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出府门,是有丞相府大女郎背着司念出的门。
明明是开心的,可是一到府门口,司念的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。
一滴一滴的砸在大女郎司怀的肩膀处。
司怀感受到肩膀处的湿意,心里也不好受。
念儿是家里最顽皮的男儿,在自家怎么出格都没事,可到了别人家里就未必了。
她心里也担忧,生怕他往后的日子不好过。
毕竟,念儿还没进霍家的门就先有了身孕,总归是低一头的。
可不管她怎么担忧,弟弟还是要嫁人的。
她能做的只有时不时的关照着他,叫他别受了委屈。
坐在花轿里,司念拿出帕子擦了擦眼睛。
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,一会儿就到了霍府门前。
见迎亲的队伍来了,门口守着的虞侍立马点燃了炮仗。
在一片热闹声中,霍然牵着司念的手走进了府门。
而正厅里,端坐着的苏云木看着两人携手而来的院子一阵的心酸。
可真般配啊!
他努力维持住脸上的笑容,不想在这样的日子闹出什么笑话来。
到了堂前,霍然就松开了司念的手。
伺候司念的紫衣立马上前扶住了自家公子。
候在一旁的虞仆立马送上红绸。
两人各牵一端,在礼婆的唱喝声中拜完了堂。
因为霍然母父都没了,只是简单给牌位鞠了个躬,省去了很多步骤。
然后霍然将手中红绸递给虞仆,自己则走到左侧的椅子旁,和苏云木并肩坐了下来。
司念是侧夫,在进门的时候是需要给正夫行侍礼的。
“侧夫给当家主君行礼!”礼婆高声喊着。
司念深吸一口气道:“司念给主君行礼!”。
说着就屈膝朝苏云木行了一个礼。
“既嫁进来了,只盼你恪守规矩,体贴妻主,早日延绵女嗣。”
苏云木脸上端着笑,语气温柔的说着。
按理来说,这是给正夫训诫侧夫的机会。
好叫他们知道,谁才是这府里的男主子。
很多侧夫在给正夫行侍礼的时候都要被为难很久。
到了苏云木这里,他也不愿意为难司念,只轻飘飘的说了几句话就让司念起来了。
司念心想,主君果然如同妻主说的那样是个很好相处的人。
顿时对苏云木多了几分亲近的想法。
而这一幕让来观礼的宾客开始了窃窃私语。
“看看,这正夫身份还是不能低!这打压侧夫的好机会都没有底气把握!”
一个男眷小声的说着这话。
“可不是吗?听说这霍大人的正夫是乡野出身。在丞相的嫡出公子面前自然是低一头的。”
“哎,这正夫往后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!”
“谁说不是呢!”
……
而这一切都被丞相府派来的虞仆尽收眼底,一打眼的功夫就跑回丞相府汇报去了。
苏云木其实猜得到别人会有许多的冷言冷语,可他不在乎。
只要妻主愿意,哪怕今日他什么都不说,侧夫也绝不会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。
可若妻主不愿意,即便自己这会儿给侧夫几个耳光,也还是改变不了他往后的境地。
所以啊,根源在妻主身上,而不是眼前的侧夫身上。
男子何苦为难男子呢!
苏云木让云英把自己准备的东西端了过来。
是一个十分通透的白玉镯子。
这样的好东西他自然是没有的,只是架不住霍然给的多啊!
“这镯子给你,只盼往后家宅和睦,后宅安宁。”
苏云木说着拉过司念的手,轻轻的套在了司念的手腕上。
刚刚好!
“司念多谢主君,谨遵主君教诲!”
司念低头往下看到了手上的镯子。
心下也是一惊。
他见识广,自然是分辨得出玉的好坏。
当即就觉得自己得更加尊重主君。
这个镯子就是妻主对主君的态度啊!
礼成后,司念被虞仆牵引着去了自己得院子。
而霍然和苏云木得留下来招呼宾客。
苏云木得体的规矩礼仪让不少男眷开始打量起他。
这真是乡野出身的人会有的礼仪体态吗?
比起世家贵子也不差什么了吧?
可他们不知道的是,苏云木为了这轻飘飘的一句礼仪体态付出了多少的努力。
二人一一敬过宾客,一个多时辰后才堪堪过了一轮。
好在苏云木在两人喝的酒里兑了很多水,否则这一个多时辰下来人早就醉了。
可即便是这样,苏云木走路还是有些脚步虚浮。
霍然凑在苏云木耳边,让他回去歇着,自己来应酬这里。
苏云木也是真的喝不动了,点点头应了下来。
临走前还不忘叮嘱素瓷给下一壶酒里多兑些水。
素瓷行礼应是,他这才扶着云英的胳膊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他刚一走,一群喝上头的女郎就围住了霍然,拉着她要不醉不归。
听的霍然嘴角直抽抽。
和她们不醉不归个鬼啊!
洞房花烛夜!她不去和司念过,和这帮酒鬼待在一起?
她是有多想不开啊!
这么想着,她就开始疯狂的朝这几个女郎劝酒。
“我这大喜的日子,你们能来捧场我很高兴!来!喝一个!”
“喝!”
“干脆!再来一杯!这杯我敬你们!”
“一起喝!”
就这么在霍然的一顿忽悠下,成功的灌倒了这帮女郎。
“快快快 ,通知她们的虞侍来将自家女君领走!”
霍然立马招呼素瓷去叫人。
她是真的喝不动了,哪怕喝的多数是水,她也受不住了。
又是大半个时辰,霍然才打发了所有来灌酒的宾客。
一抽身,他就直奔司念的院子。
“公子,用些东西吧!”紫衣轻声道。
“不是不能用东西吗?”司念记得虞仆是这么教自己的。
“是主君让人给您送过来的,说是折腾了一天,多少用些东西别饿坏了。”
紫衣也没有想到苏主君这么好相处。
这事儿也不在司念的意料之中。
他顿了一下道:“既然是主君的好意,那端过来吧。”。
他也确实饿了,从早上开始他就没吃喝过了。
主要是婚服太过繁琐,不方便大小解,所以赵正君特意叮嘱了。
他刚要伸手去拿筷子,就听见门吱呀响了一声。
猜到是霍然回来了,他立马收回了要伸出去的手。
紫衣也是快速把盘子端到了一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