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临渊伏在萧尽染身上,从外头看,仿佛登徒子一般。
实际上他靠内的手臂单手撑着,两人之间有些余地。
可萧尽染被他挠痒,不由得挣扎扭动,“嗯,我不行了。”
季临渊停了手。
可身下人喘得厉害,胸口一起一伏间,难免碰到。
他稍撑起来些,就看见小姑娘脸色粉嫩,唇瓣殷红。洁白贝齿难耐地咬了下下唇,呵气出声。
季临渊喉结滚了滚,眼里闪过一丝暗芒。
窗外,窸窸窣窣声音传来。
萧尽染惊了下,抵在胸前的手忙抓向他。
一双小手抓着他衣襟,用力带着他向下,等她反应过来,才意识到将人拉得过近了。
她羞怯地又去推他,可却推不动了。
季临渊声音有些哑,赞许道:“卿卿果然聪明,一点就透。”
卿卿两字,仿佛含着无限诱惑,让她一瞬间昏了头。
萧尽染在心里不断重复告诉自己,这只是帮他演戏,是配合他而已。
腰间的手又不老实地动了起来,初秋衣物尚薄,她今日又恰好穿了薄纱。
隔着衣裳,她似乎都能感受到他指腹的粗粝茧子。
两人喘息都越发粗重,交织的气息分不出到底是谁的声音。
那只大手似对她不太满意一般,放弃了软肉,攀上了肋骨。
手指描摹着她的骨骼,萧尽染只觉得酥麻感从脊背蹿上头顶,头都快炸开。
“不要,不要了。”
娇俏的求饶声中带着三分哭腔,偏那尾音拉得长,仿佛绕上了季临渊的心头。
原本该放开的手,舍不得放开一点。
萧尽染红着眼睛,眼里噙满了泪花,让人更恨不得用力折磨。
季临渊舌尖润了润干了唇,手上多用了一分力气,身下的人儿便挣扎得更厉害。
一双手捏紧他胸前布料,指节都泛白了。
“求你了。”
季临渊克制不住,收拢了手臂,将人抱在怀里。
萧尽染惊呼一声。
窗外人按捺不住,破窗翻了进来。
几颗烟炮扔在地上,瞬间屋里便看不清楚了。
萧尽染只觉得身上一轻,眨眼就被人扛出了房间。
季临渊在浓烟中跟人过了几招,就装作急色之徒,回了床边。
可对方手脚麻利,床上哪儿还有人。
鹤一进来道:“首尊。”
季临渊脸色冷如冰,铁扇扇开身边烟雾,“跟上去,别让人察觉了。”
鹤一拱手,“是!”
萧尽染被扛上了马车。
“钱铁?”
救她的人扯下蒙面,她一眼便认出来了。
钱铁面带歉意,边驾马边道:“连累姑娘了,我等不能眼看着姑娘被那狗贼祸害,只能出此下策了。”
萧尽染想起来季临渊的话,肃州军出来的好手,怎么会追不到王仁彪那个草包。
她看向钱铁的眼神深沉下来。
“钱兄弟,你们要带我去哪儿?”
钱铁叹了口气,“是我等不对,欺瞒姑娘。”
“姑娘给我们口饭吃,我等是感恩的,不想将姑娘牵扯进来,但现在……”
“姑娘放心,我们将你送回庄子上就离开。”
萧尽染脸色严肃下来,“那你们呢?季临渊满城郊的抓人,你们能藏哪儿去?”
钱铁不做声。
萧尽染厉声道:“邓从霜快马进京给你们想办法,邓将军身陷牢狱,你们还要瞒我吗?”
“吁!”
钱铁猛然勒马,惊讶地看向萧尽染,“邓将军怎么了?!”
萧尽染叹息,“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,先到安全地方再细说。”
钱铁将她带到了京郊一处义庄。
天还没亮,里头阴森森的,看着有些吓人。
钱铁体贴地给她引路,“姑娘别怕,我等占这地方时,已经将无名尸首都安葬了。”
走进里头,钱铁学了几声什么鸟叫,便有其他人出来了。
点起火烛,萧尽染吓了一跳。
这哪儿是十几个,分明是几十人!
“你们,你们怎么这么大胆子啊!”
钱铁心里记挂邓将军,忙问:“还请姑娘说清楚,邓将军怎么了?”
萧尽染也不瞒他,将京中消息,与邓之寒入狱的事儿,悉数说了。
人群中一脸横肉的男人淬了一口,“奶奶个熊,老子就说京城没好人。”
那人忽然看见萧尽染,又解释,“萧姑娘是个例外。”
“大哥,要我说,咱们就杀进去把将军救出来,就地反了算了。”
钱铁眼神也发狠,显然是对京中不满已久。
萧尽染忧心不已,“这事是王仁彪的不对,你们若是反了,邓将军的罪名就坐实了,更没回头的余地了。”
兵士七嘴八舌,“坐实怕啥,邓将军一身本事,带着我们占个山头,不比做大头兵来得痛快。”
萧尽染直摇头,“这不行。”
钱铁抬手打断她,“萧姑娘,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,可你不知道咱们在肃州过的什么日子。”
“仗是咱们打,福是京中享。”
“拼命半辈子,到头来连遣散银子都不给。”
“这种日子,我们过过了,难道还能让我们的孩子也这么过吗?”
萧尽染沉默了。
她也是享福的京中之人,没立场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,劝他们什么。
“动乱是真的?”
钱铁低下了头,他身前有人替他回答。
“姑娘,若不是活不下去了,谁想反?”
萧尽染一句话都说不出。
可她知道,自己身后还有季临渊。
就算她肯放走他们,季临渊也不会肯。
她现在能做的,只是在季临渊来之前,将肃州动乱的始末问清楚。
“你们这么多人,怎么会抓不住王仁彪?”
钱铁面容冷硬,“抓了他,杀了他有什么用?钱不在他手里。”
萧尽染明白了,“所以,你们追他到京城来,就是想找到银子。”
钱铁点头,“但是他人一进京城,就如石沉大海,不仅没找到银子,人还跟丢了。”
萧尽染脑中再次浮现出琳琅阁。
户部案追了许久,都没追到银子,王仁彪恐怕也是一样。
人和银子分开走,只是不知道,这次银子走的是什么门路。
砰——
一声闷响,义庄大门被人撞开。
暗卫蜂拥而至,将肃州军尽数围在中间。
肃州军也不是吃素的,眨眼间抄起刀剑,同来人对峙。
季临渊手执铁扇,立于人前,“阿染,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