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述将自己从梦里挣扎出来之后，目光怔愣着落在雪白的天花板上很久。
身上被擦拭过，很清爽的感觉。
不过在起身的时候，还是感觉到一点流出的异样。
昨天，他、他都在干什么啊……
跟阿辞说了一大堆奇怪的话，还让她为自己做了那种事情。
言述紧紧抿住自己的唇瓣，眉心微蹙，脸上又是羞恼又是茫然，万念闪过。
“嘶。”
言述反应迅速地扶住旁边的沙发扶手，才支撑着自己慢慢站直身体。
过量的冷雨和欢愉让言述即便经过一夜的休息，还是感觉到有些疲软。
站在原地缓了几分钟，言述才找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
等言述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洗净之后，从楼上一边擦着自己湿淋淋的头发，一边下楼找自己的手机。
关机了？
言述剑眉微挑，起身去给手机插上电。
结果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，就听到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。
言述猛然回头，浓密的睫毛因为心中的猜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。
果不其然，在他的视线中，姜辞的身影出现在玄关的转角。
姜辞对上言述愣愣看过来的目光不由得微愣，反应过来之后自然地招招手打了个招呼。
“早上好，阿述。”
她一边说着，一边提着手上的早餐朝言述那边走过去。
“给你发了消息有看到吗？我还带了早餐，现在感觉怎么样？”
直到姜辞走到言述面前，他还是保持着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姿势，没有发现自己此时此刻眼角微微下垂，看起来如同一只可怜巴巴的。
姜辞微顿，俯下身凑近坐在椅子上的言述，嘴里嘟囔着“怎么不回我的话”“你听见了吗”之类的话语，伸手探上他的额头。
如此近的距离，姜辞身上的味道完完全全地覆盖过来，言述身体僵硬，由着她试探了自己额头的温度之后，才垂眸回答：
“……好多了，手机没电了，刚刚充上电，没有看到消息。”
没有发烧。
看起来面色红润，洗完澡之后又香又干净的，像一只顺毛的大狗。
确认言述没有问题之后，姜辞放下心来。
她今早起床就给言述打了个电话，没有人接，可能是还在睡觉。
便打算直接过来看看他的情况。
现在看来，他已经完全没事了。
言述低眉顺眼地接过她递过来的早餐，安静地开始进食。
挺难得的，之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，言述永远是在说话的那个人。
姜辞想了想，在沉默中开口：“昨天晚上你……”
“咳咳咳咳咳咳咳……”
她这刚起了个话头，言述就像是被呛到一样疯狂地咳嗽。
喝了一口热牛奶之后，他才缓过来。
不过还是垂下眼帘躲开自己的视线，不敢看自己。
言述的这个反应，倒是让原本心里感觉有些别扭的姜辞轻松了许多。看起来昨天晚上的发展对言述的冲击力也不小。
姜辞想着，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后，直接伸手捧住言述的脸抬起来，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。
“阿述，昨天晚上你好像对我有点误会，我想早点和你说清楚。”
言述听到姜辞的话之后，才犹豫着掀起眼帘看向她。
今天的阿辞穿的是一身米白色的西服，看起来气质柔和了许多。
她垂下的眸子里盈满了认真。
“我和你谈合作、帮你解决热感期，无论是哪一件事情，都绝对没有可怜你的意思。”
“你可以当作是朋友的帮助，说得远一点，甚至可以说是alpha的诚心帮助，但是绝对不是你说的，可怜你的、想要见到你……”姜辞说到这里，声音微顿，眉心也微不可察地轻蹙，“‘丑陋’的姿态的恶意心思。”
“哥哥没有要随便说你的事情的意思，是我，我感觉你最近不太好，我想要了解你的情况，所以才问的哥哥。”
姜辞注视着言述的眼睛，那双浅色的眸子在明亮日光的照耀下像两颗剔透甜蜜的玻璃珠子。
“我想要帮助你。”姜辞说，“也想能够帮助到你。”
言述迟滞地眨了两下眼睛，像是想要缓解这番话带来的酸涩感。
“虽然不知道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，你也总是在忙自己的事情，什么都不和我们说。”姜辞看他终于愿意听自己说话，正准备放开手，结果在下一刻被言述抓住，保持在原本的位置上。
姜辞一愣，“但是我们是朋友，不是吗？你有什么困难，都可以和我们说。”
言述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，保持着这个仰头看向姜辞的姿势，不愿错过任何她脸上的表情。
而后，终于开口。
“昨天晚上那样跟你说话，我很抱歉，阿辞。”
他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哑意，“我当时，情绪上头了，没有控制住，不是要故意向你发脾气。”
“而且，还让你帮我做那种事情，我真的……”
热感期的激素变化、周边人带来的压力、自己前进道路的受阻……
好多好多在同一时刻涌来，在他的控制下勉强被束缚成一个巨大的球。
可是，当他听到阿辞说自己只是想要她的alpha信息素的时候，陡然间心空的失神下，一切都失控了。
他想说重要的不是alpha信息素，重要的是它是阿辞的。
他想说，他不想以这样的生理需求去胁迫阿辞做出更多委屈自己的事情，他要阿辞做出的所有选择都出于自己的本心，而不是某种被逼迫的道德感。
所以在第一轮情潮解决之后，他让阿辞离开了。
因为有了她的信息素，他能够捱过后面的折磨。
但是没想到……
她居然愿意帮自己……
那么肮脏的事情，怎么能让阿辞做？
脑袋突然被用力地揉搓了好几下，言述怔愣着回神，就看到姜辞耳尖微红，轻咳一声：
“我都没有嫌弃，你自己嫌弃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