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温同志,首长,不好了!刚才那老人家,她要自杀!”杨辉走了过来,上气不接下气,指着不远处的角落。
温言和谢松寒立刻赶了过去。
只见老人家颤巍巍地举着一块锋利的碎玻璃,抵在自己脖子上,浑浊的泪水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流淌下来。
“你千万别冲动。”温言连忙上前,语气焦急而恳切,“你相信我,你的腿一定能治好!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,千万不要做傻事。”
老人家哭得更加伤心,“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,腿也断了,现在大家都骂我,说我不识好歹,我活不下去了。”
谢松寒也劝道:“你冷静点,刚才你也是一时气话,我们谁都没有放在心上。你要相信,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渡过难关的。”
老人家却像没听见似的,泪如雨下。
温言心里一沉,知道老人家现在情绪崩溃,单纯的劝说很难奏效。
她走到杨辉身边,低声吩咐道:“杨辉,你找个机会从后面把玻璃抢下来。老人家现在情绪激动,你小心点,别伤到她。”
杨辉看了看老人家和周围的环境,有些为难,“这位置不太好下手啊,万一……”
“别担心,我会想办法分散老人家的注意力。”温言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,“你随时准备,我会给你信号。”
温言回到老人家面前,深吸一口气,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,“你知道首长为了救你们,腿上的伤又加重了吗?你这样不珍惜自己的生命,对得起首长的付出吗!”
老人家被温言这突如其来的斥责惊住了,手中的玻璃也跟着晃动了几下。
就在这时,杨辉瞅准时机,猛地冲上前,一把夺下了老人家手中的碎玻璃碎片。
老人家惊呼一声,手上被碎玻璃划破,鲜血瞬间流了出来。
杨辉的手也被划伤,但他顾不上疼痛,紧紧地握着玻璃碎片。
温言迅速上前查看老人家的伤势,她熟练地从医药箱里取出纱布和药水,帮老人家止血包扎。
或许是刚才的惊吓和疼痛,也或许是温言的举动让她感受到了关心,老人家终于平静下来,不再挣扎,任由温言处理伤口。
她看着温言忙碌的身影,眼神里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。
因为耽误的时间太久,老人家腿上的伤口已经有些化脓发炎了,温言时不时就过来看一眼,生怕出现什么意外。
谢松寒坐在一旁,看着温言忙碌的身影,眉头紧锁。
想起白天的事情,他还是忍不住开口:“温言,你白天太冲动了,万一杨辉没抢下玻璃,后果不堪设想,这样做太危险了。”
要是温言上去的时候受伤了怎么办?
他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,就有些后怕。
就算他自己受伤,腿再也站不起来,他也没有这么怕过。
但是看到温言冲动,他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我知道这样做的危险,但正是因为那是人命,我才不得不冒险。时间紧迫,来不及商量,如果当时犹豫一下,老人家可能就没命了。”
“下次一定要先跟我商量,知道吗?”谢松寒看着温言,语气放缓了许多。
“好。”温言语气柔和,主动示弱。
虽然温言主动说了软话,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谢松寒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下次也绝对不会和自己商量。
她骨子里透出的那股韧劲和果断,让他既欣赏又无奈。
最近这边的情况已经稳定了许多,温言想起谢松寒的腿伤,心里有些担忧。
“你的腿现在肿得厉害,我帮你按摩一下吧。”
谢松寒点了点头。
温言走了过去,取下他腿上的护膝,开始按摩。
“现在条件有限,我只能先帮你简单的按摩一下,缓解一下疼痛。”
谢松寒明显感觉到了痛感,那是一种麻木的酸疼。
“我没事,这点疼痛不算什么。”
谢舒画掀开帐篷的帘子进来的时候,看见温言正在给谢松寒按摩,脸色瞬间一变。
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人带她过来的,结果刚来就看见这一幕。
谢松寒看见谢舒画进门,立马火气就上来了:“谁带你来的?”
谢舒画眼眶一红,带着哭腔说道:“哥,我担心你,我想留下来照顾你。”
她好说歹说,总算是没让谢松寒把她赶回去。
温言心里暗叹,就算谢松寒表面上对谢舒画有些嫌弃,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宠溺,到底是一起长大的。
她站起身准备去拿热毛巾,结果谢舒画看见谢松寒肿胀的腿,立马咋呼起来,语气尖锐地质问温言:“你是怎么照顾我哥的?怎么可以让他的腿变成这样?你根本就不会照顾人。”
谢舒画一把推开温言,温言一个不小心跌坐在了地上。
谢松寒下意识地伸手去扶,却被谢舒画给拦住。
“哥,你别碰她,她根本就不安好心。”
温言眉头紧皱,眼珠子一转,鼻尖一酸,眼泪瞬间就到了眼圈。
谢松寒看见温言眼角的泪珠,眼神瞬间一颤。
温言就是要让谢松寒知道,自己也是会委屈,而造成这一切的人,就是谢舒画。
谢松寒想要追出去,却被谢舒画拉住了衣袖。
“哥,你别去。”谢舒画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,“我去跟她道歉,你放心,我会把她劝回来的。”
谢松寒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
他知道温言性格倔强,现在追出去恐怕只会适得其反。
谢舒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她走出去,根本没有去找温言,她回了自己的帐篷。
温言自然不知道谢舒画的算计,她找了个避风的地方,裹紧身上的薄毯,沉沉睡去。
难得的,她睡了一个好觉,没有噩梦的打扰。
第二天清晨,温言醒来时,天已经大亮。
她简单洗漱后,便开始投入到新的救援工作中。
谢舒画不知什么时候又跟了上来,像个甩不掉的跟屁虫。
“温言,你还真沉得住气啊,昨天哭着跑出去,我还以为你多委屈呢。”谢舒画语气里满是嘲讽,“看来我哥也没把你当回事啊,你都哭了,他也没去找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