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江鸣那边很快给了她回信。
他当然会答应,桑晚并不意外。
双方只是对条件还没有确认细节,桑晚不愿意通过文字交谈,约了见面。
但许江鸣可能自恃身份,并不肯亲自来见她,还是让曹珂代劳。
曹珂这次的态度就明显软化了许多,可能也被叮嘱过,她没再偏离主题,而是问桑晚什么时候会把人介绍给许江鸣。
“江鸣的意思,你要亲自陪着他去德国走一趟。”
桑晚说,“许先生这样没自信?”
曹珂白了她一眼,“你就说行不行吧。”
“恐怕不行。”桑晚说,“离开后,我有想去的地方,不能陪着去。”
“我只负责搭线,至于以后怎么做,我不负责。”
曹珂说,“那要是不成怎么办?”
“曹女士。”桑晚说,“这个问题,许先生要自己衡量。”
她只是跟他互惠互利,许江鸣想让他负责善后又提供服务,有点超纲。
等离开后,她不会再见许家的任何一个人。
曹珂听完不太满意,但是也不知道还能要挟什么,只好说,“行吧,我跟江鸣说。”
“另外,除了帮着我离开外,我还要一笔钱。”
曹珂,“……”
她露出鄙夷,“我还以为你清高,不喜欢钱呢。”
桑晚,“我不清高,和曹女士你一样。”
曹珂……
桑晚这是说她爱钱?
她脸色难看。
桑晚不会顾及她高不高兴。
两个人谈完事,曹珂先离开,桑晚在位子上又坐了一会。
许连城出差回来后忙得很,这几天都是忙到半夜,早上醒来的时候,他也走了。
两个人今天还没见过。
她出门的时候跟他提过,要出来逛逛,许连城没多问,但心情很好,告诉她想要什么直接买。
在这方面,他很大方。
但他的大方,有时候是一种交换,因为在床上不愿意委屈自己,所以用金钱弥补。
这在许连城的想法里,是公平交易。
想到这,桑晚垂下眉眼,然后拎起包。
包厢的门关上,桑晚转身,却突然脚步一顿。
陈开正靠在门口等她,见她出来,说了句,“好巧。”
桑晚抿了抿唇,脑中闪过很多想法,她约曹珂见面,特意约了这种小茶馆,就是为了避免碰到熟人,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,竟然会碰到陈开。
“陈少怎么在这?”她问。
陈开说,“我开车路过,看到你下车,以为看错了,所以就进来看看。”
没想到真的是她,而紧接着,他又看到了曹珂。
她跟桑晚进了同一个包厢。
曹珂是许江鸣的情人,这事在禹城不算秘密,而许家父子关系恶劣,在禹城也不是秘密。
陈开想不通桑晚为什么会和曹珂见面。
“你……”他迟疑。
桑晚不再慌乱,她笑了笑,说,“陈少想说什么?”
“……”陈开无话可说。
不管桑晚要做什么,都轮不到他来问。
“没什么。”半晌他说。
桑晚也没有追问。
两个人在走廊站了一分钟,陈开打破沉默,说,“你是不是要毕业了?有什么打算?”
桑晚说,“暂时还没想好。”
“如果想要找工作,我那边……”他没说下去,不过意思表达到了,他愿意帮忙。
桑晚哪敢还到他的公司上班,她难得调侃,“陈总,饶了我吧。”
陈开一顿,也无奈一笑。
也是,桑晚跟他的公司气场不合。
“上次让人送到医院的花篮,陈总收到了吗?”桑晚问。
车祸之后,她紧接着去了德国,回来后就开始着手安排退路,陈开那里一直没顾得上。
不过她定了花篮送过去。
陈开点头,“收到了,多谢。”
“应该我说谢谢。”桑晚仰头,语气真诚,“陈总,多谢。”
陈开有一种奇怪的感觉,就好像桑晚这句话是一句诀别,再联想到她刚刚见了曹珂。
陈开说,“桑晚,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?”
“?”桑晚露出不解。
“任何时候,你要是有困难,都可以来找我。”
桑晚一怔,随后笑了笑,“好。”她点头,“真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,我会去找陈总你的。”
这种客套话,桑晚不会当真,但她知道陈开是好意,所以领情。
她跟陈开在茶馆门口道别。
晚上回了家,许姨已经做好了饭,见她回来了,把炖好的海鲜汤端出来,喊她趁热喝。
“连城说,你身体太虚,让我给你补补,这汤里我放了一只老鳖,野生的,你快尝尝看。”
桑晚,“……”
她最近已经快被许姨的各种营养汤吞没了。
不过许姨是好意,桑晚也没拒绝,拿勺子喝一口,许姨期待地问,“怎么样?”
“好喝。”桑晚说。
“那就多喝一点。”许姨很高兴,“锅里还很多,我给连城留下了,你不要剩。”
桑晚嗯一声,很乖地喝着。
许姨看完欣慰得很,最近两个人的关系好像不错,许连城也懂得关心人了,许姨觉得他们这样不吵架,安安静静的,真的比什么都好。
桑晚喝完了一整碗汤,然后洗了澡坐在床上看书。
许连城回来的时候,喝了酒。
他扯下领带,把外套随意一脱,抬手勾住她的下巴就深吻了一口。
桑晚喘不过气,发出呜呜的声音。
许连城才心满意足地松开她,嗓音发哑,拇指摩挲着她红艳的唇,墨黑的眼珠子盯着她,问,“今天干什么了?”
桑晚抬眸,正好与他视线对上。
许连城的眼神锐利,嘴角却是一抹似笑非笑。
“怎么不回答?”他又问,拇指依旧在她唇瓣来回挑弄,语气带了一些似真似假的玩笑,“……不会,背着我干坏事了吧?”
桑晚心跳漏半拍,但是脸色没变。
“什么?”她说,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她把他推开,“你身上酒味太重了。”
许连城一把捏住她的手,放在手心把玩。
桑晚的手指头很细腻修长,许连城一直很喜欢她的手,或者说,她身上长得每一处都符合他的审美。
他把她的手指如同面团一样搓着,似乎笑了一声,“听不懂我在说什么?”他垂眉,口气轻慢,“真的?”
“桑晚,真的听不懂吗?”
桑晚抬头看着他,一瞬间,她以为许连城知道了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