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喻言擦了擦嘴角的鲜血，面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。
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，暮云聿，别太过分。”
“世代交好，暗示你和江昭地位对等，两家关系密切，那么。”暮云聿懒散的声音中压抑着怒气，漂亮的眼眸黑得压抑。
江昭如此高调地回归江家，少不了有人惦记她。那些想和江家搭上关系的人，同性想和她交好，异性则是联姻！
联姻！顾喻言想和江昭联姻！他的那些话在警告其他抱有同样目的的男人，邀请江昭跳舞也是表态。
光是想想“联姻”这两个字，暮云聿的心情就差到了极点。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，他们怎么敢肖想江昭的！
“顾江两家确实要好，再加上你和江浔之的关系，自然不会有人跟你抢。”暮云聿拎着顾喻言的衣领，反手又是一拳。
“但是，你凭什么敢对江昭有占有欲，她是江昭，不是你算计的筹码！”
这一拳比先前那拳还要重，男人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中晦暗不明。
“联姻是我们这个圈子很常见的事，你在生气什么。”顾喻言后撤几步，抬手防备。
“不是我，难道是你吗？别忘了江昭是江浔之的亲妹妹。”被打了两拳，他的脸上却没有气愤，反而是嘲弄地轻笑着，“暮云聿，你是以什么立场指责我呢，朋友吗？你在江昭眼里不过是提款机。”
暮云聿甩了甩发麻的手背，避开他的问题，“你不喜欢她，你根本不懂她，可你要欺骗她的感情，骗她和你联姻。”
顾喻言反驳道：“感情是可以培养的。”
“我不许，绝对不行。”男人眼皮轻撩，慵懒的腔调里满是不容置疑的意味。
顾喻言理了理衣服上被暮云聿揪出来的褶皱，不解地看着他，“说起来也奇怪，在你眼里，只有江浔之配让你亲自动手，今天却为了江昭跟我动手。”
“你以为我和你一样龌龊吗？”暮云聿冷哼一声，越看他越不爽。
两人僵持了有一段时间，宴会快结束了。顾喻言看了眼宴会厅的方向后，向离开江家的方向走去。
“今晚的事，只有我们知道。”不等暮云聿拒绝，他接着说，“暮云聿，如果我现在顶着这张脸去告诉江昭你有暴力倾向，你猜她会不会信。”
“不信，江昭才不傻。”暮云聿拳头又硬了，这人心眼子太多，怪不得不还手原来在这等着。
顾喻言回头，指着自己肿起来的脸，露出一个毫无攻击性的笑容，“她信不信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她会记得这件事。”
“靠！我怕她知道？”被顾喻言阴了，暮云聿气得踢了踢地上的树叶。
“顾喻言，总是算计别人的人，最终也会因为算计而伤了自己。”
那个欠揍的背影毫无反应，暮云聿摇摇头，“这烦人的大侄子，总是这样会没朋友的。”
宴会散场了，穿着华美的人们陆陆续续地走出来。
暮云聿望着所谓上流社会的缩影，轻蔑地笑了笑。
有人莫名其妙身不由己，譬如顾喻言；有人被遗弃二十多年，如江昭；有人被蒙蔽被道德绑架，如江浔之；还有人被欺骗被算计，如顾语澄……那他呢？
他看了看手背上的红印，“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，放肆不羁都算夸我的了。”
离开江家回家后，刚到十一点，暮云聿立马给江昭打去电话。十一点是她上床但不睡觉的时间，没有碍事的江浔之在，方便他挖墙脚。
电话没人接，估计是在看睡前小甜点，他不知道那是什么，有一回半夜给她发消息，她说自己在看小甜点勿扰。
“有什么好看的，又不能吃！”他气愤地戳了戳被拒接的电话，又打了两次终于接通。
“暮云聿！你最好有急事！我正看得起劲呢！”电话那头是女孩的怒吼声。
“有件很重要的事，征求你的意见。”暮云聿将手机放在茶几上，免得被她吼聋了。
“免费倾听，意见收费。”她可谓是不忘初心，还惦记着赚他的钱。
“行啊，事成后分你一半。”在江昭看不见的地方，他狡黠地勾了勾唇，“我想过了，拆散江浔之的女朋友没意思，不如抢他妹妹。”
“so？所以咧，我先声明，拐卖妇女是犯法行为。”她的语气很随意，暮云聿能想象出她此刻的表情，一定是“你又想作什么妖”。
他不想作妖，看透顾喻言的打算后，他想出了一个办法。顾喻言有句话没说错，联姻是很常见的事，没有顾喻言，还会有其他人。
暮云聿郑重决定牺牲自己！
“江昭，和我联姻吧，或者先订婚。”有他占着江昭未婚夫的位置，就能打消其他人的想法，就能大大地减少她被骗感情的概率。
“你是不是喝假酒了？什么82年的拉菲呀，都是过期酒，你少喝点。送过来我帮你解决。”女孩的声音没有半分震惊，反而调侃起来。
“我认真的，你的意见呢。”暮云聿刚说完，电话就被挂断了。
他不解地盯着熄灭的手机，“这算什么？不震惊不生气，这反应不太对吧。”
再打过去，没接，估计是被拉黑了。
“无所谓，我还拿捏不了江昭吗？”他换个号码给江昭发信息。
江昭丢开手机在床上滚了几圈，她摊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。这里是江家，那个西瓜气球被她放在公寓的天花板下。
“暮云聿他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什么啊？他和我哥是几生几世的仇人吧，上辈子可能有灭门之仇。居然为了抢死对头的妹妹跟她联姻，脑子没点病干不出这种事。”
“说到底还是为了打击我哥，果然恨更长久。”想明白暮云聿的行为逻辑后，她翻身摸回手机。
拉黑电话根本没用，他不会罢休的。果然，他用了一个陌生号码给她发信息，开头就是“我是暮云聿”
看清他发过来的短信后，江昭气愤地将手机埋在被子里。她恨不能飞过去给他一巴掌，有时候一个人和暮云聿聊天也挺无助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