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正君亲耳听见府医说自己儿子的血止住了,心里瞬间安定下来。
他心疼的替司念擦了擦脸,这才缓缓起身。
“儿婿啊,岳父谢谢你!”
“谢谢你肯让念儿有活命的机会。”
他说着声音再次哽咽。
他不敢想象,若是今日念儿就这么去了,他要怎么活。
“岳父,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霍然没觉得这有什么,她说着目光紧紧的落在司念脸上。
府医在血止住后忙不迭的退去了外间。
此刻,屋子里终于是恢复了秩序。
霍然绕开赵正君,走到了床榻前。
见状,赵正君开口想说什么,但又很快咽了回去。
不该说的话不说,这个道理他懂。
儿婿一看就是心疼念儿的,若是此刻将她推出去反倒不好。
就让她看着吧,心里有了疼惜对念儿是好事儿。
而外面站着的司懿在这个时候也回了神,冲了进来。
“爹爹,念儿怎么样了?”
“血止住了!”
赵正君心里的激动终于有了宣泄口,他紧紧握着司懿的手激动的说着。
司懿闻言目光放在了霍然身上。
这一刻,他才清清楚楚的明白,念儿的妻主对念儿究竟有多好。
“止住了就好!止住了就好!”
他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。
差点,差点他的弟弟就没了。
“你押出去的那个虞仆呢?”
赵正君压着声音问他,只是话里明显带着怒意。
“念儿妻主叫人带走了,爹爹放心,不会叫他逃脱了的。”
司懿轻轻拍着自己爹爹得手安抚着。
虽然他也恨的牙痒痒,但这不是他能接着插手的事情。
赵正君显然也想到了这层,没有再说话。
很快,接生伯就处理好了一切。
要不是屋子里浓浓的血腥味和司念肚子上的银针,只怕是没有人知道此前发生了什么。
外间,绿竹抱着怀里的小主子轻声哄着。
只是他的眉头紧紧皱着,时不时朝内室看一眼。
“儿婿,念儿这里已经处理好了。剩下的让岳父来料理吧,你去外间看看孩子。”
“念儿给你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闺女。”
霍然目光落在司念脸上不肯挪开,在听见这话时并没有什么反应。
直到赵正君再次开口,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她这才回神,猜测到赵正君应当是还有什么要做,而她暂时不方便站在这里。
于是,她才起身让开位置。
“好,麻烦岳父了。”
她沙哑的声音叫赵正君心里一惊,随即点了点头。
霍然迈着有些虚空的步子到了外间。
“侧夫肚子上的针什么时候能取下?”
她最先走向的是府医,问的是有关司念的事情。
“回家主,喝药之前取下就行。”
府医的话里透着一丝战战兢兢。
闻言,霍然点了点头。这才走向绿竹的方向。
而绿竹见家主终于想起了小主子,也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。
“家主看看,咱们大女君很是康健呢!”
绿竹说着就将怀里的孩子递抱到霍然面前。
霍然低头看着面前的孩子,只觉得她长的真丑。
丑就算了还胖,怪不得司念生的这样辛苦。
她的眼睛盯着孩子不动,却没有说要抱抱孩子的话。
这让绿竹心里有些疑惑。
想到自家侧夫遭的罪,他在心里不由得叹气。
若是因为这个让家主对大女君不疼爱了,可该如何是好?
只是担忧归担忧,不该说的话他也不会说。
霍然盯着面前的孩子出神,好一会儿才说话。
“给我抱抱。”
绿竹听见这话心里一喜,忙笑着将孩子往霍然怀里送。
只是霍然在两个世界都是第一次抱孩子,压根就没有经验。
她生疏僵硬的动作让原本乖巧不哭的孩子突然大声哭起来。
这可叫霍然心里一阵惊慌。
“她为什么哭?”
霍然板着脸,却慌乱的问绿竹。
绿竹想笑却不敢笑,硬生生憋着回话。
“家主,您这只胳膊稍微低一些,另外一只胳膊高一些。”
“手托着些大女君。”
在绿竹的一番指导下,怀里的孩子总算是不哭了。
霍然因为这出了一身的汗。
但看着怀里的孩子,嘴角却微微勾起。
在确定孩子不会再哭了之后,她抱着孩子进了内室。
赵正君和司懿见她抱着孩子进来,眼里都呈现出惊讶。
霍然却抱着孩子眼神专注的到了床榻边。
她将孩子轻轻放在司念身边,摸着她的小手道:“这是爹爹,知道吗?”。
她说的认真,完全没有注意到屋子里的另外两人红了眼眶。
孩子自然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的,只是一个劲的砸着嘴巴。
在霍然没有想到的时候,孩子的小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指。
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孩子手上的力气,这样新奇的感觉叫她形容不出来。
但,她心里是实打实因为这个小小的动作而高兴的。
霍然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,可床榻上的孩子却渐渐的哼唧起来。
最后,哇的一声哭起来。
看她人小小的,嗓门却不小。
一嗓子哭出来,震的霍然耳朵疼。
“这,这怎么又哭了?”
霍然手足无措的嘟囔着,想要伸手将孩子重新抱起来。
“给我吧,孩子应当是饿了,叫奶爹去给孩子喂奶。”
赵正君眼含笑意的走上前,从霍然手里接过了哭闹的孩子。
赵正君哄孩子十分熟练,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,孩子的哭声也渐渐小了很多。
他抱着孩子边哄边去偏厅找奶爹。
而司懿见状也是跟着离开。
这下,屋子里就只有霍然和司念两人了。
“恭喜宿主,第一个子嗣平安降生,奖励进度5%,当前进度35%!”
“希望宿主再接再厉!”
霍然刚坐到床榻边,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就响了起来。
哪怕这次进度涨了好很多,但霍然却是有些笑不出来。
她侧卧在床榻边缘,手紧紧握着司念的手。
眼里说不出的疼惜是司念看不见的。
在她心里,司念远比孩子重要。
而昏睡着的司念此时却做了一个梦。
他梦见自己并没有嫁给霍然,而是在被查出身孕后灌了药丢到了寺庙里。
偏僻的寺庙周围没有人烟,而他一个人就只有等死的份儿。
紫衣在出事的时候就被母亲给打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