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四点半，江昭结束了今天的课程。她站在教室门口眯着眼望了望天上的太阳，然后低头给暮云聿发消息。
他好像特别怕她跑了，四点前就一直给她发消息。两人约定的时间是五点，她现在过去正好。
“江昭，刚刚老师讲的点我有些不懂，你有空的话可以请教你吗？我请你吃饭呀。”
说话的是花颜倾，她今天的课和江昭的课相同，每节课都坐在江昭左侧。
“有课程群，你可以直接问老师。”江昭委婉地拒绝，这人有些奇怪，她看不懂。
在学校里，主动和她搭话的人多半是男生，绝大多数抱着下流的目的，比如和人打赌能不能泡到江昭。
她被涂灵丽和方楚瑶两人搞得有些应激，以至于在面对女生时会不自觉地竖起防备，导致大学几年她只有一个朋友。
“好的，谢谢你。”花颜倾微笑着道谢，随后先行离开。
暮云聿催得急，江昭拎着包直奔校门，她的保镖头子兼司机老韩已经在等。
教学楼三楼走廊上，有个女孩死死地盯着校门口的方向，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了一抹阴鸷的笑容。
“江、昭。”
——
海市中心商业区，暮光集团大楼不远处的商场外。
“我确定这里没有开封菜。”男人眉头微皱，不解地看向身侧的女孩。
“你又知道咯，这是你家啊。”
“对啊，我家的产业。”
“……”
江昭指着一个极其显眼的门店，就往那边走。她怕自己再跟暮云聿待一会，会因为嫉妒而面目全非。
暮云聿站在红色的门外，抬头看了看挂着的慈爱眼镜胡子老爷爷。
“这是开封菜？这明明是肯爷爷。”
“开、封、菜。”
手机提示可以取餐，江昭赶紧进去，还不忘回头拉呆愣的男人。
来的早人少，江昭找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座位，入座前还贴心地用湿巾擦了几遍。
男人眉头微拧，似乎有些嫌弃，就在江昭以为他转身要走时，他有些不自在地坐下。
暮云聿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炸鸡，语气有些不善，“江昭，你就带我来这种地方？”
“什么叫做这种地方，请尊重我们的开封菜好吗？好的。”她戴上手套开始战斗，凉了就不好吃了。
“配得上我的身价吗？”暮云聿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，他真是信了江昭的邪。
“全球连锁，市值千亿，怎么配不上您老的身价呢。”江昭吸了一口冰凉的可乐，快乐地眯起眼睛，“再说了，我请客看的是我的身价。”
男人没动，只是盯着面前的餐盘：“你请江浔之吃饭也是开封菜？”
“我没请他吃过开封菜。”她就没请江浔之吃过饭，见他有些犹豫，江昭又补充了一句，“我第一次请异性吃开封菜，给点面子吧富哥。”
他似乎被说动了。
男人穿着昂贵的手工西装，领带挺括，衬得他矜贵又俊美。他仿佛天生就该坐在谈判桌前运筹帷幄，而不是戴着手套啃炸鸡。
暮云聿抬头，刚好撞上女孩探究的目光。
“你看我干嘛。”
“看你好看呗。”江昭收回视线，专注眼前的炸鸡。
他的语气很平淡，像是随口一问：“那江浔之帅还是我帅。”
“平分秋色。”一个是俊朗熟男，一个是俊美妖冶男狐狸精，江昭选不出哪个更好看。
男人放下手中的食物，有些执拗地望着她：“不行，必须选一个。”
“你帅，你最帅，行了吧。”江昭用膝盖想都知道这人想听什么话。
“自然是我更帅，海市公认。”
他有些骄傲地抬了抬下巴，漂亮的桃花眼笑起来勾人夺魄，眼下的泪痣衬得他妖异又风流。
江昭移开视线，猛地吸了一口冰可乐。她僵硬地转移话题：“你以前吃过炸鸡汉堡这类快餐吗？”
“我妈带我偷偷吃过肯爷爷。”他还记得母亲那时的神情，就与此刻的江昭差不多。
“你妈妈？”她有些诧异，好奇地示意他接着说。
“想不到吧，我妈和大众印象中的贵妇完全不一样。她自由又散漫，完全不符合世人对母亲的期待，但我很庆幸她是我的母亲。”
提起母亲时，男人身上那股勾人的劲散去，只剩下温柔与自豪。
“真好啊。”江昭羡慕地感慨着，她这辈子都没机会见一面妈妈了。
现在回想暮云聿昨晚的一些小举动，江昭也不觉得奇怪了。他的家庭氛围应该极好，所以他才能坏得干干净净。
暮云聿指了指手机，起身出去接电话：“说曹操曹操到，我去接个电话。”
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，继续吃香喷喷的炸鸡。刚吃饱，她愉快地摘下手套，突然听见一个刻薄的声音。
“江昭，是江总不要你了吗？一个人在这吃垃圾。”
江昭绝不允许有人侮辱她心爱的炸鸡，垃圾和垃圾食品是两个概念。
她回头正好看到戴着口罩的方楚瑶：“嘴闲就去舔马桶，别在这叭叭。”
“粗俗，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粗俗，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。”方楚瑶气愤地喊道。
“你造我黄谣就是女孩子的样子吗？别给女性丢人了。”
江昭冷笑一声，眼底一片冷然。
起初她被造谣高中时勾引已婚老师，有些人不信去找她的高中同学涂灵丽和方楚瑶求证，两人煞有其事地替她认下，这才导致越闹越大。
而涂灵丽和方楚瑶在涂家的帮助下，躲过了她的追责。
“你还用人造谣吗？一脸骚样，见着好男人就往上扑。”
江昭怎么都想不明白，同为女性方楚瑶怎么能说出如此恶心的话。
“江总发现你是被人玩过的破鞋，不要你了吧。”
江昭觉得手又痒了，瞥了一眼方楚瑶脸上的口罩，笑得森寒，“脸上的巴掌印消了吗？不如我再给你补点色。”
“切，你敢吗？没了江总你什么也不是。”方楚瑶梗着脖子嚷嚷道。
“那你后退什么，不过你离我远点也好，身上一股老人味，陪完老头没洗澡吗？”
听见江昭揭她短，她眼底骤然爆发出恶狠狠的光：“骚货、破鞋，涂家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方楚瑶嚣张的模样仿佛涂家是她的坚实靠山。
“涂家算什么东西。”
暮云聿打完电话回来便听到方楚瑶难听的脏话，顿时火冒三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