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畿道上各处路段,成群结伴的行人突然多了起来。
这些人行色匆匆,目光躲躲闪闪,完全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。
就在苏安大肆勒索的时候,田诚的一番奔走,很快将兵源的缺口补齐。
挑选出来的两千兵卒,经过简单的队形排练后,由苏安带着,浩浩荡荡奔向其他三县巡查。
也就在这个时候,楚乔乘坐一顶二人小轿,悄然来到东宫殿。
“民女见过太子殿下!”
楚乔进了书房,低头就在书案前跪了。
“不必多礼!”
离风绕过书案,双手从楚乔的腋下穿过,直接就把楚乔给抱了起来。
“殿下……”
身材娇小的楚乔,一下子就被离风抱得双脚离地,心中一阵慌乱,急道:“民女好怕,太子殿下不可如此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樱桃小嘴就被离风的热吻堵上,娇躯同时也被离风放在腿上坐了下来。
这一坐,一阵贯通感就直袭楚乔的大脑。
如此猴急的架势,看来离风早已准备好了,只是袍子遮挡下无人察觉而已。
猛然一阵窒息之下,情知已经无法抗拒的楚乔,也就缓缓闭上了眼睛……
一炷香过去,离风低头望着怀里的楚乔,轻声说道:“本宫给你一个任务,最近皇城又开了一家玉器行,是三皇子离陌的买卖,你得挤他一挤,压低你名下各珠宝玉器的价格,好让他出不了货。”
“民女遵命!”
楚乔的一张俏脸,紧紧贴在离风的胸膛上,缓缓仰起头来,盈盈道:“殿下让民女干什么,民女就干什么,反正,民女就是殿下挣钱的一只手。”
“还有……”
离风嘴角扬起一丝坏笑,又道:“找一些人假扮摇铃郎中,打上专治杨梅大疮的幌子,去芙蓉楼和栖云楼周围成天转悠吆喝。”
“啊……”
楚乔万没想的,离风会有如此阴损的招数使出来。
不就是向路人告知,这地方绝对的不干净,容易招惹脏病上身。
如此一来,对花柳病心生忌惮的男客们,谁还敢揣着银子往这些地方跑?
花柳病里,数杨梅大疮难治了,容易招惹以外,还得花费不少银子,一人得病,祸及无穷,更要命的是这种脏病除不了根,过段时间极易复发,最后浑身溃烂而死。
“太子殿下,非要这样?”
被这个计划惊得坐了起来的楚乔,望着离风的脸又道:“那可是三皇子殿下和国舅爷的买卖啊!”
“管他谁的!”
离风眉头一扬,坏笑道:“藏污纳垢之地,没人光顾更好。逼良为娼,拐卖人口,伤风败俗,破坏我大渭公序良俗不说,把皇城秩序搞得乌烟瘴气。如此不良的行当,叫它塌台歇火最好了!”
一番义正言辞的说法,这就让楚乔搞不懂了?
这个浑身都透着邪性的太子,居然有着悲天悯人的正义担当。
离风的形象,霎时就在楚乔眼中高大起来。
之前对离风的惧怕,也在瞬间变得无比的崇敬。
和东宫殿中的女人相比,太子妃,太子嫔,还有良媛良娣这些以至无穷无尽的排列,她只是个没有任何名分的外室。
说难听点,就是这个男人强行占有后的玩物而已。
“那民女就豁出去了!”
楚乔咬咬牙,脸上一副奋不顾身的表情,要知道那些卖买,背后站着的都是权势滔天的人物。
衙门不便出面的事,就由她这样的草芥去办。
作为一个冰雪聪慧的女人来说,这里面有着极大的风险。
那些打手,可真敢当街杀人。
“豁什么?”
离风摆摆手,摇头道:“你的命,比他们值钱多了,本宫只是让你找些人去外围营造一种气氛,并不是让你亲自出马参与,你只管将本宫的意图,告知孙耀庭就成。”
此言一出,楚乔不笨,这个男人舍不得她去涉险。
虽然她不知道孙耀庭这些人的真实身份,但她觉得孙耀庭绝不是一个单纯的泰来客栈掌柜这么简单。
只要是给当朝太子办事的人,一定有着不被别人知道的特殊身份。
神出鬼没的那些手下,经常穿着夜行衣来见孙耀庭,这就说明了一切。
“还有……”
离风思忖片刻,又道:“带话给孙耀庭,让他派人把内外城所有的铁匠铺都盯紧了,若是有人打造兵器,严加跟踪这些兵器的流向。”
“民女明白!”
楚乔这下是全懂了,她已经感觉到,一场更大的危机,即将在皇城爆发。
“还有你这边的粮食经营,频繁的,大宗的粮食交易,也要注意这些粮食的流向。”
离风又是一阵嘱咐,脸色阴沉得吓人。
不该问的,绝不能问。
楚乔已经察觉到皇城可能会发生一场惊天的大事,经历过不少商业风浪的她,还是保持了一种临危不乱的镇定。
自己迅速收拾了一番狂风骤雨后带来的狼藉,向离风告别后匆匆离开东宫殿……
这楚乔刚走,上任京城府尹的苏浩然来见。
在习政殿,离风瞥了一眼这个被他从地方提拔起来的京官,缓缓道:“去过偏院了?”
苏浩然拱手道:“启禀太子殿下,下官有事要面见太子殿下,白梦那里,下官还未曾去过。”
说着,苏浩然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,双手举着呈给离风,“渭临县令杜云亭,和下官是同科进士,他昨夜差人给下官送了一封信来……”
“哦!”
离风结果信件,打开后扫了几眼,淡淡说道:“剿匪千总,这国舅爷可是捞到敛财的门路了?”
说完,离风目光投向习政殿的一名署官,道:“去一趟户部,让金部主事刘善言,度部主事左云二人,速来东宫一趟。”
户部来人,应该是查征兵款项的事,看架势,太子对此事极其重视。
离风晃着手里的信纸,向苏浩然说道:“这杜云亭也是个难得的廉吏清官,居然在渭临县县令的位子上多年巍峨不动,可见我朝吏治是何等荒唐?”
此言一出,苏浩然不觉大汗淋漓,面带愧色说道:“此人不善媚上,又不屑与辅国大人结交,我朝人事,莫不由内阁把控,历次补缺,都没有杜大人的份,故他在县令的位子上一干就是多年……”
“行了!”
离风摆摆手,打断了苏浩然的话。
你个老东西,当初不也是紧抱着苏嵩岚的大腿?
最后如何?
要不是老子提携,你个老东西和杜云亭有何两样?
肚里暗骂一阵,离风傲然说道:“渭临县令杜云亭的检举很重要,本宫一旦查实,无论涉及到谁,定会严加查处绝不姑息!”
“不过……”
离风目光冷冷,看向苏浩然道:“在本宫没有查实之前,任何人都不得就此走漏风声,此事牵扯到国舅爷,也就牵扯到皇后娘娘和辅国大人,一旦有了风吹草动,后果不堪设想,你,明白吗?”
“下官明白,下官谨记太子殿下教诲。”
苏浩然为官半生,哪能不懂这些?
他知道,太子和苏嵩岚之间的较量,那不但关乎到帝国的命运,而且还牵扯到无数人肩上的脑袋。
既然选择了站位太子,那就不敢向苏家任何人泄露半个字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