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枫冷肃着面庞,在队员们疑惑不解的目光中,竟举枪再次瞄准了村长。
众人震惊,为何一向正气凛然的陆队会突然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百姓动手。
趴在车窗边的沈初梨猫儿一般慵懒,她小巧的下巴搭于手背间,向秦尘问道:“你也是异能者,有没有感觉不对劲?”
秦尘凝神,发动异能试探过去。
瘫倒在地上的村长瞬间攫取住这道视线,抬头回望。
与模样出众的沈初梨对视后,他眼中一抹情绪转瞬即逝,脸部肌肉牵动出老实巴交的憨笑。
“确实不太对劲,他的感官很敏锐。”秦尘眸光微厉,“你是怎么发现异常的。”
沈初梨神色自如地回:“因为陆枫哥哥对他开枪了啊,我相信陆枫哥哥的判断。”
陆枫陆枫,又是陆枫。
手握方向盘,秦尘颊肉渐渐收紧。
*
贺衔青明白陆枫的行为有些激进,若毫无缘故杀掉村长,无疑在众人心中扎了根刺。
所以他下车走到陆枫身边,按住他的胳膊将枪口下移。
笑容和煦的跟村长解释,“你误会了老乡……”
经过贺衔青沟通,两方误会解清,队员们的心情也随之放松。
“我已经快一星期没见过活人了,外面现在很乱吧,你们救援队的同志都辛苦了。”
村长很和善,邀请车队进村驻扎休息。
沈初梨跟穆小霜三人说话,时不时四处打量几眼,观察桥头村的地形。
就在这时,村长背着一袋大米,手里拎两块腊肉走来,“我们这穷乡僻壤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招待,都是自家种的大米、熏的腊肉,送给各位尝尝。”
腊肉肥瘦相间,泛着诱人的油光,表面纹理清晰可见,渗透香料与盐分交织的醇厚香气。
看起来就很好吃。
有人下意识想接过来,“那真是谢谢……”
“放下。”
陆枫冷着脸走上前,拒绝了村长的赠予,“我们车上有应急食品,现在物资很珍贵,你留下自己储存吧。”
听到陆枫不要,村长语气变得焦急起来,“其实还好,我自己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些,没招待好各位贵客,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。
既然你们不需要吃的,就去村口井里打点水喝吧,我们的井水都是山泉水,可甘甜解渴了。”
谁料再次被陆枫拒绝,“多谢,我们救援队有水系异能者,不需要补水。”
沈初梨着重观察了村长的反应。
接二连三碰钉子,对方的表情明显有些阴翳。
*
天色渐沉,队伍在村广场空地上搭起帐篷。
山里早晚温差大,夜风寒凉。
吴南和其他队员去找了些柴火,引燃点起篝火。
伸手烤火,影绰的火光映的沈初梨的小脸粉扑扑的。
瞧瞧四下无人,海大小分队开始头对头说悄悄话。
“你们觉不觉得村长有点奇怪。”
“我刚才和吴南去找柴火,村民的家里很凌乱,也有不少血迹,可村里却连一只丧尸都没有,太不符合常理了吧。”
几人细思极恐,看向他们最信任的强大腿子。
“秦哥,你怎么想?”
秦尘双手抱肩靠在车门边,闻言朝沈初梨扬扬下巴。
“问她。”
在大家好奇的注视下,沈初梨得意开口,“我早就察觉到异常了,不然陆枫哥哥怎么会对村长那样。”
“原来如此!梨梨你可真聪明!”
被夸夸的沈初梨努力克制自己扬高的唇角,“也还好吧,是你们太迟钝了,到现在才发现。”
“那村长他想干啥,谋财害命?”
吴南又往篝火里添了几根柴,“我们正经几十人呢,至于怕村长一个?”
“说的也是。”
穆小霜打了个哈欠,坐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。
不到一分钟时间。
几乎所有人都诡异的陷入沉睡。
沈初梨临昏睡前看了看篝火上方缥缈的烟雾,随后沉沉闭上双眼。
她昏迷了,却没完全昏迷。
为了骗过村长,沈初梨身体沉睡着,意识在系统的屏蔽下仍保持清醒。
沉重的脚步走来。
村长环视探测一圈,确认所有人都昏迷了,气势陡然一变。
“倒是比之前的人警惕,害我费半天劲在柴火里下了药。”
他来到皮卡车附近,掰起沈初梨的脸,确认无误后将人扛起就走。
村长背着沈初梨一路走进自家地窖,这里遍地血腥,零散摆放的大桶中还有不少人类残肢。
墙上嵌着孔洞,披头散发的女人双手双脚被四条粗重的铁链捆绑。
听到动静,女人猛地抬头。
一张脸色铁青、眼球发白的面容暴露。
赫然是只丧尸!
将沈初梨放倒在地窖角落,村长无视女人想要扑咬他的动作,拿起梳子温柔深情地帮它梳头。
“晓芳啊,我知道你爱美,所以挑了个最漂亮的小姑娘送给你,她细皮嫩肉的,吃起来肯定很爽口。”
“自从你生病以后,我每天都把村子里打理的干干净净,没让那群‘野兽’践踏我们的家园。”
“等你病好了,我们就在地里种满你喜欢的荷花怎么样?”
以上帝视角瞧见这一幕的沈初梨鸡皮疙瘩直掉。
已经丧尸化的晓芳被锁在地窖中,由村长日夜切割人肉喂养。
看着地上层层叠加的骸骨数量,桥头村的村民们恐怕已经凶多吉少。
村长确实很爱他的妻子,可这份爱在末世降临后逐渐变态。
而他所谓的治病,只是自以为是的深情,逃避现实的借口罢了。
*
“……”
村长没能温存太久,地面遽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跟呼喊。
“该死,他们怎么会醒的这么快!”
他本想直接杀掉沈初梨,可时间不够了,只好用麻绳将她手脚绑好,嘴里也塞上毛巾,这才匆匆离开。
村长前脚刚走,沈初梨后脚就睁眼苏醒。
很快掌握眼前状况,她挪到村长的‘切割刑具’旁,用沾满血渍的剔骨刀割开麻绳,呸呸两下吐掉嘴里的毛巾。
晓芳扭曲着脖子看她,发出垂涎的低吼。
“杀人不过头点地,何况杀的还是一只吃了很多人的丧尸。”
沈初梨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,抄起撬棍,隔开安全距离,像扔标枪似的掷出撬棍。
穿透骨肉的黏腻声响起。
撬棍正中眉心,将它钉死在墙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