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很华丽，李山和管家都坐在里面。
“龚叔，那个女人……”
“公子放心，这里是壶关城内，不便动手，出了城，还不是我们说了算。”
李山闻听此言，这才满意的点点头，闭目休息。
街市依然很热闹。
马车晃晃悠悠的辗转各处，买了许多东西，特别是好的粮种，几乎是往年的两倍。
下了订单，自会送货上门。
马车调转车头，开始向着城外驶去，晃晃悠悠，车夫显得很悠闲。
却是没有人知道。
此时的车夫，已经在出城不久就换了人，袁绍面上带着诡异的笑意。
那是一种略带点狰狞的笑容。
查了两年！
别看他这两年玩的不亦乐乎，实则洛阳那边，恐怕许多人都笑疯了。
特别是山西世家，皇甫家、董家、马家、朱家等等，年轻一辈哪一个不知道这件事。
作为袁家继承人之一，因为这件事，他已经两年没有回洛阳和汝南。
真真是丢脸丢到家了。
当初一大票猪朋狗友一起来的，现在就剩下一个被袁隗勒令留下调查，一个“青梅竹马”的矮黑子。
总共就三个人了。
说起来，满满的都是泪。
晋阳城外，西郊。
李家庄的大门，远远就打开，看门的守卫点头哈腰，“大公子回来了，马车交给小的就行，您慢点走。”
“嗯，记得打扫一遍。”李山微微点头。
“唯！”守卫躬身应道。
李山等管家先下的车，他刚刚跳下来的时候，就被一只大手按住了肩膀，一把匕首顶住了脖子。
“放肆！赶车的，你再干什么？”
“车把式，你找死！”
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，李山被袁绍挟持，没有远离李家庄，相反，他慢慢向着庄里走去。
管家见此一幕，一阵头疼。
这要是往外走的话，还能有所求，外里面走……那根本就是不怕死的种。
这下可是不好办了。
李山见到李明的时候，眼泪立马就哗啦啦的流了出来。
那场面。
别提有多凄惨狼狈。
李明刚要骂出口，突然心中一顿，“可……可是……可是本初公子？”
“呵！小小李家，竟然有人认识我。”袁绍突然有恃无恐，将李山推到一旁。
在客厅内，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。
袁绍嘿嘿一笑，“既然有人认识我，那事情就好办了，为了找出你们这群混账，可是真的害苦了我。
说说吧，那个麻雀谷是怎么回事，你们李家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。”
本初！
大汉天朝表字本初的年轻公子，可不就是袁家的那一位。
李明和李山冷汗浸湿了背脊，“大公子说笑了，麻雀谷就是太行山内的一个普通山谷。
公子想要了解什么事情，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。”
袁绍看着李明，嘴角轻轻一撇，“嘴巴还挺硬的，好，我问点别的事……两年以来，你们李家可是发了大财。
现在的家资，恐怕就是冀州一些钟鼎世家都比不上。
如果再费点心力，把令公子培养好了，为官一任，甚至官至两千石以上。
那可就是名门望族了。
我疑惑的是，你们这两年里，陆陆续续将除了这个庄子之外的所有田产，全部出手。
也没有开发什么新的营生，却横富至此。
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啊。
现在你们说，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？”
“大公子恕罪，李某大胆问一句，我们李家是袁家的附庸吗？”李明深深吸了口气，腰直接挺了起来。
李山闻言，感觉嗓子在冒火。
神情有些陌生的看向自己的父亲，这一刻，他是强大的，是不屈的，也是陌生的。
那可是袁家！
一言，即可灭他满门！
袁绍坐正身子，面色肃然，“李公说笑了，论辈分，您是长辈，论身份，您是一家之主，附庸之言，不可妄言。”
袁绍要是敢应是，袁隗就敢打断他的腿。
袁家四世三公，本身就已经站在风口浪尖上，哪里能做这种事。
“如公子所说，我们李家虽小，却不是袁家附庸，可对！”
“李公所言……极是！”
“那么，各家都有各家发家致富的秘诀，我们李家的秘诀，为何要凭白交给袁家？”
“……”袁绍嗓子仿佛堵了什么东西。
“哈哈哈，李公所言极是！
这可是李家赖以生存的秘密，本初，我们这样做，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。”曹矮子大笑进来。
这个又矮又黑的人，进来之后，和袁绍一样，半点客气没有，随便找张椅子坐了下来。
不得不说。
自壶关流传出来的桌椅技术，让人的坐姿比什么跪草席要舒服多了。
只见曹矮子咧着嘴，看着李明，神色莫名：“李公，白要肯定是不对的，那要是交易呢？
李家似乎还未出过一任县令吧，要不……李公试一试？”
出了县令，熬个几年，再花上一点银钱打通门路，一个边地太守不难。
这几乎等于李家距离名门望族只差半步之遥。
李明的呼吸，一瞬间就重了。
李山更是目瞪口呆，随即一脸火热的看向自己的父亲，富家子弟，豪族子弟，怎么说都没有官宦子弟好听。
而能不能成，就看这一刻了。
“这位公子是……”
“曹操，一介无名之辈，就是陪袁大公子玩耍的。”
李明闻言，连忙躬身行礼：“原来是济南相当面，李某有失远迎，失敬了。”
“免礼吧，现在可以说说，李家的决定了吗？”曹矮子摆了摆手。
什么济南相，现在都是家族安排人管着。
他在外面玩两年了，按擅离职守治罪，坟头草都两尺来高了。
说来说去，他是谁不重要。
一场政治博弈而已。
大汉天朝，就是一块大蛋糕，有人分了一个县，有人分了一个郡。
你一刀，我一叉子，就是这么简单。
“大人是代表了曹家，或者袁家么，所言可作数？”李明沉吟半响，还是小心问道。
此言一出，袁绍和曹矮子对视一眼。
看来是真的找对线索了，不对，很可能是直捣黄龙，放了两年的案子，就要破了。
“本初，三日后再谈吧。”
“也好！”
“如此，恭送二位公子！”李明将人送走后，神色莫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