郝父郝母听见下人传来的消息,对视一笑。
郝父将郝母搂在怀中,笑着道:“如今夫人可放心了?”
郝母面有羞红。
但还是色厉内荏道:“难道夫君不是这般想的吗?”
郝父低头舞台一笑,应道:“为夫当与夫人齐心。”
郝母抬眸娇瞪了人一眼。
此事二人知晓并无邬言初的错,可自家千娇百宠的女儿因为他受了委屈。
郝父郝母虽不至于迁怒,但还是想看看那人的态度。
如此,也可看出囡囡在他心中究竟占有多大地位。
如今看来,倒也不差。
——
郝希安看着手中的玉佩,一点一点的抚摸上面的纹路。
脑中浮现今日男子接过锦盒时未曾掩盖好的双手。
肤白如玉、骨节分明的手上分明有大大小小的伤痕。
那男子时刻注意着,用衣袖将自己的手遮挡得严严实实。
可惜,棋差一招,那一刻全被郝希安看了个一清二楚。
蜷缩在床榻中的女子看着手中的玉佩。
将脸蛋埋入被中。
发出几声愉悦轻快的娇笑声。
邬言初,这可是你自己不说的。
那囡囡我当然也只能不知道了·。
——
时间很快来到四月初。
放榜的时间也来到了。
郝家早已派了家丁去放榜处候着,青竹也跟着去了。
郝母有些焦急,时不时的抬头望着门外。
郝父端坐于位置上,慢条斯理的品茶。
郝希安看见郝母这副模样,说道:“娘亲放心,表哥定能高中,有个好名次。”
郝母摸了把女儿光滑的脸蛋笑道:“就这般相信你表哥?”
郝希安理所当然的点头。
郝母被她这态度逗笑。
邬言初在一旁看着,见证着女子对他绝对的信任,心中暖流划过。
此情此景郝父尽收眼底,想起那日书房中二人的交谈。
这闺女,留不久喽。
几人正在说话时。
便看见一脸喜色的青竹小跑进了屋子。
高声说道:“见过老爷夫人,小姐公子,公子中了,身居魁首!中了会元!”
郝母面上一喜,夸赞道:“好,子川是个好样的。”
郝父也看了一眼邬言初。
后生可畏啊。
邬言初的视线全在那满面笑颜的女子身上。
敲锣打鼓的贺喜声很快来到尚书府外。
几人连忙迎了出去。
待送走使人后,周围围观的众人也接连上前贺喜。
郝父郝母提早便准备了银钱,见此不慌不忙,一脸喜意的与众人交谈。
之前的消息早已被帝王和尚书府处理干净。普通学子面上皆是对邬言初的恭贺,朝廷中人有遗憾,有敬畏,有后怕,心思各异。
那幕后之人动作太过干净利落,抓捕之人宁死也不松口。
不过,也就是那人罢了。
唯有那人有能力与太子一争。
邬言初与郝希安站在人群外。
邬言初垂眸看向身侧的女子,指尖轻动。
女子似乎是察觉到了视线,抬起头来时便与男子四目相对。
女子面上带上轻柔喜悦的笑意,愉悦的开口说道:“恭喜表哥。”
邬言初唇角轻勾,说道:“多谢表妹。”
郝希安摇头,继续回首看向郝父郝母。
邬言初凝视着人乌黑的发顶,劝诫自己:再等等,邬言初。
身上的视线克制而又灼热,郝希安眼中的笑意越发璀璨。
——
隔日。
邬言初应诏入宫面圣。
帝王看着眼前的男子。
芝兰玉树,清雅出尘,风度翩翩。
倒是有些犯难了。
帝王本就看重和信任郝父,对于他府中的这学子也有所耳闻,后面发生了那事,还仔细调查过一番,确实是有真才实学之人,背景干净,颇有些像当初的郝父。
倒也配得上尚书府那独女。
只是到底是探花郎还是状元郎,帝王倒是有些犯难。
探花郎向来是几人中相貌最好者为之,可他又着实欣赏此人的才华学识,且此人已经连中了解元、会元。
思虑半晌,终是下了决定。
郝希安和郝母在家中等候消息。
也是昨日晚间几人才知道,邬言初竟然连中两元,郝父当时看人的眼神都不对劲了。
这小子也颇为低调了些。
果然。
消息传来。
邬言初已被当经圣上钦点为新科状元。
郝母收到消息,立刻带着郝希安上了马车,去了长胜街中预定好的酒楼。
待两人到了酒楼后。
发现人满为患,百姓们都聚集在街道两旁,期待无比的盼望瞧见这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是何模样。
两人到了包间后,郝希安便摘了面纱,与郝母共同站在了窗前。
时辰刚刚好。
队伍刚行至街道前方。
郝希安美眸低垂,眼前再次浮现梦中的场景。
那梦事件的发展确实无错,其中是自己从开始便做了不同的举动,改变了邬言初,不过,那梦中结局定然不是那般。
梦中的郝希安,你最后究竟如何了呢。
窗边白裙的女子绯红唇边蓦然勾上一抹笑意。
美人眉目安静柔和,恬淡的笑意锦上添花,似画中仙子落入凡尘。
也成功落入某人的眼中。
——
队伍驶近。
锣鼓喧天,鼓乐齐鸣,响彻云霄,百姓们也躁动起来。
郝希安回神,看向声源处。
大红锦袍的男子头戴方翅纱帽,披红挂彩,端坐于高头大马上,是姿态淡然闲适,但挺拔俊秀,自有一股贵气。
男子神情疏离冷淡,眉宇精致,黑眸深邃自带冷意,高挺的鼻梁下是稍红的薄唇,白皙修长的脖颈顺延而下,没入大红锦袍,如玉的指中是深色的缰绳。
又冷又欲。
不止郝希安对这样的状元郎感到怔愣和惊艳。
人群也发生了更大声的嘈杂和激动。
许许多多的绣帕绢花统统往那俊美无双的状元郎身上丢去。
皆被那有些冷情的人弃之。
邬言初觉得四周吵嚷得厉害,他看着周围的一切,意识到来到了长胜街。
下意识抬头,立即抓捕到自己想要的那抹视线。
众人便瞧见那原先漫不经心的状元郎抬眸,倏然间,眉间的冷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去,带上了丝丝缕缕的柔情。
郝希安猛然撞进男子深邃的黑眸中,里面的情绪犹如漩涡,将她整个人卷入其中。
天地间,四周的嘈杂都已远去,只余二人。
手中蓦然力道一松,绣帕随着微风飘飘然落下窗台。
缘分使然。
刚巧驶近酒楼下的邬言初伸手自然的接住了那方绣帕。
素白的绣帕上是简单的浅粉桃花与丁香环绕,还泛着淡雅宁静的馨香。
这冷淡端庄的状元郎耳根一热,眸底闪过慌乱,却动作利落的将绣帕藏入袖中。
而后再次抬眸看向窗台边的女子,深深注视一眼后,骑马离去。
郝希安看着男子的背影,藏于袖中的指尖轻轻摩挲。
邬言初,可要收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