然后就被颜汐月用枝杈敲了好几下。
就这情况,哪怕淫贼李老九来这,都没得办法,能够在颜汐月无法察觉情况下,窥得香艳热血之景一二。
“徐大哥,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些闷闷不乐?”
颜汐月凑上前来,好看的眸子一眨不眨,盯着徐宁看。
“啊?有吗?”徐宁故作惊讶地反问道。
“是真的。要是有镜子的话,一定要让徐大哥你亲眼看看,你刚才真就一副苦大仇深闷闷不乐的样子。”颜汐月小脸上写满认真,点头附和强调,特别形容了一下徐宁当时她看到的样子。
徐宁心中有些发虚,既没有解释,也没说些别的,只是笑笑。
他总不能说他那是在为错过一场良辰美景而郁闷不乐吧?
真要是说出口,颜汐月还不得把他视作与淫贼李老九齐平的人物?
他选择不说,颜汐月却不会选择不猜。
于是,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。
徐宁在前面沉默不语,颜汐月则在后面连猜带想地跟着。
“徐大哥可是在担心周叔他们会追来?”
“不对不对,若真有此担心,徐大哥昨晚就不会选择昨晚留下来休息。”
“一定另有原因。”
“嗯……”
颜汐月否定了自己的第一个猜测,然后又继续往下猜去。
“闷闷不乐,那就是不开心。既然是不开心,那就一定是发生了些让徐大哥不喜欢的事。”
“既然是不喜欢的事,那就是违背徐大哥意愿所发生的事。”
颜汐月伸出葱葱玉指,开始一件一件地细数他们自第一次见面以来,期间发生过的所有事。
按照这两个条件一筛选,范围瞬间缩小到了令人心惊的地步。
徐宁听得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。
这跟点名秋后处决有什么区别?
要是再不阻止这小妮子猜下去。
后果,徐宁想想都害怕。
“不行,绝对不行。”
徐宁心中迅速编织了一个自认为无懈可击的托词,随即换上了一副忧虑重重的神色,长叹一声道。
“唉,我本不愿说出来,就是怕颜小姐听后,连带着也会心生担忧。”
此言一出,果然奏效。
颜汐月果真是不再往下猜,一双美眸闪烁着好奇,朝他望来:“徐大哥大可讲讲,说不定小女子就有解决之道呢?”
“当真?”徐宁故作迟疑,以一副不相信的目光审视着她。
“不试怎知?”颜汐月骄傲地扬起下巴,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。
“算了,说了也等于白说,我还是不说了。”徐宁一摇头,欲言又止,将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。
如此这般,将说未说,欲语还休,吊足了人的胃口。
这不,正应了那句“愿者上钩”。
颜汐月气咻咻拦住徐宁:“徐大哥,你这话我不认同,什么叫等于白说,难道本小姐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堪?”
“颜小姐误会在下了,在下绝无此意。”徐宁摆手解释,装作一脸无辜。
“你分明就是有意的!”颜汐月委屈得眼眶泛红,泪光闪烁,好似随时都会落下泪来。
眼见时机差不多,若是再拖,非得弄哭了眼前这姑奶奶不可。
徐宁故作为难,沉吟少许,方才叹气道:“既然颜小姐如此执着,那在下便坦言相告吧。”
“那还不快讲!”颜汐月用手背轻轻揉了揉眼睛,气鼓鼓地说道。
“在下这还不是在为,到底如何才能安全护送颜小姐回江阴城,而感到发愁。”徐宁缓缓道出心中所虑。
“就这事?”颜汐月一脸难以置信。
“怎么,颜小姐有办法?”徐宁故作惊讶。
“何止是办法,你要是早些问,路线我都能告知于你听。”颜汐月话语一顿,微微一笑,话语中带着一丝得意,“现在本小姐改变了想法,等什么时候高兴了,本小姐再考虑是否要告知你听。”
说完话,颜汐月一扫刚才快要被气哭了的娇滴滴模样,越过徐宁,喜滋滋一个人往前面走去。
徐宁一脸茫然,这弄得他有些迷糊,一时之间都有些搞不大清,这究竟是谁在吊谁啊?
“差点忘了说了,登徒子,差点就冤枉你了。”
“你这人还是蛮不错的嘛,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不堪。”
颜汐月古灵精怪,转身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。
徐宁眨巴了一下眼睛,心中更是莫名其妙。
冤枉?蛮不错?不堪?这都哪跟哪啊?
徐宁觉着莫名其妙,追上颜汐月想要问个明白。
这小妮子嘴巴却是严实得很,一个字都不肯说。
到最后,徐宁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,也就只好作罢,直接放弃了。
不曾想,颜汐月这小妮子离了徐大彪他们,彻底放飞自我。
再无一丝一毫大家闺秀模样。
徐宁明明已经放弃了追问,不问了,不想了,如你愿了。
她倒好,三天两头,只要是徐宁一有放弃想法,她就撩拨一下。
一问她,她又不肯说;
不问,她又撩拨你,不让你放弃。
这手段,是不是觉着很熟悉?徐宁也是这么认为。
只短短一天时间,他便被折磨得没了丝毫脾气。
求饶吧,那不就等于是不打自招。
可要是不求饶,这种非人哉的日子,简直是活要命。
要不是考虑到答应过徐大彪,护送颜汐月回到江阴城。
且人若无信,难以立世。
否则徐宁早撂挑子跑路了,又怎么会受这折磨?
当然,徐宁留下,也并非全然出于以上原因。
还有一层,那就是他理亏在先。
先不说脑子里那些不堪入目的想法,单单就之前,欲言又止,吊人胃口,扯出一个半真半假的谎言,来骗颜汐月这一件事。
受这些折磨,那也是他咎由自取,一点都不冤。
权当是他自找的,就当做是惩罚了。
等到小妮子玩够了,徐宁相信,不用问,她便自会道出实情。
当然,以上这些都只是徐宁猜测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