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7章 走另一条路
中午，傅蓉做了几个菜，李为安去村里小卖部买了瓶橙汁，三人在马仙洪的院子里支了个小桌。
他们口味差不多，一桌饭吃的也尽兴。
马仙洪看着对面开心吃着开洋蒲菜的李为安，想他还挺喜欢这个的，回想起刚才李为安认真的眼神，他问了出来：“李为安，你想聊什么？”
李为安夹蒲菜的筷子一顿，他把筷子轻轻搭在碟边，然后抬起头，用那双蓝色眼睛看马仙洪。
“马村长……是在效仿商周截教吗？”
李为安说：“您有教无类，在碧游村，万物若有向道之心，皆可入教。”
“不以天资而论，不以出身而论。”
马仙洪一愣，听到李为安这话他笑了出来，端起纸杯，“李为安，你刚来不久，可能不知道，其实我们碧游村自称为‘新截’。”
“那场大战于商周之间的两派异人，比起阐的“非圣人不传”……”
“我更赞同截的“有教无类”！”
一说起这个，马仙洪眼中似乎有光。
“所以。”李为安问：“你炼制了修身炉，帮助那些求炁不成的人，把他们转换为异人，甚至将自己的法器随意赠予别人？”
“对。”
听李为安这样说，马仙洪一愣，他低笑声，说：“当然，现在的我还做不到，但是很荣幸我手上有一个筹码……”
“李为安，接着！”
说着马仙洪扔给李为安一样东西，李为安抬手接住，张开手掌，黄红色带着镜片的小球躺在手心。
“……”
马仙洪说：“把上面的镜片拧下来往里看。”
诸葛青也好奇望向李为安手心，神神秘秘的，他俩到底在搞什么？那法器有什么特殊的？
李为安看着手心的圆球，有点沉默。
李为安：“……”
怎么又有人给八奇技？
但他的确不需要这个，在马仙洪惊讶的目光中，李为安将圆球递给马仙洪。
看着他手心的噬囊。
马仙洪抬头问：“李为安，你知道这是什么吗？”
“我知道，是神机百炼。”
“很感谢村长的看好，不过我对炼器这方面实在不感兴趣。”李为安没忍住笑：“所以还是请收回去吧。”
“李为安……”
知道李为安是真心对神机百炼不感兴趣，马仙洪不知为何心情有些复杂，说实话唐门之行已经给了他一场认知颠覆，现在李为安更是这样。
一个神机百炼。
爷爷被砍断腿，自己不仅与家人失散，还失去了他们的记忆，他本以为是怀璧其罪，但原来是……人心险恶。
“好。”
马仙洪接过李为安手中的噬囊，他抬头认真道：“李为安，如果你想法改变，随时来找我。”
李为安一愣，然后笑道：“行。”
一旁诸葛青内心惊讶，他看向马仙洪。
神机百炼？那个传闻中的八奇技，被当年三十六贼悟出来，引发甲申之乱的元凶？！
原来是真的吗……
他回想起在碧游村这十几个小时内的大开眼界，如花傀儡，村民的护身法器，碧游村异人和马仙洪随身携带的法器，还有……修身炉。
这一刻，他似乎明白为什么当年的甲申之乱，那么疯狂。
正午阳光直照在院子里，树荫下三人的小桌洒下碎金，李为安听对面马仙洪说着发展碧游村，完善修身炉的设想捂脸叹气，怎么话题到了这里。
“……李为安？”
“嗯！”被马仙洪点出，李为安坐直身子，他深吸口气：“村长，也许我说的话你可能不太喜欢。”
马仙洪：“什么话？”
他看着李为安，反应过来这小子一开始的确是想谈话来着。
马仙洪道：“你说。”
“好。”
李为安与他碰纸杯：“我想问，您帮助求炁不成的人，将自己的法器赠予别人。”
“就如同不久前在唐门不远处抢劫的卢当，有想过他们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力量，作恶吗？”
“这个——”
没想到说的是这个，马仙洪让李为安放心，他笑说：“现在凡是使用修身炉的人，我们都会进行试探，不会再出现有如卢当那种人了。”
李为安问：“村长，你知道人口红线吗？”
“？”
马仙洪疑惑：“那是什么？”
“是世界容忍各个国家异人口比例的红线，一旦超过，国家一定会采取措施。”李为安说：“秦末大战，北魏灭佛当时也是这个原因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——”
马仙洪瞳孔一缩，他说：“你是说碧游村被盯上了？！”
“现在还没有。”李为安让他别担心，“但如果无需代价转变异人的事情扩散开来，我感觉被盯上是迟早的事。”
“人心异变。”
“异人性命双修，力量是自己一步步得来的，大多在圈内互相残杀。”李为安斟酌言辞：“可普通人不一样，他们突然得炁后，生活圈子还是跟以前没有差别。”
“村长是好人，但村长能肯定他们可以克制自己的欲望吗？”
“……”马仙洪沉默。
“我们这里也有专门维持异人界与普通人平衡和稳定的组织，对他们来说一旦出现打破平衡和稳定的势力，无论正邪都要铲除。”
“那又怎么样……”马仙洪猛拍桌子，他道：“那又怎么样呢？！”
“李为安我跟你说实话吧，我造修身炉没你想的那么高大上。”他站起身猛地把自己额头上的绷带拉开，指着自己的伤口，对李为安喊：“我一开始是为了我自己！”
“我想找到自己丢失的记忆，想知道自己失散的家人到底现在哪里！”
“可是——”
“造了修身炉后，都不一样了。”
“为什么世界上会有异人和普通人，为什么这世界上会有巨大差异——”他说：“如果消除掉所有人之间的差异，如果所有人都是异人，那么由此引发的争斗和痛苦不都不存在了吗？！”
这话一出，诸葛青一顿，他仔细看马仙洪额头上的伤口，心道不对劲！
他想起之前湘西那几个被控制的人。
马仙洪还在继续说着：“我知道代价是有的…但为了那个没有差异的世界……”
“我觉得值！”
“所以……”李为安问他：“你有想过换一种方法吗？”
“？”
马仙洪的激动戛然而止，他看向李为安。
李为安递过来一张纸条。
马仙洪看着纸条上的电话号码不明所以，他看到号码后的两个字，大爱？
下午。
李为安和诸葛青在溪水边乘凉时，诸葛青没忍住问：“李为安，你有没有觉得马仙洪有点……”
“嗯。”
李为安仰躺在卵石上，他偏头问诸葛青：“青哥，还记得前段时间我们在湘西拍戏发生的事情吗？”
诸葛青：“果然……”
“说起来那之后的事情我还没问你呢，那位大姐解决了吗？”诸葛青拍拍他肩膀，没忍住阴谋论：“之前就知道那清河村事件幕后的那个大姐针对你……”
“这次碧游村会不会也是他的阴谋？”
“啊，没有啊——”听诸葛青阴谋论，李为安没忍住笑出声，他说：“放心吧阿青，这次纯属意外，马村长没那么多歪歪绕绕。”
“青别担心！”
李为安从卵石坐起来，脚踩在流水里，他托着下巴笑：“我目前吧，算是和那位大姐达成了平衡……”
“她不惹我，我也不干她。”
诸葛青惊讶：“那位大姐这么怕你？”
“用了点底牌给了大姐一点震撼。”李为安没忍住笑：“反正，我敢肯定大姐之后绝对不会来找我。感觉马村长这次倒霉碰上咱俩入村，大姐万一知道……”
“哈哈哈肯定得气疯。”
知道李为安办事有分寸，他说没问题肯定已经解决。
诸葛青笑了声，调侃他：“行啊。”
“李为安，这会儿我算是知道你小子大致情况了。”
李为安：“诶？”
“能随手拿出万古云霄扇送我，能轻易解决那位大姐的针对，还有啊……”诸葛青摸下巴问：“你给马村长的那个电话，不简单吧？”
李为安：“……算是。”
听着诸葛青一步步脑补，李为安想，这怎么设定越来越多了？
阿青，脑洞太大了吧——
可怕的是，他居然反驳不了。
……
其实昨夜。
“您说，您要推荐一位人才来大爱？”
“对。”
“李为安，异人和外星人不是一回事。”那边提议：“如果真是天纵英才，哪都通那边其实比我们更适合。”
“跨部门行事这方面……”
夜风下，李为安说：“哪都通不行，他是个好人，但和哪都通的理念相斥。”
那边一顿：“嗯？”
李为安把修身炉和神机百炼的事情说出来，还把马仙洪实际被掌控的情况说了。
他说：“术士给他的批语是命贱，也就是说哪怕天资绝佳，心性极好也一事无成。”
“但是这种人才，你们会很喜欢吧？”
那边一愣，最后也笑了。
“您说的对。”
…
结束通话后，李为安表情奇怪。
“李为安，你真的和我们想象中很不一样啊。”
李为安：怎么大爱也说这种话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