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六初顺着金老太君手指的方向看去,同时金乌也在看着程六初。
两人眼神忽然撞上,正旁若无人般的四目相对,彼此的眼中还有着同样的情感波澜,似乎世界只剩下他们。
随后,二人回过神后又尴尬地将彼此的视线滑开收回。
金老太君把眼前的一幕尽收眼底,她看着情投意合的二人,心中了然。
随后,她冲着还坐着喝酒的金乌,招手呼唤道“乌儿啊,你也到我身边来”
金乌看祖母在传唤自己,他立马从席位起身快步上前。
“祖母,不知唤孙儿有何事?”
金老太君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“来,你也坐下,把手给我”
金乌听话照做,把手伸给老人家握住。
随后,老太君轻轻地牵起两人的手,低声说道“你们二人啊,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”
金乌和程六初一左一右的并在金老太君的身旁,就这样,两颗心在长辈的撮合下,更加紧密地连接在一起。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金老太君忽然站起身宣布。
“经过老身的深思熟虑,今日我将收程六初这个孩子为干孙女,以后她就是我们金府的大小姐啦,听到了吗”
闻言,消息来得太突然,底下的众人纷纷哗然……
金龙虽然心有异议,但他平时最注重孝道,只要自己的母亲开心,便也跟着同意,他立马附声道“恭喜母亲喜得一位好孙女啊”
如夫人见状,马上拉着金凯和金若若附庸道“恭喜老太君喜得新孙”
“恭喜祖母喜得新孙”金凯兄妹二人也是一脸无奈的恭贺。
厅内其余的人也纷纷表示恭喜,此情此景,和和美美,令人难忘。
这一刻程六初受宠若惊,心头有些忐忑“老太君,这使不得啊”
金老太君开玩笑道“孩子,你不想当我的干孙女吗,还是说你想当别的身份,老身也可以应允啊”
程六初读懂了金老太君的言外之意,也知道她在打趣自己,于是这才点头作罢“那小初斗胆,应下奶奶您给的这层身份”
金老太君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,接着又向众人嘱咐道“你们全都听好了,往后府里上下都要对我这个干孙女跟亲孙儿们般一视同仁,尊她爱她,不然就是对我的不敬,都清楚了吗”
众人见金老太君如此严肃发话,哪敢不从。
“是,谨遵母亲\/祖母(老太君)的吩咐”厅内的所有人纷纷默契应声一同答应。
随后夜深了,家宴散席,众人也纷纷离开了福寿阁,各自回到自己的院中休息。
『梅香院大厅内』
‘哐啷’一声巨响,金凯正拿着手中的茶碗砸在地上撒气。他刚才在福寿阁的宴席上根本插不上话,只能任由自己的祖母收一个外姓人当孙女。
“我呸!程六初算个什么东西,她一个身份卑微的女人,也配跟我同为兄妹,祖母真是瞎了眼”
金凯气呼呼的说着话,厅内还有下人在,他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口无遮拦的。
王氏见状,立刻开声屏退左右“你们都还愣在这干嘛,还不送三小姐回房休息”
金若若心知肚明接下来自己的娘亲肯定是要和哥哥商量什么要事的,于是乖巧行礼道“那母亲,我就先回房休息了”
临走前,她还多看了一眼金凯,不忘叮嘱道“大哥,你也消消气”
金凯见自家亲妹妹在安抚自己,默默地点了点头示意好的。
随后,金若若便离开了大厅。
王氏见女儿走远,这才苛责于他说“你以后在若若面前收敛一些你大少爷的脾气,把她吓着了知道吗”
“哎呀,知道娘心疼妹妹想保护她,但她年纪也不小啦,早该知道我们所谋之事,也好让若若参与进来出谋划策嘛”
王氏不是不知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的道理,但她真的很想护住女儿的周全,身为人母只愿自己的女儿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。
王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,这才放声说“若不是为娘不让她过多摄入到宅斗中,她能置身在外那么乖巧懂事讨你祖母欢心吗,你又不是不知道若若的胆子向来就小”
此时的屋墙外,正有一抹黑影在贴墙而立,那人正是金若若,她一出院子便打发走下人,于是又折返回大厅外,现下正悄悄摸摸地偷听着屋内的动静。
其实不止这一次,好几次她都站在屋外偷听王氏和金凯的对话,关于宅斗的事她心里头多多少少也是知道内情的,只是她向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镜头拉回大厅内,金凯被王氏说了一顿,也变得乖张了不少。
“还是不说这个了”
金凯忽然想起府里前几日的风波,有些担心道“娘,关于柳儿给祖母下药的事不会被查到我们身上吧”
王氏摆摆手,冷哼一声“哼,她人都死了,我还怕她借尸还魂告发我们不成”
金凯这才点头放心道“娘说的是”
王氏便是那个幕后指使之人,在她的暗箱操作下,她利用柳儿想给金乌做妾的心理,故意让身边的婢女茯苓日日偷偷送药给柳儿,让她给金老太君服下。
待计划顺利进行,她就故意撺掇着金龙请来白马寺的主持前来金府做法,然后串通圆通方丈顺理成章的说出要给金老太君冲喜之事。
王氏以为拉拢了柳儿,若是让她成功进入兰庭院为妾,还可以继续利用她为自己做事,没想到自己所谋之事准备了这么多还前功尽弃了。
“要怪就怪她自己蠢笨,被程六初随便一诈,居然矢口否认给你祖母下药,我真是高看了这丫头,现下反而让程六初那个贱人因祸得福”
王氏说话的口气中充满鄙夷,眼神里多少透露着阴狠的狡黠。
金凯也很认同王氏的说法,不忘赞叹道“还是娘的手段高明,知道用柳儿的亲人威胁她。不然临死前把下药的事和盘托出,我们就遭殃了”
王氏佛面蛇心已久,她这不是侥幸自己逃过一劫,而是佩服自己的手段了得。
“哼,所以说她蠢笨嘛,她那个酗酒的老爹,早就在半年前就喝酒喝死了,她也不打听打听,还真以为有人能要挟她么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