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轮缓缓转动。
马车里晏启坐在正中的位置。
左边安王老老实实的靠着晏世清,闭上眼睛装睡。
右边晏子理和陆随松了口气,睡着了好、睡着了好啊!
晏启左看看右看看:“怎么都不说话?”
晏世清开口问:“父亲,朱家审的如何了,朱光材被押送入京后,可曾招了什么?”
“你要问这个,那可就有的说了!”
晏启神神秘秘的:“你可知道朱万辽是谁的儿子?”
晏世清想到了一个可能:“莫非,是朱光禄的?”
“没错!”
晏启一拍大腿,拍重了,疼的“嘶”了一声,他摸摸拍疼的地方:“朱万辽是朱光材的儿子,而朱臻臻其实是朱光禄的女儿!”
安王不想装醉装乖了,他想加入聊天!
马车恰好颠簸了一下,安王顺势从晏世清的肩头滚落。
晏世清一把托住安王的脑袋。
安王佯装刚醒,眼睛睁开一条缝:“嗯?本王这是在哪儿?”
晏世清好笑的配合他:“宴席散了,我们在马车上。”
“唔,都散了啊。”安王坐直了甩甩脑袋:“你们在说什么?”
晏启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。
安王睁大了眼睛:“所以朱大子是朱光材的儿子,而皇后烧的是她的亲妹妹,朱光禄还帮忙遮掩了!我嘞个乖乖!朱家真乱啊!”
朱光材心里一直对朱光禄心存怨怼,他想自己无法掌管朱家,那就由他的儿子来掌管。
朱光材的妻子和朱光禄的妻子差不多同时有了身孕,大夫也说了这一胎是多半是男孩,于是朱光材早早就布置好了,就等着将自己的孩子和朱光禄的孩子对调。
晏启摇摇头:“朱光材是真心狠呐!他给妻子喝催产药还说是安胎药,只为让自己的孩子先出生,以便换孩子。”
就连欢梦,也是朱光材借助别人的手,以留住男人的“秘药”为由,传到朱臻臻手中。
朱锦轩身边不少人都是朱光材给搜罗来的,一直都在暗地里给他灌输皇位还是自己坐着才安稳的思想。
朱锦轩能成功设计使恭王坠马,其背后也有朱光材的手笔在,只是朱锦轩和鸦荻都不知道。
安王摸着下巴:“恭王出事前,皇后把朱大子娇惯着养废,朱光材也只知道让人给他灌输夺位的想法,却没教给他相应的谋略。既有脑子,也没脑子,上不得台面。”
这样显得上辈子的他更蠢了。
晏世清握住安王的手,前世他成为太子少傅,安王也是为了他的仕途才没有刻意接近,谁能知道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有那般阴毒的心思呢。
“那朱臻臻是如何从春禧宫的大火中逃脱的,朱光材为何让她住在醉意居?既然朱臻臻不是他的女儿,又何为大费周章将她从牢里救出?”
“朱臻臻也算是命大。”
晏启说:“她只是烧伤,往外跑的时候被浓烟呛的晕了过去。守在她床边的丫鬟被当成了她,而她则被一卷草席丢去乱葬岗,一个去乱葬岗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值钱物件的人将她救了。”
顿了顿,晏启眉头皱起:“朱臻臻指使救他的人去找朱光材,随后就让朱光材将那人杀了,以绝后患。”
朱光材将朱臻臻留在醉意居,到底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,有点亲情在。
至于后来将她从牢里救出,主要是担心朱臻臻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。
安王咂舌:“朱家一家子都是心狠的,救命恩人说杀就杀——话说,朱大子知道他是朱光材的孙子了吗?”
晏启:“知道与否意义不大,他疯了,彻底疯了,朱光禄被他硬生生咬下一块肉来。”
安王倒抽一口气:“嚯!狗咬狗啊,他咬其他人没?”
晏启摇头:“没有,估计是咬不过。”
安王摸着下巴,扭头看晏世清:“这是南村大子欺朱老无力?”
晏世清勾唇:“王爷所言甚是。”
晏启一直没听见晏子理说话,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。
这一眼,叫晏启开了眼:他三哥的手怎么放在陆随的手背上?
放在以前,他不会觉得这有什么。
可眼前,他儿子的手正握着安王的呢!
“三哥你……你们俩?”
晏子理正色道:“我准备明日带陆随去见父亲母亲,商议我们的婚事。”
晏启半是惊讶半是疑惑:“你们不是知己么?”
晏子理:“我们现在也是知己。”
安王抬手申请说话。
“咳,知己知彼,百年好合嘛!”
晏家三人表情停滞了片刻。
这句话原本怎么说的来着?
晏启回过神来:“你明天什么时候去见父亲母亲,我给你掠阵助威啊!”
晏子理瞥了他一眼,一针见血:“你想看热闹。”
晏启神情肃穆:“你的终身大事,当弟弟的我关心啊!”
安王小声说:“当小辈的我也关心。”
晏子理微笑:“关心的话,待我成亲,贺礼准备丰厚些。”
马车缓缓停下。
四人下了马车。
晏启还锲而不舍的问晏子理什么时辰去见父母。
安王和晏世清在后面慢悠悠的走着:“今晚在三伯院子里打地铺?”
晏世清好笑道:“要去你去。”
他素来对看热闹没多大兴趣,而且他知道祖父祖母不会反对的——毕竟祖母不止一次说过,只要三伯能成亲,对方是男是女不重要,总之先成亲。
安王晃晃脑袋:“算了,我听力好,万一三伯和三伯母……我听了去不好,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尴尬。”
晏世清:……你可真能想。
回到院子里,两人洗漱一番。
安王躺在晏世清的床上,打了个滚,把脸埋进枕头里,发出一声喟叹:“安逸啊!”
晏世清拿了本书靠坐在床头,偏头看着安王在床里滚来滚去的:“小心撞到头……”
话音未落。
“咣!”
安王捂着额头哼哼唧唧钻到晏世清怀里:“痛痛,哥哥吹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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隆和帝:你不是蠢,是怂
安王:……父皇,儿臣并没有被安慰到
隆和帝:朕安慰你了么?朕是在嘲笑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