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京城,进入到四合院那一刻。
周知便被邻居们围住了,都在好奇的打听这小唧鸟儿怎么就变成香江人了。
周知心里有数,当邻居们知道父母亲从香江看自己回来,必然要有这么一问;
只得拿出和家人商量好的借口说道:“各位叔伯婶婶,哥哥姐姐,我爸那边有个堂兄在香江孤身一人无儿无女,我爸让我去那边照顾他,所以我就过去了。”
要是实话实说,那周知就是要严厉打击的犯罪分子了。
还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,那不是鼓励其他人有样学样嘛。
声音最大的白大爷惊奇的说道:“你是说,你爸把你过继给伯父了?你爸就你一个儿子,怎么能这么干呢?”
周知心里有气,这老头真会瞎挤吧扯;
没好气的说道:“白大爷,要是你家里也只有白二哥一个男丁,你会把他过继给你堂兄弟吗?”
要是传来传去传成过继,老周的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断。
白大爷撇撇嘴道:“要是老二有个堂叔在香江吃香喝辣的,过继也就过继了,这有什么?”
周知一口气差点没上来,这老登还真不当人子。
“那你就赶紧把白二哥过继给其他人,去吃香喝辣去。”
“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呢?我这不是没亲戚在……。”
冯淑云听到声音,连忙出来;
见自家儿子回来,身边还围着那么多人,连忙问道:“这是怎么了?”
周知苦着脸说:“都在说我爸把我过继了。”
冯淑云一听,也是头疼,自打他们从香江回来,把周知刚才说的借口给大家说了。
院里就有了这样的传闻。
这些人不敢当着自己的面说,却去说给儿子听;
顿时火起,“姓白的,我敬你是老的,从不跟你计较;你现在又来乱嚼舌根子,不像个男人,倒像个长嘴婆娘;
我到要去居委会问问,你下面那一坨都没有了,户口本上的性别怎么还是男的?还有你,老张家的,先把你家卖给别人的老四找回来,再来说别人的事……。”
冯淑云原本在四合院里就是一位泼辣的主,尤其在老周坐牢的那些年;
嘴皮子那是横扫四合院无敌手,甚至没少动手;
如果她不泼辣早被邻居们连皮带骨吞了,也保不住现在居住的西厢房。
大杂院里,邻居与邻居之间,实际就像国家与国家之间;
但凡你弱一点,只有被欺负的份;
今天拿你几个煤球,见你不出声,明天就可能把尿盆放在你家窗下。
冯淑云一顿输出,几个长舌的邻居都讪讪回了各家。
这才诧异的问道:“小知,你怎么回来了?”
“回来搞动画片的事。”
“你这是从沪城过来?”
“是啊,在沪城美影厂呆了一个月了。”
冯淑云帮着周知把双肩包放在凳子上,又问道:“吃饭没有?”
“吃过了,妈,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?”
冯淑云一拍大腿,“嗨,见到你就把正事忘记了。李主任家今天嫁闺女,我回来拿点东西。”
说着,连忙去自己房间,拿了个布口袋就走。
还不忘回头交代,“晚上别做饭了,在春来饭店里吃饭,你等你爸下班后和他一起过来。”
周知看看时间,才下午三点多钟,干脆在桌上留了张纸条,说了自己不去做客;
把小飞鸽推出来,骑着去了四合院。
这四合院弄好快半年了,他一次没回来看过;
骑到南锣鼓巷,才想起没拿钥匙,不过冯淑云说过请了一个退休的齐姓大爷在看着。
到了四合院,见到院门反销着,便敲了敲门;
也不知是大爷耳背还是怎么,敲了半天都没人来开门。
退后几步看了看墙头,两米五六的院墙自己没本事爬上去;
再者,不远处的大槐树下还有两个大妈正一边聊天,一边警惕的看着自己。
看了看倒座房的窗子,有一扇略微开着道缝;
那齐大爷应该就是住在那间房,过去拉开窗子叫道:“齐大爷。”
一声迷迷糊糊的回答声响起。
这老头,在睡觉呢。周知有点哭笑不得。
很快,齐大爷来开了门。
和齐大爷闲聊了几句,确认了身份,齐大爷便递给周知一串钥匙。
周知便逛起自己的四合院来。
现在的四合院就像新造的,青砖灰瓦、朱红色的梁柱、檐口椽头的油漆彩画,都是新崭崭的;
院中那棵石榴树依然保存了下来,红彤彤的石榴挂满了枝头。
周知过去摘了一个用力掰开,紫红色的石榴籽,就像一颗颗红玛瑙密密挤在一起;
拈起一颗扔进嘴里,酸得周知鼻子眉毛都皱在了一起,险些把石榴扔了;
不过,酸味过后就是一丝丝甜味,也算是个酸甜味的吧。
影壁后的青瓦鱼缸里还有几条金鱼,两条红的、两条金黄的,还有一条黑的,都在悠哉悠哉的游着。
下面似乎还有,被睡莲叶子遮住了,也不知这些金鱼是什么品种的。
原先叮嘱要种的桂花树,也种上了,矮矮的树上绽放着几缕小米粒大的花朵,凑过去闻闻,沁人心脾的香。
要想整个院子都能闻到桂花香味,要得多等几年了。
紫萝的架子也搭好了,只是看着手指头粗细的花藤,想要看到它爬满架子的样子,且得等了。
掏出钥匙,打开正房。
里面空旷旷的,要求搭建的卫生间足有五个平方大,马桶、洗漱台、镜子、淋浴这些倒是装好了。
周知没搞什么浴盆,那玩意享受不了,洗一次就得收拾半个小时。
雇几个佣人收拾?现在还是算了吧,过上些年又说。
现在请个退休大爷看着院子,就已经有些过分了。
又去其他几间厢房看了看,装修的都还挺好,基本按照自己的思路来的。
只是屋里都是空荡荡的,得去淘一些家具来把屋里塞满了。
大约看了一遍,觉得还可以增加一些石桌、石凳,又规划了一些绿植。
就去倒座房找齐大爷,进屋一看,觉着齐大爷住的地方也太简陋了;
就是一张单人床,上面一出褥子和一床薄被;
十月份的京城,白天还盖这些还行,晚上就有点凉了;
又看了看屋里其他家具,只有一个箱子,一个矮柜,一个方凳,一个炉子;
实在是简陋。
便说道:“齐大爷,这天马上就冷了,你这被褥薄了点,明儿我给你踅摸一套过来;还有,我再给你弄一套液化气来;
到时候你做饭就用液化气;这炉子别留着了,要取暖你就去把地暖锅炉烧一烧,不比这炉子暖和?”
齐大爷摆摆手说道:“小周,我听说这锅炉一烧,一天就得一百多斤煤,这也太浪费了。就我一个人,点个炉子挺好。
还有,被褥你也别给我踅摸了,我自个家里有,冷的时候我会带过来。那液化气灶,我就却之不恭了。”
周知劝说了半天,也没说服这老爷子把锅炉烧起来;
只得说道,“老爷子,那行吧。到时候你这边有什么需求,你就直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