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者早已双手捧着彩头,走上前来,献给南雪音。
“恭喜姑娘,贺喜姑娘,赢下了这支梅花步摇簪。”
南雪音看看他,又看看他手上的那支簪子。
簪子做工是精美,可是拿这个送给萧攸澜,不合适吧?
她没有伸手去接,问:“后面还有比赛吗?有别的彩头吗?”
侍者笑着回道:“那自然是有的。后面几场的彩头更是丰富,譬如红翡翠滴珠耳环、孔雀花卉纹青玉镯……”
“等等,”南雪音喊住他,“就没什么可以给男子用的吗?”
侍者略微顿了一下,他是惯常会察言观色的,又心思灵巧,一下明白过来南雪音的意思,笑道:“待会儿会有一枚透雕双龙戏珠纹翡翠玉佩,一般是男子挂在腰上的。”
南雪音一琢磨,觉得可以,点一点头,又问:“这个玉佩是哪一场的彩头?”
侍者抱歉道:“这小的就不清楚了,兴许下一场就是,兴许要过好几场。”
南雪音简单思索片刻,转头对束遇道:“你把这个簪子拿回去,送给嘉宁吧。”
束遇点点头:“可以是可以,但是我送给嘉宁的簪子发钗都已经很多了,她前两天还说我乱花钱,送她的首饰都堆不下了,让我少送点。”
南雪音:“这是我送的。”
束遇一顿。
“刚才三个球,全是我打的。”
束遇没法反驳。
他接过簪子,“那我待会儿回去了送给她。”
收好了,来问南雪音:“走吧,回太子殿下那边。”
南雪音却没动,“你回去,顺便跟太子殿下说一声,我再打会儿。”
束遇一愣,“你还要打啊?”
南雪音嗯了一声,“我说了要送他礼物的,这个簪子不合适,我想要赢那枚玉佩。我觉得他戴那个玉佩会很好看。”
束遇不由得多看了南雪音一眼。
他过去一直觉得,在两个人的这段感情中,是太子爷付出的更多,但是现在看看,他觉得,其实南雪音也并没有那么冷漠。
她也把太子殿下放在一个很重要的、独一无二的位置上。
束遇提议:“你一个人打不了,我和你一起吧。”
南雪音却转过头,看向边上愁眉不展的崔妙华,问:“一起打球吗?”
崔妙华一愣,左边看看,右边看看,怀疑南雪音不是在跟她说话。
“我问得就是你,崔妙华。”南雪音强调。
崔妙华瞪大了眼睛:“你居然问我,要不要跟你一起打马球?你疯了吗。”
南雪音淡定道:“怕拖累我就直说。”
这种简单的激将法,也是崔妙华无法忍受的。
她将脑袋一扬,“我拖累你?你别把球打到对面球门里就好!”
南雪音勾了一下唇角,“好了,那就一起组队。”
说定了,又扭头对束遇道:“你去和太子殿下说一声,我再打一会儿。”
“好。”
束遇并不参与南雪音的决策。
南雪音跟崔妙华重新回马球场上。
“南姑娘。”
陆宴这时候又凑过来,“你还要打吗?”
一看见他,崔妙华就露出不耐烦的表情。
南雪音却只是疏离,“嗯,我和崔妙华一起打。”
崔妙华瞪她:“没有礼貌!我可是定国公唯一的女儿!大家都得喊我崔小姐!”
南雪音嗯了一声,“崔妙华,你可以喊我南雪音。”
崔妙华就跟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,又想生气,又不知道从何气起。
陆宴争取:“你和崔小姐,这不合适,你要是想继续打,我和你一起。”
崔妙华不高兴:“陆小将军,你看不起我吗?刚才我们会输不是因为我打得不好,是因为你一直没有好好打好不好!”
南雪音也附和:“是的,陆宴,我觉得你很不靠谱。”
“不靠谱”三个字,撞在陆宴的脑门上。
他的脸色白了白,想要说什么。
南雪音却率先打断他:“我去打球了,你要是头脑不清醒,可以回去睡觉。”
说完,越过他,径直走向了马匹。
她在枣红色那匹马面前站了会儿,扭头去问崔妙华,“你要这匹马吗?”
崔妙华警惕地看她:“干嘛?你又想说马屁股上有没有印我的名字?”
“不是,”南雪音笑道,“你现在是我队友,我可以把这匹马让给你。”
“这是我家养的马!要让也是我让给你!”崔妙华嚷嚷。
南雪音从善如流地点头,“好,让给我,那就多谢你了。”
说完一个翻身,坐上了马背。
崔妙华:?
什么情况?
三言两语,这马又归你了?
“来啊,别磨叽。”南雪音催促。
崔妙华咬咬牙,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好气人!
太子殿下到底喜欢她什么啊!
此时此刻的太子殿下,正端坐在位置上,目不转睛地望向南雪音的方向。
“……南姑娘说要再玩几场,说是想要赢一块玉佩,送给殿下。”束遇汇报。
萧攸澜弯了弯眸子。
崔逐在边上道:“两个小姑娘,连打两场,吃得消吗?”
萧攸澜淡声:“你的侄女吃不消,孤的太子妃肯定吃得消。别说两场,她可以打到天黑,都不喊一声累。”
崔逐好笑道:“太子殿下这话就太夸张了些。即便是男子,打到天黑都吃不消啊。”
不过他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,转而感慨:“不过,这位南小姐的确有几分本事啊,我这个侄女向来是个火辣脾气,旁人都只有跟在她屁股后面捧着她,一言不合她就要生气。这南姑娘竟然能说服她一起组队打马球?”
萧攸澜勾了一下唇角,“没有人会不爱上她。”
崔逐深深看了他一眼,“太子殿下啊,太子殿下。”
“怎么?”萧攸澜挑眉。
“您这是陷很深啊!”
萧攸澜并不否认,“所以,你才更要仔细地去查萧鸣玉的罪证,让他在陛下还在位的时候彻底倒台。”
崔逐疑惑:“端王,跟南姑娘有什么联系?”
自然是有联系,还是很深的联系。
但是萧攸澜不提,只道:“小雪的叔叔南冀云,在青州搜集了萧鸣玉的大量罪证,这会儿就在监察院。待会儿你回去,多帮衬着他。将来,孤有意将南冀云提拔到监察院,委以重任。”
崔逐了然,“这我明白,殿下放心。我一定好好办!”
几人继续看起了马球。
第一场,南雪音打得还有点儿生疏。
但是第二场,她已经熟悉了规则,对于场地也足够熟悉。
很快,便接连击中三球,赢下了比赛。
不过彩头并不是玉佩,于是南雪音决定继续。
崔妙华有点儿累,想说要不别打了吧,南雪音瞥她一眼,“你是不是吃不消了?”
崔妙华:……
国公府的大小姐,从小到大,哪里被人这样看扁过?天大地大,面子最大,她把心一横,“谁说我累了,我还能再打三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