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水龙兽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,已在嗬嗬发怒。
它往前一步,吴歧就往后一步。它倏然抬起一蹄,在地上磨了磨,登时急冲,往吴歧身上撞去。
吴歧退无可退,只好凌空而起,奋力一跳,一只手撑在水龙兽头上,飞身骑上巨兽。
这巨兽体型庞大,皮糙肉厚,至少有几百上千斤。它奋力一冲,不中,反倒被擅闯家门的“逆贼”骑到身上,当下更加暴躁,像头蛮牛在原地跳跃震荡,誓要将吴歧震下背来。
吴歧哪能随它愿?
以这巨兽之力,但凡被甩下来,一脚踩在身上,还能有命在?
于是吴歧死活不依,就牢牢趴在巨兽背上,双手扯住巨兽耳朵,腿也攀得极紧,一副“我不下,我不下,我就不下来”的得意模样。
我非但不下来,我还扯你耳朵呢~~
吴歧哼哼两声,对巨兽道:“行了行了,别发羊癫疯,你不乖,我可就要对你使用强制手段了。我还饿着,也不知你这么膘肥体壮,好不好吃。”
“你放心,我很民主,会让你自己选喜欢的“逝世”方法的。”
“蒸水龙、烧水龙、炖水龙、烹水龙、炸水龙、锅烧水龙、四喜水龙、清拌水龙、什锦水龙、水龙丸子、水龙肘子、水龙一品锅……”
“对了,我想吃烧烤和铁板,你喜欢椒盐、孜然还是麻辣啊?”
那水龙兽一听,这不速之客,非但“强闯民宅”,还要把它这“民宅”的主人煎炸烹炒,炖了熬汤,气得嗷嗷叫,更是狂上加狂。
这该死的两脚兽,不做人了!欺负俺水龙兽太甚!
水龙兽大声嚎叫,正要跃起发威,吴歧当下抄起玄铁扇子,往水龙兽下颚颈动脉刺去。
吴歧插科打诨、嘴上占便宜,“欺负”兽的事先不提,他说话时也在趁机观察这水龙兽命门、薄弱之处在哪儿,就等水龙兽“不堪受辱”,发疯发狂、先打“第一枪”呢。
众所周知,华国有“不打第一枪”的传统,但也绝不会让你有,开第二枪的机会。
他身为华国人,自然也秉承这种优良作风。
不管谁来了,也不能阻挡他“正当防卫”~~他完全“有理有据”,先“礼”后兵,大家伙儿都看着呢,可不兴这“大河马”,仗着自己“兽高马大”,就在这碰瓷儿,贼喊捉贼。
少爷要教它“做人”的!
水龙兽:天爷啊,还有没有人管了?我虽是头兽,但他真的不是人!
但还没等水龙兽抒发完它的“激动”(愤慨)之情,就见年轻人已经在巨兽颈部连刺十余下,饶是巨兽皮糙肉厚,也禁不住少爷这种“睦邻友好”的方式,在一声“倔强”(绝望)的哀叫声中,硕大的身体,轰然倒地。
差点儿把它身上的少爷,摔个脸着地。
气得少爷,从已经气绝身亡的巨兽身上蹦下来时,还气呼呼在巨兽身上踹了两下。
就在少爷略略消气,得意占了上风,琢磨怎么把这头巨兽扒皮拆骨,烤来吃肉时,洞穴深处,又传来和已死巨兽几乎无二的重踏声。
少爷在心里骂了句mmp,心说我不会真捅了这水龙兽老巢时,一转头,就见居于正中的洞口,缓缓映出一个和已死水龙兽身形相仿的身影,只是体积略小些。
妈蛋!这不会是水龙兽的老婆吧?
听见官人嚎叫,循声而出,结果发现自己可以“改嫁”了?
这可怎么好?
不知道这位水龙兽夫人,和自己夫君关系好不好?他该如何劝说这位夫人,旧的不去新的不来,又该上哪儿给这位夫人找新“相公”,让她淡忘“丧夫之痛”呢?
吴歧在心里想些有的没的,兽的身影也愈发清晰。
雌性水龙兽,看自己的夫君已经被这陌生两脚兽击杀,断绝了生息,当下便发出一道哀嚎。
她双目通红,怒目圆睁,便朝吴歧冲来。
吴歧心道造孽,他进来之前,也不知这山缝里的洞穴,是远古巨兽的爱巢啊?人与兽之间,多少有点鸡同鸭讲,也不可能和人一样,坐下来平心静气谈话吧?
他倒是想谈,奈何刚才的雄性水龙兽,压根儿不给他机会嘛。
瞧这事儿闹的,现在看起来这雌兽,也要大发雌威,和他斗个你死我活了。
哎~~
这么想着,吴歧就和雌兽缠斗在一起。
这雌兽身量比她夫君略小些,可敏捷程度却非她夫君可比。这不,吴歧想拿扇子戳她左颈,她就往右转头;戳她右颈,她就立马左转;戳她后面,她就旋即前蹦;戳她前面,她就连连后退。
用现在的话说,这也是个灵活的胖子。
吴歧没办法,戳又戳不中,说什么话,这位夫人也不听,他就只好如对付之前的雄兽般,试图骑到雌兽身上。
他翻腕向左,朝雌兽挺刀刺去。雌兽向右转身,扇子变化的刺刀便如之前,直戳戳刺上雌兽粗糙的皮甲,发出“叮”的一声。
雌兽趁吴歧收刀再刺的空档,立马扭过身来,脑袋微扬,试图用威力不可小觑的长牙,把吴歧挑翻在地,吴歧忙闪身下腰,才堪堪躲过这一击。
但说时迟那时快,在吴歧躲闪之时,见一长条黑影,直扑水龙兽面门,像条沉重的铁鞭,抽在雌兽脸上。
雌兽猝不及防,被抽个正着,被“铁鞭”的力道,带起半个身子后仰,嘴里发出一道痛呼。
已经和水龙兽隔开些许距离,重新站好的吴歧,看着被“铁鞭”抽个趔趄的雌兽,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。
咿~~~~看着就好疼!
这水龙兽夫人,不会被抽成鞋拔子脸吧?
但这样的念头,只一闪而过,就被吴歧抛诸脑后。他仰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,盘在洞顶笋状岩石上,化身百米巨蛇的烛九阴,竖起一个大拇指:
奈斯,小蛇!
黑鳞巨蛇用横长的紫色蛇瞳和吴歧对视,并对吴歧吐吐蛇信。
他的神情,就像刚倒拔过垂杨柳的林黛玉,分外矜持婉约,仿佛自己做的事,根本不值一哂。
【别客气,歧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