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淮茹的眼圈一红,咬着嘴唇不说话。
棒梗听到动静,从里屋探出头来,怯怯地问道:“爸,你别生气了,好不好?”
贾东旭看了一眼棒梗,眼神稍微缓和了些,但随即又咬牙说道:“秦淮茹,我告诉你,既然厂子不认我的工伤,那你就去给我要!”
“厂里这么多人,每个工人出了力,难道就这么算了?咱们家穷成这样,还能吃得起饭吗?”
哪怕心里怀疑,贾东旭也没再多说什么。
还能怎么办呢?
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废人。
不管真的有还是没有,现在都得忍。
起码也得等妈被放出来。
“东旭,这事儿不好办……”秦淮茹低声说道,“厂里现在都忙得不可开交,连工资都减半了。”
“少废话!”贾东旭猛地一拍桌子,眼里满是怒火,“明天你就去厂里闹,让他们赔工伤的钱!没钱,我看咱们一家子都得喝西北风!”
秦淮茹咬着牙,没有吭声,但心里却满是委屈。
低头不敢看贾东旭,心中暗暗发愁,厂子现在的状况,她怎么可能要到钱?
但看着贾东旭那阴沉的脸,她知道自己也别无选择了。
第二天清晨,秦淮茹硬着头皮带着棒梗出了门。
她的脸色苍白,眼里满是疲惫,但身后贾东旭那愤怒的目光和威逼的话语却让她不敢停下脚步。
棒梗拽着她的衣角,小声问:“妈,咱们去厂子干什么?”
“去给你爸要钱。”秦淮茹低声答道,声音里透着一丝不甘。
一路到了红星轧钢厂的大门口,秦淮茹深吸一口气,跪在了地上,抱着棒梗大声哭喊起来:“我们孤儿寡母的,贾东旭在厂里受了那么大的伤,厂子一分钱工伤赔偿都不给,这还有天理吗!厂长,求您给我们一个说法啊!”
她的哭声凄惨,引得周围的工人纷纷驻足观望。
有人指指点点,也有人低声议论,更多的人则选择低头匆匆离开,不愿掺和。
这时,傻柱正好路过,看见秦淮茹跪在地上,顿时心疼得不得了。
快步走了过去,扶起秦淮茹,急声说道:“秦姐,怎么跪在这儿?快起来!有什么事跟我说,我去帮你!”
秦淮茹抬起头,看见傻柱,眼里顿时涌出了泪水,哽咽着说道:“柱子,我实在没办法了,东旭逼着我来要工伤赔偿,可厂里根本不管,咱们家哪还有钱看病啊!”
傻柱听了这话,顿时火冒三丈。他一拍大腿:“行!这事儿交给我,我去找厂长!”
说完,他转身就往厂里冲,一路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厂长办公室。
杨厂长正在低头翻阅文件,抬头一看,见是傻柱,眉头顿时皱了起来:“何雨柱,你来干什么?”
傻柱脸上满是怒气,大声说道:“厂长,贾东旭的工伤赔偿,您得给个说法!他在厂里受的伤,现在一家子都快揭不开锅了,厂子能这么不管不问吗?”
杨厂长听完,脸色一沉,语气冷淡:“贾东旭的事情,厂里自然有安排,你来这里闹什么?”
“安排?我看就是不想管吧!”傻柱冷笑一声,声音越发大了,“东旭伤成那样,秦淮茹带着孩子都跪在厂门口了,您能不能下去看看?”
杨厂长的脸彻底阴沉下来,拍了拍桌子,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:“何雨柱,我看你是越发没有规矩了!这是厂子,不是你撒野的地方。再闹下去,我可要让保卫科的人请你出去了!”
傻柱被堵得哑口无言,但眼里的愤怒却丝毫不减。
瞪了杨厂长一眼,转身离开了办公室。
杨厂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冷哼一声,随即招来李怀德。
李怀德一进门,脸上堆满了笑,正准备向杨厂长汇报与大兴轧钢厂的谈判进展,却被杨厂长挥手打断。
“李怀德,先别说这些。”杨厂长皱眉说道,语气里满是疲惫,“厂子里这些破事已经够让我头疼了,你再给我处理一件事吧——贾东旭的工伤赔偿,想个办法打发了。厂子的钱不多了,别让我再为这种小事费神。”
李怀德听了这话,脸上闪过一抹难堪,但还是点头答应:“厂长,我这就去处理,您放心。”
杨厂长摆摆手,叹了一口气:“快去吧,别再让人跪在厂门口丢人现眼了。”
说完,他疲惫地靠在椅子上,揉了揉眉心,转身拿起另一份文件,懒得再理会这件事。
厂子门口已经围满了人,工人们三五成群,议论纷纷,气氛愈发紧张。
秦淮茹抱着棒梗跪在地上,哭得泪眼婆娑,一旁还有几个心直口快的女工站出来为她打抱不平:“贾东旭都伤成那样了,厂子怎么能不管呢?这不就是卸磨杀驴吗?”
“是啊,平时让我们加班加点,现在出事了,连工伤都不认,哪有这样的厂子?”
人群中也传来了附和声,大家越说越激动。
这时,李怀德从厂子里走了出来,一抬眼看到门口围了这么多人,顿时觉得头大无比。
快步上前,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,挥手说道:“都别吵了,听我说!”
有人认出了李怀德,立刻高喊:“副厂长来了!副厂长来了总得给个说法吧!”
这话一出,所有人都安静了几秒,随后又是此起彼伏的质问声——
“李副厂长,厂子的机器坏了修不好,我们加班加点地干,为了厂子效益大家拼命干活,现在出了事,厂子不管了?”
“贾东旭可是为了厂子受的伤,连眼睛都瞎了一只,现在还断了一只胳膊!厂子这样对待老工人,是不是太没人情了!”
“对!这事儿一定要有个说法,不能让咱们流血又流泪啊!”
工人们越说越激动,围得越来越近,李怀德额头上冒出了冷汗。
双手压了压,努力维持着镇定,大声喊道:“大家都安静!听我说!”
然而,工人们哪里肯听?
一个个情绪激动,不停地高喊着要求厂子赔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