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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了。

我开车到体育中心的大门口,看到在不远处附近路灯下站着的何婷,车子停下来后她拉开车门上来,带着外面的寒气‘呼’了一声。

“冷吧?”我笑着问了一句。

“嘁,假惺惺的!”何婷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,然后调整着坐姿,让自己舒服的靠在椅子上。

我开着车到了医馆,然后带何婷进去后,我转身将大门直接关上反锁了,何婷转过身看着我的动作,不由得脸颊微红白了我一眼嗔道:“关门干什么?大灰狼尾巴这么快就现出来啦?”

我笑了笑,直接上前扛起了何婷。

何婷发出娇笑声,被我扛在肩上带上了二楼。

在楼上治疗结束后,她一共榨了我三次,才终于心满意足的趴在我的怀里划着圈圈问道:“你以后会不会烦我?”

我说不会啊。

“那你最近有挺长一阵子都没有搭理我啊,上次去凉城之前还几次都不碰我,害得我以为你烦我了呢!”何婷有些委屈的说道。

何婷开始显现出她女人脆弱的一面了,我赶紧安慰着她心想,照这样下去的话,何婷会不会对我产生很重的依赖性呢?

“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啊?”何婷又摸着我脸上的伤问道。

我把事情说了一遍,她顿时气得蹙眉道:“城治越来越无法无天了,竟然这都要掀摊子,真是太过分了!”

“没事,已经过去了。”我拍着她的背,竟然微微的有了一丝疲惫的倦意。

何婷‘嗯’了一声,在我怀里打了个哈欠说困了,然后我们相拥而眠……

一直到忽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,我刚爬起来拿自己的手机,何婷的手机也在这时候忽然同时间响了起来,我拿着手机看了一眼号码,是轩辕铭打过来的,我正准备去外面接的时候,何婷慵懒的拿起自己的手机‘喂’了一声,然后突然一下子无比清醒的坐起来惊呼了一声:“什么?李维仁死了?”

我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般,僵直了一下,然后拿着手机接通下来。

消息是一样的。

我呆呆怔怔的说了一句知道了,说晚点再和轩辕铭联系。

而这时候,何婷在我身后挂断了电话开始急匆匆的穿起了衣服慌乱的说道:“体育中心那边出事了,你还记得你的室友李维仁吧?他出事了,有人在发现了他的尸体报了警,现在警方正在体育中心那边了解情况……”

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懵逼走神的状态,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,不敢相信这个现实!

“我陪你一起去吧!”我忽然说道,然后也捡起自己散落在一地的衣服穿了起来。

十几分钟后,我们到了体育中心门口,何婷朝我挥了挥手说她先进去了解一下情况,我点了点头,转身就到了后面翻了围墙进去,然后到了以前我的宿舍门口,这才发现里面灯光大亮,庞子杰,史俊青和吴炳赫都在室内,吴炳赫最先看到我,朝着我走过来之后把我拉到了无人的角落,一脸沉痛的咬着牙苦涩道:“砚哥,咱们是不是做错了?是不是?”

我皱着眉,咬牙道:“怎么死的啊?”

吴炳赫重重的挥拳在围墙上打了一拳,拳头出血,咬着牙痛苦的说道:“警察说是发现他和小洁在一个出租房内死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,房东去催他们的房租,他们衣服没穿,抱着死在了一起……”

我脸色有些苍白的在心中幽幽的叹了口气,滋味复杂至极!

“砚哥……咱们……是不是做错了呀?”赫哥忽然掩面哭了起来,哽咽道,“几年的室友了,小李子以前多跳脱得一个人啊,我怎么也不敢相信,他说去就这样去了,我有点害怕,害怕他去了那一头也不肯原谅我!”

“有烟吗?”我问吴炳赫。

赫哥给了我一支烟,我们蹲在围墙下抽着烟,我吐出一口烟气,这才苦涩的叹道:“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啊,要是说起来他恨的人,那肯定是恨死我了,早知道当初……唉,哪里又有什么当初呢?”

回想往日种种,说起来我来体育中心集训的时候,李维仁是对我最热切的那一个,但后来一步步的滑入歧途,到底有没有我的一份责任呢?我向来问心无愧,但此时却觉得一阵阵的悔恨起来,那毕竟是曾经相识的一条人命啊,竟然说去就去了!

赫哥哽咽着,不断的说着悔恨的话!

我和他蹲在墙角根吸掉了一包烟,这才相互安慰了一下对方,然后我翻墙出去了。

翻墙之后,何婷给我打了个电话过来详细的说了一下调查的结果和情况,说是警察查到的结果是,李维仁和小洁两人已经是重度瘾君子了,这次导致死亡是因为吸毒过量加上在毒品里面掺杂了安眠药,这才导致死亡的,应当是一起自杀事件,他们只是到体育中心走个调查的过场而已。

我茫然的结束了何婷的通话,坐在车里呆呆的等到天亮,这才想起来轩辕铭的电话,于是直接驱车杀到了轩辕烈家的那家修车厂,虽然轩辕烈现在俨然是江城市的地下霸主,场子无数,但他依旧是住在这里!

我‘嘭嘭嘭’的将修车厂的大门踹出很大的动静,很快轩辕铭就跑出来开门,接着轩辕烈也出来了,我冲过去揪住了轩辕烈的衣领像个疯子一般怒吼道:“最后一次是你带走他的,为什么会这样?为什么?是不是你…………”

“砚哥你冷静点!”轩辕铭跑过来拉住我。

轩辕烈冷眼俯视着我冷笑道:“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你应该清楚的吧?不管是你还是我,都想过办法想让他戒毒,可是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是注定要滑向深渊的,他堕落其中不肯回头,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
我失魂落魄的松开轩辕烈,蹲坐在了修车厂的门口呆呆的出神。

轩辕铭陪着我坐下来苦笑道:“砚哥,这不关你的事情,我听说他后来为了吸毒还殴打逼迫那个小洁去卖,还抢劫偷窃,甚至去医院里面偷过一个老人家的救命钱,这些……都是我爸悄悄的摆平的,可是自杀是他们自己选的啊!”

我咬着牙,许久才重重的叹了口气道:“我能帮聂可漪和当初坑过他的小玲和小梅都戒毒了,却唯独没有帮上他,仔细想想,如果不是因为当初遇到我,我们出去吃夜宵,也许他的命运就不会这样了……怪我的!”

轩辕铭坐在旁边苦笑着,不知道该如何劝我。

轩辕烈站着。

这时候东方的日出刚刚升起,轩辕烈站在我身后发出一声叹息道:“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同,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要承担后果,杨砚……不管是你还是小铭,其实你们和李维仁都是一样的,只要走错一步就可能滑向深渊,这原本就是个处处都能吃人的世界,我希望你们能够清醒点活在这个世界上。”

我听着他的话,恍若未觉。

也不知道坐了多久,我起身离开了了。

接下去的三天,我变得沉默了许多,帮韩韵做完了原定治疗的最后一天,我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袱准备踏上回乡的火车了,但这时候何婷却找上门来对我说,她也想陪我一起到山里去。

“你陪我去山里过年,那秀秀怎么办?”我诧异的问道。

“秀秀的爸妈过来了,他们会接秀秀回去过年,但我不想跟他们一起回去,也不想像往年一样,一个人在体育中心陪着那些运动员过年……”何婷抱着我的胳膊摇了一下,眼巴巴的说道,“怎么样嘛,你就带上我呗,难道我会让你丢面子吗?”

我犹豫了一下,心想带上何婷也没什么,于是就点了点头答应了何婷,她顿时高兴得跳起来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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