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如今自然不知道他刚才已经进来过一次了,闻声立刻迎了出去,“先生回来啦!”
她的脚步显然不如从前轻快,却努力装作没事儿人似的。
连顾也不揭穿她,问道:“这么晚了,大家都没休息,是又在忙什么案子吗?”
左如今:“确实有些事,我们刚刚……”
方循礼在旁边提醒她:“顾先生才刚回来,你让人家休息休息,明日再说也不迟。”
“哦对……”
连顾:“无妨,我也正好发现了点东西,要给司使看看。”
“先生发现什么了?”
“关于……寒佛泪。”
片刻后,左如今和方循礼默契的朝左右各挪开半步,露出身后的房门。
左如今:“屋里聊。”
很快,屋中又添了一盏灯火,亮堂了不少。
连顾递给左如今一张纸,这是他从那本书上抄下来的。
“这是我在崖上的藏书中偶然发现的,怪我前些年读书不够多,竟不知寒佛泪的记载就在自家的藏书阁中。”
左如今看着那张纸,“若按此文中记载,寒佛泪的生长条件颇有些苛刻啊……”
“据我所知,四境中能同时满足这些条件的地方,就只有披花谷的流烟泽。”
“流烟泽?那不是披花谷的禁地吗?”
连顾:“对,传闻披花谷中最稀有的灵草大多生长在流烟泽,为了保护这些灵草,流烟泽周围有强大的法阵,只有历代谷主才能进入。”
左如今沉吟片刻,“我想去一趟披花谷。”
方循礼:“咱们上次求冰粼草就已经闹出这么多事了,你再去求寒佛泪,人家肯给才怪呢。”
左如今:“我不是直接去求要此物,尹小烛说过,披花谷的《百草册》上并没有关于寒佛泪的记载,但按照顾先生查到的这些,寒佛泪应该就长在披花谷,你不觉得奇怪吗?”
连顾:“会不会因为我查到的这本典籍年代太久远,可能那个时候披花谷还有寒佛泪,但到了编撰《百草册》的时候,寒佛泪已经绝迹了。”
左如今原本想说“这其中或许有什么阴谋”,但一听连顾这单纯的想法,她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变了个样子:“我就是这个意思,所以我想先去确认一下披花谷究竟有没有寒佛泪,若真的有,我们再想办法求得此物。”
方循礼一打眼就知道她分明不是这么想的,但当着连顾的面也不好揭穿,“但你若擅离职守跑去披花谷,城主定然又要问责。”
“我可以偷偷去,打探一下消息就回来。”
连顾:“我可以带你去,一来一回也用不了太久。”
左如今:“多谢仙……”
她还没谢完,方循礼就伸手扒拉她,“谢什么谢,你现在……”
左如今立刻给他使眼色,示意他不要说露馅儿。
她并不知道连顾已经知道她有伤了,但方循礼却知道连顾已经知道了。
可怜的方副使下意识瞟了连顾一眼,后者没有任何反应,几乎直接在脸上写着“你看着办”四个大字。
方副使心里窝火,心说这还真是跟左如今相处多了,再单纯的白菜都能长出十八个心眼子来,还都是缺德的心眼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