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立于高高的王座之下,遗体已经搬走,月光也只能留下一抹惨白。
“夕鸢。”
“哥哥,冷静下来了吗。”
夕鸯在夕鸢身后站定,又换上了那副无表情的面孔。
“但这不可能当做无事发生吧…”
夕鸢长叹。
“盟约有效…至少我也希望它还有效…但是,绝对不能是他,绝对不能是龙骧。”
夕鸯死死地攥住了胸口的衣物。
“那个家伙…那个怪物…”
“哥哥看到了是吗…这样…”
夕鸢将目光从王座之上移开,月亮的光芒并没有太阳那般耀眼,即使不敬地直视她也不会招来灼热的报复。
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不经意间从脸颊划过。
“…一般来说应该先举行葬礼,但眼下情况特殊。”
夕鸯上前一步,夕鸢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身形,夕鸯抬起头,月光透过少女发丝的缝隙,给予他轻柔的抚摸。
“嗯,我明白,那就先继位吧。”
「在最初得到这力量之时,我并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,也许现在也是吧。」
太阳总是喜欢播撒她的热情,将把人逼到阴凉中当做自己的功绩,今天也是这样一个晴天。
夕鸯的装束与平时无异,之时多了一些装饰,在佣人布置好会场最后一束花的时候,他才发现今天的主角迟迟没有露面。
“又跑到那里去了。”
夕鸯从小看着她长大,自然也知晓她所有躲藏的地点。
一只脚迈入阴影,夕鸯身上本就不多的色彩也全部褪去,抬起头,高高在上的太阳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轮巨大的圆月,冰冷光芒照耀之处,恐怕就连最鲜艳的花朵也会黯然失色。
她果然在,在这片空间中央的大坑旁,悬崖之下是闪耀着冷色光芒的漩涡,着一袭长裙的少女凝视着深渊,深渊也用它的光芒轻抚少女的脸颊。
“到时间了吗?”
长发与裙摆随着漩涡卷起的微风小心地起舞。
“嗯,准备工作都完成了。”
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的手腕,缓缓用力。
“果然应该让哥哥来…”
“夕鸢,别胡闹了。”
并非犹豫,因为早就清楚这是必经之路,并非逃避,毕竟早已做好了觉悟。
“…嗯。”
只不过,也许在内心的某处,又或者只是在过去,少女曾经幻想过另一种可能性。
“先代大祭司之女,同时也是持有暗月之人,聆听神谕,遵照指引…”
夕鸯正卖力地诵读着提前背好的台词,而夕鸢则站在高台之后,等着一旁侍从的指令。
从这个位置几乎看不到大厅中聚集的观礼者,自然也看不到特等席上的人。
终于等到了指令,夕鸢进行了一个深呼吸后,迈出了那一步。
但等到她登到高台顶部之时,却发现特等席上并无他的身影。
也难怪,即使还没有公开,以他的性格也一定会选择回避今天的仪式。
龙玲与龙兰对望向他们的夕鸢轻轻点头,但只有夕鸢清楚,从她站在这个位置的那一刻起,她与龙骧的灵魂,便永远的擦肩而过了。
“…永别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