铜镜前,许应辰看着镜中那张精致的面容,上了一层层的粉,白的不像话。
虽然依旧很美,但一点也不适合云兮。
“那个,我有些饿了。”
小杏子正盘发盘到一半,若是放手了,刚刚好不容易盘的发可就得散开。
但自家娘娘的话还是要听的,无奈只得松开手。
“那娘娘您先等一会儿,奴婢这就去给您端些点心来。”
说着,小杏子便扶着门框出去了。
许应辰趁着这个空,连忙用浅里符给思韵晚传信,得知了那个梳着双丫鬟的婢女叫做小杏子。
而后他又拿出一颗小药丸,毫不犹豫地就往嘴里送,一口吞了下去。
等到小杏子端着糕点回来时,只看见自家娘娘趴在梳妆镜前,面颊绯红,似乎是晕了过去。
这一晕可不得了,吓得小杏子连手中端的糕点都顾不上了,上前就去探他的鼻息,还活着,但任凭她怎样喊都喊不醒。
意识到情况不对,小杏子转身就跑,去太医院寻了位医士来为许应辰诊脉。
江延卿得到消息,也是第一时间赶过来。
寒香院房内,许应辰躺在床榻上,额间渗出许多密密麻麻的冷汗,眉头紧皱,时不时还呓语几声。
“可知是何症状”
江延卿坐在床榻边,顺手为许应辰拢了拢被子。
“回陛下,云嫔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得了普通的风寒,微臣这就去为娘娘开药”
得了江延卿的准许,那太医行礼退下。
小杏子打了盆凉水进来,江延卿亲自拧干湿巾放在许应辰头上。
他原本以为是她不愿侍寝而故意装病,没想到还真是病了。
“你平日里是如何照顾你主子的,怎的让她受了风寒?”
“回陛下,奴婢实在是不知啊!”
小杏子心下一惊,朝着江延卿就连连磕了几个头,浑身直冒冷汗。
这位九五至尊的怒气,她一个小小的宫婢,实在是承受不起。
“奴婢听娘娘说饿了,便去为她取了些点心来,可谁曾想刚进屋,就看见娘娘她晕了过去,奴婢,奴婢……”
“行了,没有下次。”
“谢陛下隆恩。”
这边,床榻上的许应辰也微微转醒,他自己也没想到,那丹药见效竟这么快,不过这难受可是货真价实的,真不愧是山主大人给的东西。
正想着,他视线往外移,一眼便看见了坐在自己床榻边的江延卿,本来还有些晕头转向的脑子立马清醒。
虽然身体难受,但还是不忘在心里骂他几句:
这斯怎么还亲自来了,没见过别人生病啊?挡住我面前的空气了,是想憋死我吗,真恶毒啊。
许应辰此刻是真的很想一头把他创死,但每当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时,白流萤的话也随被想起来,他得拖住一个月,否则白流萤也会把他创死。
所以,他得时时刻刻管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,比如现在,他应该表现得茫然和委屈一点。
“陛下,您怎么在这儿?好难受…臣妾这是怎么了?是要死了吗?”
“说什么胡话,不过是普通风寒,死不了。”
“陛下,臣妾身子抱恙,今晚怕是不能服侍您了,您不会怪臣妾吧?”
“怎么会呢?”
你这副伤心的样子到底在演给谁看,表面看似难过和自责,实际上你都快笑死了吧。
江延卿心道。
许应辰将视线绕过江延卿,停留在一旁跪在地上的小杏子身上。
这小丫头对他来说还有用,可不能让她出事。
“陛下这是?”
许应辰伸出手指了指小杏子。
江延卿见此也瞥过头对小杏子道:
“退下吧。”
“是。”
小杏子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后,便急忙小心翼翼地退下了。
见小杏子走了,许应辰突然觉得她还是不走的好。
现在房间里两个大男人,是不是有些太暧昧了……
“陛下,臣妾已无事,您公务要紧。”
“怎么,这是在赶朕走?你就这般不待见朕?”
“臣妾不敢。”
我就是这个意思,所以你赶紧滚吧。
“朕想走就走,想来就来,你管不了朕。”
说着,江延卿又将许应辰额上的湿巾换了换。
“朕记得你师承白流萤,自小便在青云山上习武,即便只有十年光阴,但你这身子未免太过娇弱了些,连这般炎热的天气也能着凉受了风寒。”
“呵呵∽”
许应辰浅浅一笑,但心中很是不服气:
我家云兮身子骨怎么样关你什么事,她自有我护着,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吗?
见江延卿这犊子说话着实是不讨喜,便也不再同他说什么。
为了避免看着江延卿那张脸尴尬,于是他果断选择闭眼假寐。
一柱香后,太医将药熬好,让小杏子呈了上来。
江延卿接过碗,一勺一勺地亲自喂到许应辰嘴边。
人是很讨厌的,身体是难受的,所以药是必须得喝的。
说什么也不能苦了自己。
只是不知道,江延卿若是知晓了自己关心的人其实是他的死对头,心中又会做何种感想,会原地爆炸吗?
江延卿又在许应辰旁边守了一会儿,见她喝了药便睡下,也准备起身离开。
只是临走前又嘱咐小杏子将她照顾好。
虽然他也想再多照顾她一会儿,但朝中那些大臣递上的关于鞑靼族的折子,他还未批完。
这些日子,北方战事愈发严峻,不能懈怠一丝一毫。
既然他坐上了这九五至尊的位置,那就得担起这一国之君的责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