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泉峰的泥土看来并不利于羊肚菌的发育,常征踏进这座山后,便再也没遇到羊肚菌的踪影。
因此,村里人都说它调皮也是有依据的。
不过,常征更关心的还是他事先安放的那几个捕兽夹。
或许,这些陷阱能带来某些出乎意料的收获。
一路往山下走,常征不久就抵达了陷阱摆放之处。
那两条猎犬一靠近就躁动不已,极有可能表示捕兽夹已经逮到东西了。
还没走近,常征就瞧见有只野物被牢牢夹住。
被捕的家伙居然是一只豪猪,而且还在剧烈挣动。
这两只猎犬面对豪猪则显得很小心,没有贸然冲上去挑衅。
那豪猪的前腿肿得很厉害,但并没见血。
不过四周散落着不少血迹,还有一堆被撞落的豪猪刺。
多半是别的猛兽试图拿它当食物,却被它浑身的尖刺刺伤了。
可惜,那只猛兽却没有被陷阱捕获。
其中有个捕兽夹触发了,却并没逮到目标。
很可能是那只想偷袭豪猪的猛兽碰到了夹子,偏偏走运没被夹住。
常征先从背篓外取下那支铁叉,他是为了保护那些羊肚菌不被压坏,特地用铜线把铁叉绑在外头。
他用铁叉卡住豪猪的头部,然后准备掰开陷阱。
那豪猪显得异常警惕,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。
可被铁叉顶住,它的身体动弹不得。
常征轻松松地把夹子松开,随后干脆徒手擒住了豪猪。
他对抓豪猪已有心得,借用自身的亲和之力后,一把抓住它的前腿将其拎了起来。
然后又把它塞进了另一个空麻袋里。
他系牢了口袋,把它随手搁在一旁。
接下来,他要把捕兽夹再度复位。
要再逮到猎物的机会不高,毕竟这儿留下了血痕和豪猪的骚味。
可他也不方便把这些捕兽夹扛回去,索性埋好继续放那儿。
说不定还能碰个好机会抓到别的呢?
山里的变数可多了,谁也说不准。
他将一切收拾妥当,并做好伪装,这才背上背篓,抓起两个麻袋下山去了。
回到村子竟然才下午三点出头,大大超乎常征原先的预想。
早上出门时,他还估摸要到夜幕降临才回来,没想到竟然提前了好几个小时。
“常征,你又进山了?这回收获不小吧,看那麻袋沉甸甸的。”一位提水桶的村民率先跟他打了声招呼。
“德平叔,你钓的黄鳝可真不少啊。”常征一瞥那水桶,见里面有好多黄鳝。
“没抓到什么稀罕玩意儿,就逮了只豪猪,顺手打了几只山鸡。”
龚德平立马露出羡慕的眼神:“还是你们父子有能耐啊,你现在也跟着打猎了,过上滋润日子咯。”
在村子里,当猎户的确让人眼红,毕竟经常有肉吃,还能把猎物换成钱或各类物资。
毕竟眼下村里还有很多家庭连盐都快吃不上。
但这状况会很快好转。
由于常征和周氏兄弟已经开始大批收购黄鳝,只要大家钓到就能变现,如此一来,想买盐、买日常用品就方便多了。
“哪有什么真本领,纯粹就是碰运气罢了。”常征故作谦虚地答道。
“德平叔你忙你的,我先回家处理这堆猎物。”说罢,常征加快了脚步。
由于大伙都在田里忙活钓黄鳝,他一路上碰见了好些村民。
他们都清楚收购黄鳝是常征参与的,故而见面都主动打了声招呼。
这样的态度转变,说到底还是利益驱动。
如今常征能为村里人提供好处,他先前那些游手好闲的事,人们也就不再提了。
反而还会有人给他贴金,不断发掘他的优点。
正如常征在前世喜欢的一位演员黄渤说过:我落魄时周围尽是坏人,我功成名就时满眼都是好人。
古往今来皆是如此,亘古不变。
常征回到石盘谷,虎头看见他就激动地甩尾巴迎上来。
显然,被拴在这儿看管车子可把它给闷坏了。
要知道,平时它可是能在院子里随意跑动的。
“虎头,委屈你了。”常征蹲下身子,轻拍它的脑袋,随后抬起它那条有伤的腿,施展治愈之力。
算是给它的一点补偿。
实则,经过这段时间的医治,他已发现虎头的瘸腿渐渐在好转。
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,大概能完全康复。
接下来,常征打算把治愈之力和生命之力一起用上,试试双管齐下的效果怎样。
他思来想去,觉得自己可以兼着当个兽医。
赵云飞留给他的医书中,有两卷是专门讲兽医的,里面涵盖了诊断、针灸和用药等知识。
原本要做养殖就离不开相关技术,现在恰好能和他的治愈之力配合。
况且当兽医也不存在复杂的医患纠纷,也不会遇到非法行医的麻烦。
要是给人治病,反倒容易惹出不少糟心事。
“瞧你这享受的样子。”常征看见虎头一个劲地往他身上拱,明显还想再感受治愈之力和生命之力。
可常征的精力也有限,这两种力量损耗太多体力。
他把虎头松了下来,就转身回院子,虎头自然紧跟其后。
那只绑在院子里的豺宝见着他带着狗回来,立刻露出惊恐的神色,想钻到角落里藏起来。
常征先前给它留下的黄鳝肉都被吃光了,看它的情况并无异样,说明能吃这类食物。
常征也没多理会它,毕竟背篓里还有不少物件要赶快收拾。
他取下背篓,随后找了只大箩筐。
接着,他小心将背篓里的羊肚菌一样样拿出来,放进箩筐,方便明天让周家泰直接带去城里变卖。
至于县里国营饭店需要的两三斤,他用竹篮盛好就行。
移开上层的羊肚菌,常征便把下面的鹌鹑蛋和山鸡蛋取了出来。
见这些蛋都完好无损,他这才放心。
毕竟这些蛋关系着他的养殖大计。
他将蛋好好安置,省得一不留神磕坏了。
随后,他将剩下的羊肚菌全放进箩筐,并另外称了三斤装进竹篮。
过会儿,他要立马赶去县城,毕竟那两只山鸡已经死了,得尽快解决,不然会坏掉。
再者,他还打算买几个灯泡和温度计,方便打造简易的孵化器。
毕竟蛋数量不少,而鹌鹑才两只,根本忙不过来孵。
常征先把母山鸡从麻袋里拎出来,随后给它剪掉些许羽毛。
然后把它送进原先关公山鸡的笼子里,期望它们能产下受精蛋。
眼下这时节,正好是它们繁育的黄金期。
顺带常征瞧了瞧里头剩的米,还挺多,暂时用不着再喂。
锁好门后,他又找了只鸡笼,把两只鹌鹑放进去。
接着他到厨房拿了个陶盆,把那些蜂蜜倒入其中并盖好。
一切准备妥当后,他就把山鸡、豪猪、蜜狗全塞进一个袋子,连同那篮子羊肚菌,一并带着赶往县城。
抵达县里时已是四点多,他直接拎着猎物去找郑庆文。
见到郑庆文时,对方正坐在办公室里歇着。
“常兄弟,你怎么来了?难道我交代的东西都给我弄到了?”郑庆文对常征的到来颇为惊讶。
“不辱使命,我给前哥您想要的备了几样。”常征笑呵呵地回道。
“那实在太好了,让我瞧瞧。”郑庆文忙不迭地站起身,凑到常征面前。
“哎呀,这羊肚菌品相真不错,简直完美。”郑庆文喜形于色,赶紧摸出自己珍藏的好烟递给常征。
“山鸡先只有两只,明儿我再进山瞧瞧,或许还能收获几只。”
“里面还有一只豪猪,外加两只蜜狗,可它们都已经死透,得尽快弄。”常征说着便点燃烟。
郑庆文一看袋里果然有货,惊叹道:“行啊你,蜜狗这么少见的东西都能搞到,实在不易。”
“真是多亏你啊,有了这批珍稀食材,我的位置才算稳住,否则过两天恐怕就得收拾滚蛋了。”
“来,我们去称称分量。”郑庆文说着便把东西拎起来。
三倍单价,这一回常征究竟能进账多少呢?
郑庆文确实没反悔,羊肚菌一斤给到12元,合计32斤,干脆凑整给了40块钱。
豪猪肉每斤六块,21斤重,总共126块。
蜜狗也是六块一斤,两只加起来九斤,正好54块。
山鸡一斤45元,两只重46斤,共207块,也凑个整给了21元。
总计下来,常征收了241元,也算小赚一把。
郑庆文对此并不心疼,毕竟关乎他的前程问题。
再者,这笔钱也不是他私人出,而是公家买单,他自然不觉得可惜。
因此,他看常征的目光更添了几分羡慕。
关于黄鳝的买卖,常征肯定能捞到不少油水,不然也不会放弃卖给他,而改去市里拿货。
常征把钱揣进怀里后,对郑庆文说道:“明儿看能不能撞上麂子,山里麂子还算多,走运就能逮上一只。”
“好,我对你的运势深信不疑。常兄弟,你算是我的贵人,明天肯定能抓到麂子。”说完,他掏出一条特供烟交给常征。
他确信,给出三倍价钱,常征肯定会全力出山去找麂子。
古语有云,重赏之下必有勇夫,金钱总能激发人的潜力。
要知道麂子往往重个六七十斤,平时一斤十五块,涨到三倍后,一只麂子就能值一百多甚至两百多。
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,够让常征立马夜里翻山越岭。
但郑庆文哪儿晓得,常征家里早就养着一只麂子,只不过那母麂子正在怀崽,他有点舍不得罢了。
若是明儿真逮不着别的麂子,为了那三倍的价钱,常征也许真会把家里的麂子拖到县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