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可菁面带欣赏的打量阿青一眼,点头道:“大抵就是赵姑娘说的这么回事。”
“哎。”秦彻轻叹口气道,“索伦是大夏朝唯一的异姓王,手握兵权,又和钰王走的如此相近,若是二人联手,后果不堪设想啊。”
这点李观棋十分明白。
想索伦此番进京,已经意识到皇帝要对自己下手。
但造反乃是一步险棋,不到了穷途末路之时,索伦绝对不会这样做。
所以他才会依附住钰王这颗大树,若是皇帝敢废除藩王,他便可借着清君侧的由头杀入皇宫,再拥力新主,确保无后顾之忧。
他淡淡道:“恐怕陛下遇到的麻烦远不止于此吧。”
秦可菁一怔:“李少保如何得知?”
李观棋道:“索伦虽然手握重兵,但到底是个武将,若是朝中大臣和陛下君臣一心,索伦势必会有所收敛,不敢如此猖狂。”
“李少保果然才智过人,初来上京便对朝局分析的这般透彻。”
秦可菁苦涩笑着,继续道,“先帝知道朕即位以后,会有诸多困阻,驾崩前特设下三个托孤大臣。”
“其中两个李少保已经见过,正是宰相张衡和特情处章事刘玉机。”
“至于这第三个,乃是临安侯宫九。”
李观棋道:“张大人和刘大人主张处死索伦,自然对陛下忠心耿耿,这位宫侯爷可是生出了二心?”
“现在看来确是如此。”秦可菁面带忧色道,“宫九一开始只是太祖皇帝的伴读书童,皇宫内乱时替太祖皇帝挡过刺客一剑,才深受器重。”
“两年前,宫九的女儿下嫁给了钰王为妃,自那以后,临安侯和钰王府便紧紧绑在了一起。”
“朕初提废藩之时,便是宫九带头反对,一时间竟有大半官员都站在了他那边。”
“不对啊。”
听到这,苏云雪甚是不解,困惑道,“陛下您才是一国之主,真命天子,怎么这些官不帮着陛下,反而倒戈临安侯了?”
“这个问题我也想过。”
秦可菁淡淡道:“本来我以为宫九是三朝老臣,威望极高,导致如此,后来命刘玉机暗中调查。”
“竟然发现是宫九结党营私,而且手中攥有数十名官员的把柄,这才得以要挟百官。”
“哦。”
苏云雪点了点头,手托香腮道,“看来当皇帝也并非一件好事,又要整肃朝纲,勤于政务,又要提防着小人作祟,当真是个又苦又累的活。”
“咳咳。”
阿青轻咳两声。
苏云雪心思单纯,向来想到什么便说什么,从不遮遮掩掩。
听到这两声咳嗽声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,急忙道:“小女御前失言,还望陛下恕罪。”
秦可菁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,只是一张美脸变得无比惆怅:
“普天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想当皇帝,但个中辛酸,又有几人知晓。”
“苏姑娘,你刚才所说,也是朕心中所想,我敬你一杯。”
“多谢陛下。”
苏云雪受宠若惊地举起酒杯对碰。
气氛一时显得有些沉重。
秦彻看着妹妹为国事殚精竭虑的倦容,内心也十分心疼,似是想起了什么,目光一瞬,饶有兴致地问道:
“李少保,你可有什么妙计解决皇兄眼下的困境么。”
李观棋笑了笑:“要想圆满解决此事,倒也不难。”
此话一出。
秦可菁美眸顿时变亮,充满希冀道:“李卿家真有办法?”
苏云雪幽幽道:“陛下放心,李郎的鬼点子多着呢!”
李观棋夹起一颗花生米放入口中,气定神闲道:“钰王之所以对陛下有威胁,无非是有镇北王索伦和临安侯宫九两人助阵,只要将他们逐个击破,危机自可解除。”
秦可菁又问:“如何击破?”
李观棋道:“索伦既已进京,若想擒住十分简单,问题现出在留守景州的副将身上。”
“陛下大可连颁几道圣旨,将这些副将全部升官——”
“升官?”苏云雪忽然打断道,“李郎,咱们不是要对付索伦吗?”
李观棋白眼道:“苏大小姐这心急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?”
“哼!”
苏云雪轻哼一声,不再说话。
李观棋继续道:“将这些副将全部升官,但不是留在景州继续任职,而是调往九州各地,借以分化镇北军的力量,麻痹索伦。”
“届时陛下可以顺理成章的派心腹大将前往景州,将镇北军逐步接管。”
“这主意好啊!”
不等秦可菁开口,秦彻高呼一声,“明升暗降,索伦和这些副将还不能抗旨,若没了镇北军做支撑,索伦就如同秋后的蚂蚱,蹦跶不了几天了!”
秦可菁也是一脸喜色,心想这办法不仅可行,而且是兵不血刃,实在令人叹服。
她摆了摆手。
魏公公随后走进:“陛下有何吩咐?”
秦可菁道:“速去通知中书舍,拟旨加封镇北王太保衔,七日后举办册封大典。”
“是。”
魏公公走后,秦可菁胸有成竹道:“这次需得将索伦多留在上京几天,确保调任镇北军副将的时间充足。”
秦彻赞同道:“皇兄刚下旨处罚了吴伯言,紧接着又加封索伦太保衔,这样一来,这位镇北王不得高兴的觉都睡不着?”
“朕正是此意。”
秦可菁微微一笑,随即又问道:“李卿家打算如何对付临安侯?”
李观棋云淡风轻道:“这个就更简单了,临安侯用把柄控制百官,众人看似臣服,实则忌惮。”
“正所谓水能载舟,亦能覆舟,只要找到这个把柄,再由陛下酌情善待,这些人还不得感激涕零,誓死效忠陛下么。”
“这个道理朕自然明白,只是刘玉机率领特情处在背后调查已有数月,仍未查出端倪。”
秦可菁重重地叹了口气。
苏云雪见状道:“这有何难,陛下让李郎去查不就好了么。”
秦可菁眸华闪动,问道:“李少保可愿前往宫府调查?”
李观棋站起身,深深作了一揖:“臣,李观棋,愿为陛下分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