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宁伏卧于榻,身下垫着个软枕,将屁股给高高托起,只有这样,才能好受不少。
《太平医经》里所载针灸之法,虽说可以阻断痛感,但总不能一直在身上扎几根银针吧。
这要是睡着后,翻个身,明日怕是能不能醒过来都得是个未知数。
“同样是中了牛疯草毒,为什么单单就我没事?”徐宁扭头望向躺地板上,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徐大彪,心头很是疑惑。
不经意间,徐宁回想起当时在荒庙时。
那晚应该是周怀明在鸡肉当中下药。
为此放倒了一大片颜家护卫,要不是徐大彪没吃鸡肉,差点就让李如锦得手,抓到颜汐月。
当时徐宁也吃了鸡肉,而且还是吃下不少,起码徐大彪那份,是全让他给吃了。
然而,那天晚上他却并没有被药倒,反倒是闹肚子闹了个天翻地覆。
这一次则变成了排泄气体。
两相比较下,似乎都是身体主动在往外通过排泄来排除毒素。
可为何身体会主动将毒素排出体外?
提到毒,徐宁猛然间想起:“难道与我体内的烙血之毒有关?”
烙血之毒,那可是仙人所用的剧毒。
据红裙女子红袖所说,这毒那可是差点将一仙人给毒死。
就这等奇毒,铁定是要比蒙汗药,疯牛草什么的俗世间毒要厉害千百倍。
在江湖武林上,素有“以毒攻毒”之说。
如此一来,也就能解释得通,为何徐宁当下可以说是百毒不侵的原因。
他体内的烙血之毒,就等于是一头极为厉害的洪荒猛兽,只要徐宁不服用比这烙血之毒还要厉害的毒,那么他自然也就不会再中别的毒了。
如此一来,也就等同于是百毒不侵。
须知,那可是仙人之毒,这世间难道还能遇到比这还毒的毒不成?
高兴的同时,徐宁心底又隐隐有些担忧。
有了这烙血之毒,虽说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被人下毒算计,但毒终究是毒,今日能够帮他,说不定明日就会反噬其身。
“看来,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,还是得赶紧将这烙血之毒弄清楚为妙。”徐宁心中忽然间有了一丝危机意识。
这烙血之毒虽说能够帮他对付血蟒,还能让他百毒不侵,但同时也是高悬在他头顶,随时都有可能落下的利剑。
只因徐宁对这烙血之毒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。
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,既然红裙女子红袖,能说出十年之约的话来,那就表明起码在这十年时间内,徐宁是绝对安全,完全不用担心烙血之毒。
想到这儿,还有至少十年时间准备,徐宁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,没一会儿便趴在床上,翘着个屁股,沉沉睡去。
次日,天刚破晓,徐宁便早早醒来。
他疼的实在是睡不着,这一晚上他都没有休息好,只在下半夜,身体实在是困得不行,这才小睡了一段时间。
没睡多久,身体稍有恢复,而后便又被疼醒了过来。
看了眼地上,徐大彪也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,早已没了踪影。
连带着还有被他吐过的恭桶,以及那一箩筐草药,全都不见了。
徐宁伸了个懒腰,舒展筋骨,打了个长长的哈欠。
伸懒腰时,一个不小心扯到屁股上的伤口,疼得他原本是出气,转瞬间变成倒吸凉气。
“该死的,下这么重的手,等以后我定要从你女儿身上加倍讨回来。”一想到这种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,徐宁大为沮丧的同时,对于将自己打成如此模样的罪魁祸首颜宁海,可谓是恨得牙痒痒。
要是让颜宁海听到徐宁这话,怕是徐宁免得不得又得挨他这个岳丈好一顿板子。
不过,颜宁海暂时没空理会他俩。
此时此刻的颜宁海,正为如何应付代行宰相事的赵景明而忙的焦头烂额,根本无暇他顾。
吃了早饭,然后再无所事事一直躺到中午。
刚准备吃午饭时,徐大彪急急忙忙从外面推门而入。
徐宁不紧不慢端起碗,轻啜了一口老母鸡汤,顺顺喉咙。
刚吃了口鸡胸肉,那玩意儿实在是肉柴的很,要是没口汤汤水水顺一下,非得把人噎死不可。
梗着脖子,将鸡胸肉就着鸡汤,总算是吞了下去,而后才看向徐大彪,问道:“这么急?难不成是你们家小姐要被颜宁海强行嫁到李家?”
徐大彪一把抢过徐宁端着的汤碗,而后毫不客气自己一口饮干,一抹嘴角,砸吧了几下嘴:“啧,这鸡汤,不错,好喝,给老子再来一碗!”
说着,徐大彪便将空碗递回给徐宁。
徐宁没好气望他一眼,不情不愿又给他添了一碗,心中却是大为疑惑。
徐大彪既然有心在这抢他鸡汤喝,那就表明他带来的消息,大概率是与颜汐月没多大关联。
甚至是,还会对颜汐月大为有利。
否则,徐大彪只会迫不及待,早早就将消息给说出来,而不会浪费时间,抢他老母鸡汤喝。
颜汐月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,自是不必多说。
以上想法,只在几个呼吸间,便掠过徐宁脑海。
徐大彪看着碗里浅浅一碗的鸡汤,颇为无语翻了个白眼“不是,老子昨晚……”,徐大彪赶紧闭嘴,赶紧转而改口道:“你小子也太小气了些,就这么一小口,老子撒泡尿都比这还多,赶紧,再多来几勺。”
徐宁赶紧伸出双臂护住他的炖老母鸡:“不行,绝对不行。这可是给伤号特意准备的,你又没被打屁股,少喝点又不会怎么着!”
“真是小气!”
徐大彪抿了一口,便将碗中的鸡汤喝了个精光,而后将碗还给了徐宁,指着砂锅里面剩下的半边鸡,开口说道:“小子,鸡汤老子可以不喝,但你要是答应将这半边鸡分给老子,老子可以答应告诉你一个惊天大消息。”
“什么消息?”徐宁吃了口菜,将嘴里的饭咽下,好奇问道。
徐大彪指着砂锅里剩余的老母鸡,搓着手,嘿嘿一笑。
“不说拉倒,反正与你们家小姐没关系,我听与不听,没什么区别。”徐宁毫不在意努了努嘴,而后继续埋头夹菜吃饭。
徐大彪稍显意外,而后很快就恢复正常,眼珠子一转,凑近了笑着说道:“要是老子告诉你,这件事还真就和小姐大有关系,甚至于你也大有关系呢?”
徐宁筷子停顿在半空中,心念急转,很快就在脑海中想到些什么。
而后,收回筷子,停顿了一下,半回答半试探着说道:“与颜小姐有关,同时还与我有关,要真是那样的话,怕不是与李家有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