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曜回了宿舍,便去了阳台。
吃饭时那阵子赵棨临就直接联系了表白墙的运营者,表明身份说清利害关系后,那边很痛快地删除了帖子,现在就只差将那个人抓出来。
李曜在心里将班里的人过了一遍,能做出这种事的,其实无非两种,要么以为便有什么仇怨,要么是出于嫉妒不甘,盘算一下怀疑对象其实并不多。
李曜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。
以前整天泡在网吧的时候,他认识了一位懂“技术”的兄弟,非常痛快一个人,动作快问题少嘴巴严,钱给够,什么都好商量。
李曜给他报了个价,然后将要查的账号发给他,又将那几个他怀疑的人常用的账号也一并发了过去,若是对上了就直接能确定是谁了。
正准备进屋去,透过阳台的窗户,李曜一眼望见校园里,开进来了一辆警车。
李曜看见警车,一瞬间觉得好像与自己有什么关联。
他自然而然地联系到了上午考虑要不要报警的事,但转念一想,宋安再憨憨也不可能背着他和赵棨临自己偷偷去报个警。
或许只是有人打架了,亦或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被偷了,李曜驱走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进了屋。
哪知他的感觉这次竟然格外的准,午休到一半,他放在枕边的手机振动了起来。
李曜中午睡的浅,立刻便醒了,拿起手机一看,居然是丰年打来的电话。
这电话自然不能不接。
电话一接通,丰年的声音从听筒传来,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:“李曜,你和白梦粱,到教务处来一趟,警察有事要了解。”
“年哥,是什么事?”
那边的声音犹豫了一下,似乎是有其他人说了什么,丰年道:“你们先过来吧,不用太担心。”
挂了电话,李曜皱了皱眉,找他们俩?按道理就算有人实名举报他们作弊,也绝不可能惊动警察的,李曜一时竟也完全猜不出是什么事。
摇了摇白梦粱将人叫醒起来换衣服,李曜下了床,把赵棨临也叫醒了。
宋安刚放下手机没多久,睡的不沉,也跟着坐了起来:“曜哥,怎么了?”
“警察来学校了,叫我和白梦粱过去了解情况,”李曜长话短说,“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,我们应该没什么问题。”
“但是,”李曜顿了顿,“你俩机灵点,真有什么意外,通知家里大人。”
白梦粱还有些睡得迷迷糊糊,在他的认知里,连警察的概念都很浅淡,被警察找也没觉得有什么慌乱,后脑勺还翘了两根呆毛。
和李曜一起出了门,就见另外几个男生也刚从宿舍里出来,白梦粱勉强认出来了那个戏最多的马千里。
几人看见他们俩,也过来打了个招呼,问这是怎么回事,显然他们也都不明所以。
李曜扫了一眼几人,电光石火间想到了什么。
窥一斑而知全豹,一个推测迅速在脑中成形,几人到教务处时,李曜心中已经差不多有数了。
几人推门,打了声报告。
李曜往里扫了一眼,两位警察穿着警服坐着,还有一位副校长和教务处主任,然后便是丰年。
“李曜来了吗?”一位警察问道,见李曜点了点头,叫其他人先退出去。
李曜猜到可能会被单独问话,路上便交代过白梦粱有事给他打电话,这会拍了拍让他别怕便进去了。
两位民警并排坐着,表情严肃,示意李曜坐在对面的凳子上。
年轻些的民警抱了个文件夹,拿着笔记录。
李曜心里盘算了下这阵仗,一人面对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,倘若是胆子小的,即便心里没有鬼,怕是也要胆怯的,一会……
“x月x日,运动会的第一天,你都做什么了?”年长民警开口问道。
“上午,开幕式,我是领队,先走了开幕式,然后回去换了衣服,第一个项目就是我的项目,就去比赛了。”
李曜泰然自若列了个流水账出来:“中午吃饭,午休,下午接着比赛,然后吃完饭,上晚自习,睡觉。”
警察又仔细问道:“上午你比赛前回过学生观赛区域吗?”
“回过,把衣服放下了,喝了两口水。”
“你喝的什么水?”
“白水,自带的。”
“为什么会选择自己带水?”
李曜笑了笑:“我答应我舍友,让他给我搞后勤保障,自然会带水。”
李曜并没有特地把白梦粱摘出去,因为白梦粱不怎么擅长撒谎,万一后续两人说的对不上,只会更麻烦。
警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,继续问道:“那天班级其他人给你送水了吗?”
李曜点头:“班长带人搬了几箱水,给了我一瓶葡萄糖水。”
“你喝了吗?”
“没喝,我当时不需要补充能量,喝糖水嗓子难受,所以喝了舍友带的白水。那瓶水是班长李明兴递给我的,我接过来随手放座位旁边了,等我再回座位时那瓶水已经不见了,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的事。”
李曜被问得多了,直接竹筒倒豆子自己说完了,顺便还给补充了下:“田径场上有监控,应该都能拍到,比我们说清楚多了。”
教导主任咳了咳,显然也是有点怕这位前科累累的不耐烦了闹起来,及时过来插了句:“李曜,警察同志已经去调过监控了,田径场上的监控坏了一个,就是对着你们那片的。”
李曜挑了挑眉,有这么巧?
教导主任想安抚李曜的情绪,但警察显然不想向他们透露太多的情况。
见李曜这边已经问不出来什么,便叫李曜出去,喊下一位,“白梦粱过来了吗?”
“等等,”本该出去的李曜停下脚步,“同志,打个商量,我先不出去,在屋里陪着,行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