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可颜原本很冷静,现在听温汐月这么说,突然坐不住了。
她抚在肚子的指尖一点点收紧,眼神更为阴沉:“你在勒索我?”
温汐月看着她,失声轻笑。
刚到她处于劣势,而现在形势一转她占了上风,因为她拿捏住了沈可颜最害怕的地方。
“这怎么能是勒索,是之前我为你做事的报酬。”
沈可颜咬着牙:“我没让你为我做过事。”
“怎么没有?”温汐月一只手托着下巴,笑呵呵地说:“不是你让我去算计乔以棠,还找狗仔偷拍吗?”
见沈可颜面色难看,她心里很是舒坦:“要是让乔以棠知道之前在网上抹黑她的人都是你,你觉得她能轻易放过你?”
“当然了,你不在乎乔以棠,你在乎的是贺景川。”
温汐月下巴一抬,隔着桌子往沈可颜那边挪了挪,故意放低嗓音:“你以前的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,要是我把那些事都说给贺景川听……”
“够了!”
温汐月还没说完就被沈可颜打断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温汐月一脸无辜:“我在京市待不下去,只能换别的地方,只要你给我五百万,关于你的事情我都会烂在肚子里。”
沈可颜紧抿嘴唇,呼吸慢慢急促,胸口不断起伏。
她一字一句道:“我没有那么多钱。”
“你怎么会没有?”温汐月不信她的话:“贺景川那么有钱,你连五百万都拿不出来?”
“拿不出来。”
温汐月往后靠在椅子上,上下打量了沈可颜几眼:“一次拿不出来可以分多次,你每月按时给我打钱。”
“我给你几天时间考虑,在我离开京市以前如果收不到你的第一笔钱,我一定会去找贺景川。”
她盯着沈可颜看了一会儿,见沈可颜不想说话,就道: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她走后,沈可颜坐着大喘气好久才让心情平复下来。
沈可颜觉得温汐月头脑不够灵活,一直将她当成小跟班,没将她放在眼里过。
可现在她却张口威胁,跟自己要五百万。
这感觉就像以前看不上的人一下子踩在自己头上,还拿捏住了自己的命门。
沈可颜气得浑身忍不住发抖,温汐月走后没多久就觉得肚子一阵发疼。
她赶紧深呼吸,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过来。
如今她肚子里孩子不容得有任何闪失,为了能继续过富太太的生活,她必须得将孩子顺利生下来。
沈可颜等心情平静后才离开咖啡厅,在回家的路上接到贺景川的电话,说晚上要带她一起回老宅吃饭。
沈可颜答应下来,心里却一个劲儿地发慌。
如今她最头疼的事就是回老宅,一旦回去纪美如肯定会变着法儿教训她。
但她为了维持好媳妇儿的形象,不能不回去。
果然晚上在老宅的饭桌上,纪美如又开始对她挑刺。
先是说她穿的衣服不行,容易勒着肚子里的孩子,又说她不安心在家养胎,三天两头往医院跑,肯定是生活习惯有问题才导致胎相不稳。
纪美如一个人还不算什么,贺竹清也一个劲儿对她冷嘲热讽,偶尔贺怀远也插几句嘴。
一顿饭俨然成了贺家人对她的批斗大会。
沈可颜忍着一句都没反驳,嘴唇都快被咬出血。
她委屈得要命,在回去的车上没忍住开始大哭:“他们那么数落我,你也不知道为我说句话,一晚上和个闷葫芦一样……”
贺景川当然知道她为什么哭,但就是不想哄。
他一边开车一边不耐烦地说:“我看你就是矫情,我妈说你几句都不行?再说也没说什么重话,我发现你现在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……”
这下沈可颜更是绷不住:“那我只能一忍再忍吗?”
贺景川哼了一声:“你要想清楚,如果不是伪造了富家千金的身份,你根本嫁不进我家,现在我们全家都被你骗了,他们自然对你没好脾气,你不忍着还能怎么办?”
“不过你放心,等生下孩子就好了,看在孩子的面上,我妈也不会再为难你,她稀罕小孩。”
沈可颜默默止住哭泣,觉得贺景川说得也有点道理。
过了一会儿贺景川又说:“还有,别让你弟弟再来找我要钱,我快烦死了!”
“知道了……”
回家后沈可颜给沈松打了个电话,警告他最近收敛些,但沈松语气很冲,说她不给钱就只能找姐夫要。
姐弟两人在电话里互相埋怨了半天。
沈可颜今天一天经历得太多,先是被温汐月要挟,又是被贺家人挖苦,还有和贺景川的争吵,以及沈松的埋怨,她觉得她快疯了。
更要命的是,她今天一整天肚子都不舒服,怕孩子有事就想着明天一早去医院看看。
第二天早上贺景川刚去公司,沈可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,她赶紧打了120。
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流产了。
“你本来就有流产迹象,前几天我叮嘱你千万不能有大的情绪波动,唉,还是没留住啊……”
听着医生的话,沈可颜觉得天都要塌了。
“医生,我以后还能怀孕吗?”
“你体质本来就弱,这次对身体损伤很大,以后有点困难,不过好好调理的话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沈可颜点点头,整个人浑浑噩噩的,用了很长时间才能接受孩子没了这个现实。
她想起昨天纪美如与贺竹清的态度,无助到了极点。
贺家还能容得下她吗?
只要贺家人知道她没了孩子,立刻就会逼贺景川与她离婚。
沈可颜根本不敢把这件事告诉贺景川。
但这种事瞒不住。
她现在怎么都不可能凭空变出一个孩子来。
她该怎么样才能维持和贺景川的婚姻?
沈可颜思来想去,觉得不能让贺家人以为是她没好好养胎才导致流产。
她要找到一个别的理由,或者把干脆原因推到别人身上……
她不顾医生让她住院休养的建议,离开这里去了一家私人医院。
她在私人医院待了小半天,随后一个人去了乔以棠的工作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