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婳婳特意不说自己是在上京城做的衣裳,就是怕她打听了地方,也去定制。
绝对不能让她买到这么好看的衣裳,要不然,王爷就更要被她迷得七荤八素了。
苏苡安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,故作惊讶,
“一万银子一件啊,那我可买不起,我这件衣裳,才十两银子。
王爷每次见我,都说我穿得没眼看呢。”
白婳婳心中默默骂了一句:穷鬼!
嘴角含笑,斜眼轻慢道,
“等我以后嫁进了镇北王府做侧妃,你若让我管家,我不穿的衣裳,也是可以给你两件的。”
苏苡安笑容妥帖,“那感情好。”
“你不反对我嫁给镇北王?”白婳婳无比震惊。
难道不是她这个狐媚子蛊惑的,王爷才鬼迷心窍地不肯纳她做侧妃吗?
苏苡安笑盈盈,暖声细语道,
“反对什么呀,有什么可反对的?
你长这么漂亮,还要给我衣裳穿,我欢喜还来不及呢。
你聪明又心善,就是应该管家的。
你想必也能看出来,我这脑子时而清醒,时而糊涂,是管不了家的嘛。”
苏苡安的笑容很真切,她喜欢看这位在她的雅布缘里一掷千金,挥金如土的豪横样子。
她真的好喜欢。
说几句好听的话恭维一下自己的首席大客户怎么了?那都是她凭真金白银买到的情绪价值。
白婳婳闻言,欣喜不已:
她果然是个大傻子!
白婳婳笑得见牙不见眼,端起来一杯茶送过去,
“你别光说话啊,来,喝茶。”
“好,谢谢。”
苏苡安伸手去接,还没碰到茶盏呢,白婳婳立刻松了手,近乎是连杯带盏丢过去的。
苏苡安不惊不乍,只是迅速地岔开腿,稍作躲闪。
双腿都躲开了,茶水洒到了她的裙摆上,湿了一大片。
苏苡安提鼻嗅了一下,茶是好茶,是上好的西湖龙井,也没加料,只是,这温度,属实太高了些,在她的裙子上冒着烟白呢。
白婳婳故作惊讶地站起来,
“呀!你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?连一杯茶都接不住。
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啊?我带你去换一件衣裳吧。”
“你人还怪好的咧,谢谢哈。”
苏苡安想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,拿起自己的油纸伞,就跟着去了。
白婳婳完全没听明白苏苡安话语里的阴阳怪气,真真是把她当成了一个极好欺负的大傻子,径直把她带到了偏殿的一间空屋。
白婳婳笑哄,
“你先脱了湿衣裳,我这就去给你拿新的,回来就正好换了。”
苏苡安无声点了一下头。
白婳婳见她答应得爽快,嘴角的笑容都压不住了:
这傻子好好骗啊,收拾她,一点难度都没有。
也不知道姨母在顾忌什么,等了这么长时间,她都不出手。
只是把她扔在客厅里晾着,不痛不痒的,起什么用啊!
白婳婳刚一转身,苏苡安就拿起油纸伞,用伞尖尖戳了一下她颈后的大穴。
白婳婳眼前一黑,就晕倒了过去。
苏苡安转身出去,还贴心地为她关上了大门。
刚刚,苏苡安一进门就嗅到了一股浅淡的香气,立即就判断出了那香是良宵引。
良宵引是一种强烈的燃情香,发作快,吸入体内会燥热难耐,疯狂地想男人。
而且,事后也查不出来中药的症状,是江湖上采花贼必备佳品。
苏苡安在读不入流的话本子时候,见过此香的记载。
好学的她,很好奇此物,便让济心堂的伙计为她搜罗药典残卷,最后还真让她把良宵引配出来了。
并且,好胜心很强的她,还把解法也研究出来了。
故而,此刻,苏苡安一闻这个清淡近乎于无的香味,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。
本来,苏苡安还看在白婳婳是她雅布缘大客户的份上,不跟她计较。
她无非就是逞几句口舌之快,她一听一笑,这事儿就过去了。
即便是白婳婳一杯热茶泼过来,她也是故意让她得逞了。
毕竟,把大客户哄开心,这是她赚人家的钱该有的觉悟。
可是,白婳婳竟然得寸进尺,还想用良宵引对付她。
想设计她衣衫不整,见到男人就发疯一样往上生扑,让她丢个大的。
这个真的忍不了了!
多大的客户也不能忍!
一旦威胁了她的人身安全,VVVIp就是个屁了!
苏苡安谁也没惊动,像没事儿人似的,又回到了客厅。
左右,良妃特意晾着她,这一路都没有碰到宫女太监。
真是可怜了她的大客户,又菜又爱玩,给自己玩进去了,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丑呢。
终于,盛装的良妃,在月桂的搀扶下,来到了会客厅。
苏苡安起身福礼,
“见过良妃娘娘。”
温良妤一脸温润的慈母笑,赶忙过去搀扶,
“郡主不必多礼,快快起来,别见外。”
苏苡安莞尔一笑,眉眼亦是温柔似水,握住了她的手,
“谢娘娘~”
“咳咳。”温良妤抽出手帕,转头掩唇虚咳了两声,而后,又一脸歉疚地说,
“本该早点找你来坐坐的,奈何,入秋后我一直病着,今日才能勉强起身。”
此刻,苏苡安已经为她切过脉了,她有没有病,她心里清楚得很。
你演我?
那我也演你。
“娘娘切莫这么说,是我不懂事,应该进宫探病才对,请娘娘责罚。”
“哪里就说到责罚这么严重了?我特意不告诉你,就是怕你来探望,再过了病气给你,你本来身子骨就不好,更要在这方面多注意。”
“谢娘娘体恤,娘娘你人真好。”
温良妤握着她的手,笑盈盈地上下打量着她,只见她裙摆湿漉漉的,腰间还挂着琼瑰玉佩,心里都厌弃得要死了:
邋里邋遢的……
她就是靠这张脸,才让北铭失了魂。
红颜都是祸水。
我儿子可是要干大事的,哪里能折在她身上?
温良妤顺手就褪下了自己手腕上的一个宝石雕花金镯子,给她戴上,
“这是我出嫁之时,母亲给我的陪嫁之物,现在,给你了。”
“多谢娘娘。”
苏苡安满面娇羞地抬起皓腕于眼前看了看。
不似是旧物,这不是二十几年前的陪嫁之物。
定是有猫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