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好好。”见吴歧有自己的坚持,谢栖桐也就不再劝了,“那你答应姐,这事儿你可不能冲在前头,你要做什么都得先和你舅舅商量,再和姐打个招呼,听到没有?”
对谢舅舅的政治智慧,谢栖桐还是信任的。毕竟能做到省一级领导,还排得上号的,肯定都不简单。
“嗯嗯,我知道姐。”吴歧十分乖巧地应了:“你知道我从不主动惹事,我就想你好我好大家好,然后一门心思搞“成绩”,让自己“进步”。”
这倒是。虽然这弟弟才工作两三年,但迄今为止,谢栖桐确实没听说这小家伙和谁有特别大的龃龉。
栖桐姐放心了。
“那行,回头姐帮你打听打听。”谢栖桐道。
“谢谢姐。”吴歧说。这话确实真心实意,因为贸然打听某个大领导,和某某人之间有没有关系,是很忌讳的。一旦这种风声传进领导本人耳里,就是一场“地震”。
“哎,你都喊我“姐”了,姐姐照顾弟弟不是应该的吗?甭客气了。”谢栖桐又恢复非常豪爽的语气,对吴歧说。
“但是阿兰,你光道个谢,是不是太没诚意了?”大姐头又道。
“那姐想让我干什么?”吴歧问。他忽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,唯恐这姐们儿语出惊人,所以赶紧补了一句:“先说好,违反公序良俗的事情我不干啊~~”
少爷赌100个大领导,以这姐姐的“虎”劲儿,让他和她同处一室也不是不可能!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在一间房里,会发生什么事,不用想也知道吧?他都怕这姐姐对他“霸王硬上弓”。
苍天可见,少爷从未想过和这姐姐,发展出什么超友谊或姐弟情的关系。
不做女婿党,不做女婿党,不做女婿党!重要的事情说三遍!
尽管这条路子在少爷的事业上,是条“快车道”,甚至“超车道”,但少爷是有节操的人!
谢公主“啧”了一声,说了句“没劲”,就没再说下去。或许她也知道,吴歧不是那种随便的人。
况且……
“行了行了,知道你和图南那小子,和唯甫哥最好,行了吧?”谢栖桐故作不耐烦地说。
谢公主虽然有自己的姐妹团,但和季、盛二人也是熟人,平时也都相互称兄道弟的,所以季、盛二人对吴歧到底什么心思,她这做姐姐的,哪儿看不出来?
她私下亦问过吴歧,得知弟弟喜欢男人,还大感可惜,不知以后会便宜谁?
不过她也因此对吴歧更加欣赏:弟弟敢和她大方承认这事儿,说明弟弟真心拿她当自己人;另一个,也说明这弟弟为人坦荡,不是那种非常虚伪,明明自己喜欢男人,却还要装直男,欺骗女孩子感情的渣男。
基于上述原因,当姐姐的,也愿意在自己的姐妹团、朋友圈帮弟弟在这方面打打圆场——长得好、有礼貌,还嘴甜有本事的男孩子,谁不喜欢?不仅她们这些姐姐喜欢,就是年纪略小些的丫头们,也有不少喜欢、想打听这弟弟情况的。
况且这弟弟虽是地方上来的,出身比不上他们这些常年居于京城的“太子”“公主”们,但家世也还马马虎虎、说得过去;加之弟弟自己是个知上进、有前途的潜力股,在工作上得领导看重。整体来看,是个可以考虑结婚、联姻的对象。
可谢栖桐如今明白,不管这些女公子们怎么想,从取向上来看,弟弟肯定对她们这些女公子,是没有任何想法的。
他对她们,只有尊重。
所以要是有谁对弟弟感兴趣,她这姐姐的作用,可不就凸显出来了?
但说到结婚,谢栖桐又不得不为弟弟考虑一个现实问题:以弟弟的能力,只要他以后不犯大错,是一定会主政一方的。可弟弟如果一直没对象,或者说不结婚,那弟弟到一定年纪,就会对他的事业产生影响——毕竟家庭和婚姻的稳定性,也是领导考虑是否能将一个人,提拔到更重要岗位的参考指标。
不知道这个问题,弟弟家里是怎么考虑的?如果弟弟需要,她也可以帮忙找个懂事的——毕竟他们这个圈子里,夫妻俩各取所需,结婚后各过各的,这种事很常见。
感情是虚的,双方代表的家族,能因此结盟获益,才是实的。
(这本书的时间线,在吴歧30岁之前就会完结,所以不会涉及吴歧必须考虑婚姻问题这一步。)
不过现在讨论这些,也还尚早,毕竟弟弟还年轻,远不到不得不考虑婚姻问题的时候,所以谢栖桐也没提这事儿扫弟弟的兴,而是接着对吴歧道:
“听说阿南那小子,最近又跑青海那边的藏区玩儿去了?你怎么没跟他一块儿去?”
“哎哟,姐,我哪儿有时间啊?”吴歧的声音明显垮了下去,显得可怜兮兮的,“我可不敢和你们比。你们时间都自由,想去哪儿玩,说走就走,我可不行。”
“况且,姐,你知道,就我这小身板儿,三天两头就得闹点儿不舒服,平时老得请假休息休息,这就够不像话了。”
“难道我还能得寸进尺,觍着个脸和领导说:“领导,我今天想去这儿玩,明天我想上那儿玩”?”
“那我这工作岗位还能不能干了?不能干麻利儿滚蛋,给别人腾位置吧。”
谢公主被弟弟的语调和措辞逗笑了,嗔了句:“就你有理。”
但旋即做姐姐的,又担忧起弟弟身体:“不过我说阿兰,你这身体也确实该调理调理。你还那么年轻,身体素质不行啊。我爸上次,不是给你介绍了个太医院里的国医吗?你抓紧让他给你看看啊?”
“我看了,姐。”吴歧说:“我和领导给我介绍那位任老,现在长期有联系。但我身体的问题,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,只能尽量配合任老的治疗。”
谢栖桐叹了口气,“那行吧。要是效果不佳,需要找其他医生,或找什么药材补品,你随时和姐姐说,不要客气。”
“知道了姐。多谢你~~”吴歧真诚地和姐姐道谢。
“臭弟弟,和姐客气什么,以后不许说谢谢,听到没有?!”大姐头“怒”道。
弟弟从善如流地改口:“嗯嗯,我是姐的心肝宝贝好弟弟,和姐姐天下第一好!吃姐姐的饭饭,我骄傲!”
谢栖桐又“扑哧”一笑,似是责怪,实则满意地说了句:“就你会作怪!”
姐弟俩又聊了会儿,就挂断电话。
吴歧伸了个懒腰,因为刚才和栖桐姐聊到自家发小,于是就不禁翻出这些日子和盛图南的聊天记录。
图南这人,除了拼模型,也很喜欢自驾游。青海啊,西藏啊,这种高原地区或盆地,都是图南的心头好。每年总有个把月,和几个朋友组团在那块儿转悠。
吴歧有时会吐槽自家发小,让图南干脆在那儿定居,别回来了。
这时图南就会笑说:不行,他得回来,因为这里还有他的小兰花。谁叫兰花是种需要精养、细养、只能日日待在花房里的娇气鬼?不仅不能让他时时带在身边,和他一起领略西北部地区的风土人情,还得让他日夜牵记,时不时就得回来浇点水、施点肥、除除虫、剪剪叶。
也是很一语双关了。
说起和图南的聊天内容,其实大多是图南和少爷报备,自己今天跑到了什么地方、沿途又遇到哪些事,还有很多图南给少爷发过来的照片。
这些照片大多是沿途风光,也有些是图南给少爷买的纪念品或土特产的照片。这其中有个青花瓷的盘子,吴歧还挺喜欢的。
这东西据图南所说,是图南路遇公路旁一家藏民开的铺子,进去补给时,无意间看到的。因为吴家的营生和这些古董、玉器瓷盘之类的东西相关,所以图南觉得吴歧在耳濡目染之下,说不定会喜欢,因此就和老板买下来了。
一开始这老板还不肯卖,但架不住盛公子用钱说话,那老板最后还是“割爱”了。
这件事逗得少爷哈哈笑,直发消息说图南是败家爷们儿。
可与此同时,少爷也有点儿好奇,这个青瓷盘,怎么看也不像藏区会有的东西,那个藏民老板,是怎么得到这个东西的呢?
但不管怎么说,这东西已经被图南找人发快递,给少爷送来余杭了,不日就可签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