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凉如水。
苏妤迩正要入睡,突然,一阵狂风吹来窗子沙沙作响。
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,只听到嗖的一声,一支利剑飞进来,直直的立在了床架子上。
砰砰砰砰。
即便早有准备,依然被下个不停,心怦怦跳个不停。
沈确几个大跨步跑过来,轻抚他的后背,“不要怕,没事的,有我在。”
拔下利剑,拿出了插在上面的书信。
信纸摊开。
苏妤迩和沈确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。
鱼儿上钩了。
不过和计划的有出入。
沈确脸色一变,“我不允许你去,你放心,这件事情交给我,我会让人易容成你的样子去交易。”
“不行。”
苏妤迩态度坚决,“你有没有想过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,不是亲人或许是敌人,所以这次我不能让别人代替,我只能自己亲自去。”
永宁郡主表面嚣张跋扈,但实则是个极为聪慧的人。
不然,也不会在波诡云谲的皇宫中活下来。
所以,别无选择。
沈确执拗的看过去,紧紧抓住他的手,“你知道的有你郡主恨你恨的牙痒痒,万一呢……”
虽然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,永宁郡主的每一步都在他们的预测中。
但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。
他无法想象苏妤迩若是出事,他会怎样?
微弱的月光。
苏妤迩看着那双深邃的瞳孔里,倒映着她的影子,嘴角不自觉勾起,“我知道你在关心我,但是,有些事情非做不可,相信我好吗?”
为了证明自己有能力,有本事逃脱。
他拿出了自己的终极杀伤武器。
簪子。
这个簪子可是不是普通的暗器,看似小实则内含乾坤,仿的是暴雨梨花针的设计,轻轻按动,数10根银针同时射出。
不仅如此,眼睛上面沾满了剧毒。
碰到就会变成木头人,无法动态。
沈确依旧摇头,“君子不立危墙之下,你的兵法还没完成,而且阵法也有待研究,所以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其他人吧。”
夜色漫长。
两个人谁也没有说服谁,坚持到了天亮。
看到两个人顶着厚厚的黑眼圈,从房间内走出来。
惊蛰愣在了原地,“大人,您昨天晚上没睡觉吗?”
苏妤迩牵强的笑了笑,“好啦,这件事情与你无关,那边怎么样了?”
惊蛰压低声音,“放心吧,早就安排妥当,我可以将事先准备好的书信放到了暗格里。”
鱼饵儿已经放下,就只剩下鱼儿主动上钩。
苏妤迩如往常一样,出门去了县衙。
整个府邸,只剩下了老大夫一家人。
老大夫年龄大了,病重之后精神不济,总是喜欢睡觉。
今天也是如此,吃过早饭之后他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。
张婆子看了看四周,故意开口道,“咱们住在别人家里就要做一点事,好了,你们先休息,我去帮着打扫卫生。”
说话间他已经来到苏妤迩院子,竟然四下无人,直接穿进了书房。
房门关上刹那,他开始在房间内寻找起来。
书桌,书架……将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全找了一遍,更是蠢到趴在地上看钻缝。
真没见识,这把东西藏这里呀。
大户人家都是有暗格。
难道永宁郡主没有交吗?
惊蛰疑惑的目光下,张婆子突然从地上爬起来,拍了拍身上的,“太难了,大家族的人心眼就是多,永宁郡主身边的人没一个好东西,竟然让我在找到暗格之前在地上趴一会儿,过分。”
呼。
惊蛰这话听着松了口气。
原来如此,不是找不到暗格,而是先装一下。
或许永宁郡主担心这个蠢货,直接找到暗格打草惊蛇,所以才虚晃一枪在地上趴着。
张婆子动作利落,轻松打开暗格那熟练的手法一看就知道是被训练过的。
暗格打开,看到上面的书信,张婆子毫不犹豫直接拿在手里转身走了出去。
书信总算被拿走了。
惊蛰完成任务,转身去了县衙。
苏妤迩得到消息,勾唇笑了笑,“很好,咱们接下来守株待兔就行,不过,我很好奇第一个对我动手的人到底是谁。”
江南之事,兹事体大,绝不允许暴露。
若是得知有人在调查此事,一定会下杀招。
她闭上了眼睛,在睁眼时目光坚定,“今天晚上和我出去一趟,关键时候你可以先走,记住,要听我的话。”
惊蛰愕然,拒绝的话到了嘴边,最后又乖巧的点了点头。
……
皇宫内。
慈宁宫。
太后看着手中书信,甚至微不可查的颤动了一下。
可惜永宁郡主并未发现,继续喋喋不休的说着。
“太后娘娘这件事情事关重大,咱们一定要调查,看看到底是谁迫害百姓,说是查到陛下身下,日后任何人都不会再阻止您摄政了。”
“你说的对,不过,这件事情兹事体大爱家要再想想。”
“太后娘娘您是不放心吗?觉得这件事情是假的,我向您保证,这就是苏妤迩在调查的,有老大夫和他的孙女作证。”
机不可失失不再。
永宁郡主不想放过这个立功的机会,“若是您不放心,咱们可以把萧临川和柳如月抓起来审问。”
如果江南之事,真的是下毒,那柳如月的解药显得尤为可笑。
太后沉默不语,神色晦暗,转动着手中佛珠。
往日这种时候聪慧的永宁郡主,自然会察觉不对,可此时他整个人都沉浸在即将立大功的喜悦之中,并未发觉。
反而,言之有物的说着接下来的调查方向。
线索很少,可以从老大夫以及柳如月身上入手。
听着耳边的声音,太后彻底失去耐心,“好了,这件事情哀家自由主张,你先退下吧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郡主娘娘太后娘娘这些日子身体不适,你还是先回去吧。”
老嬷嬷看不下去,直接制止。
永宁郡主心中不服,张嘴还想开口,可是看到太后疲惫的神色,转头走了出去。
只是为什么呢?
现在的功劳为什么太后年年不感兴趣?
永宁郡主一脸烦躁,不过想到两天后的事,嘴角不自觉勾起。
苏妤迩。
死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