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安若掰开陆宇川的手,像是身后有人追赶一样,抓起车钥匙就跑。
陆宇川歪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屋外,听到汽车发动离去的声音,瞳孔猛地一颤。
糟了!
她去开车了!
可别出什么意外才好!
激动之下,一阵晕眩的感觉袭上心头,眼皮沉重如山。
坠入黑暗的前一秒,陆宇川自嘲地想:
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失去意识......
另一边。
许安若一脚油门冲到军区医院,迅速跟门诊大厅的医生说明情况。
很快,一辆救护车便在她的指路下来到宅院。
几个医护人员合力将已经陷入昏迷的陆宇川挪上担架,抬上车厢,呼啸着送往医院。
许安若坐在救护车上,泛红的眼眸瞪了眼身旁担架上躺着的男人,恨恨暗道:该!
陆宇川的额头还布满着豆大的汗珠,脸色也变得惨白如纸,一如初见时的虚弱模样。
一股悲怆之感突然袭来,刹那间,许安若的眼前变得朦胧一片。
她立即昂起头,硬是将水雾逼退。
随后,她又取出一方手绢,为陆宇川细细擦去冷汗。
救护车一到医院,陆宇川就被紧急送进手术室。
许安若坐在外面的椅子上,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握着手绢,只差没撕碎。
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,她抬头望去,看见李勇强和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军官大步跑过来。
到了近前,李勇强急声问道:“许同志,营长现在什么情况?怎么突然受重伤了?”
许安若站起来,看了眼李勇强旁边同样一脸焦色的军官,抿了抿唇,道:“他喝醉了,不小心撞到桌角,导致旧伤复发。”
李勇强闻言一脸呆滞。
他那体格精悍、身手敏捷的营长,怎么可能会把自己撞出内伤?
赵副营长瞳孔微微眯起,目露带着探究和怀疑的精光:“同志,请你告诉我们实情!”
许安若一脸阴郁,坐回座位上:“等他出来,你们自己问他。”
赵副营长还要再问,却被李勇强拉走。
抵达走廊尽头的窗户口后,李勇强嘀嘀咕咕一阵说。
赵副营长神色震惊:“等等,你说她叫什么?”
李勇强:“许安若。”
赵副营长回头看向走廊里坐着的女孩,瞳孔剧颤。
原来,她就是那个在银行以寡敌众的神枪手!
就在发生银行抢劫案的那天下午,陆宇川告诉了他这一点。
陆宇川同时强调,许安若不会是那晚高台上的神秘女子。
只因当晚,他们以及各自家人同住在一座屋檐下,外围也有诸多保护人员,确定许安若没有出去过。
赵副营长相信了他的话,没再追查下去,直到现在才与许安若初次见面,也才从李勇强口中得知,她就是自家营长心爱的女孩。
“ 你说营长的伤,会不会是她给造成的?”赵副营长突然严肃起来。
李勇强满目惊疑:“不能吧?!”
赵副营长瞳仁一瞪:“你是没见到银行那些匪徒的惨状,尤其是被她当成掩体的那个男的,啧啧......”
李勇强一头雾水:“银行匪徒跟许同志有什么关系?”
“怎么营长没有跟你说?”
“我前两天在营地,今天下午刚来城里。”
“这样啊!我跟你说,当时......”
赵副营长描述起那天营救时的所见所闻,李勇强听得惊叹连连,最后道:“您确定那女子就是许同志?”
“营长亲口跟我说的,还让我保密来着!”说到这,赵副营长脸色一僵,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。
坏了,他把这事说出口了。
李勇强是营长的通讯员,营长应该不会追究吧......
一想起营长治军的严厉手段,他不由得心里打了个颤。
李勇强还沉浸在刚才所听到的内容里,并没有发现赵副营长的情绪变化。
就在这时,手术室区域的过道门推开,有个医生从里面走出来。
许安若立即站起身,询问道:“医生,陆宇川怎么样了?”
与此同时,赵副营长和李勇强快步走过去。
主刀医生等他们俩到了,一并道:“陆营长暂时已经脱离危险,但是伤得不轻,需要住院好好观察。”
赵副营长立即追问:“他怎么受伤的?”
医生回道:“从伤势的情况来看,应该是遭受重击所致。”
赵副营长和李勇强不约而同地看向许安若。
许安若却并好似并没有发现他们的目光,神情自若地跟医生道谢。
这时,陆宇川躺在移动病床上,被几个医护人员推了出来。
李勇强他们赶忙围上去,轻声呼唤:“营长,营长?”
医生道:“他现在昏迷了,估计要明天才能醒来。”
到了病房,李勇强被叫去办理住院手续。
屋内除了已经转移到病床上的陆宇川,就只剩下许安若和赵副营长两人。
赵副营长正想着怎么不着痕迹地打探许安若是不是“行凶之人”,却被许安若抢了先。
她神色淡漠道:“你们安排人陪护吧,我明早要乘坐火车,得先回去收拾行李,就不过来了。”
赵副营长大惊:“你还要走?”
许安若扭头看向陆宇川,道:“没错,原本我和陆营长一起回沪市,现在他走不成了,他那张火车票是退了还是转让,你们看着给处理一下吧。”
一张卧铺票要三十元,抵得上不少人一个月的工资了,不能白白打水漂。
自回来的后,许安若手握“巨款”,没缺过钱,就没太大的金钱概念。
可近期遇到存折无法取现的问题,难免显得有些拮据,不禁重视起来。
赵副营长应下,而后道:“要不你也改签一下,等营长醒来后再走。要是营长醒来找我要人,我没法交代啊!”
许安若又看了陆宇川一眼:“不需要你交待,他明白我的意思。”
“什么?”赵副营长简直不敢相信。
这怎么看起来,像是自家营长一头热,还惨遭拒绝?
那就更不能让人就这么走了!
他快走几步关上房门,而后挡在过道上,态度强硬道:“许同志,我不知道你跟我的营长有什么恩怨情仇,还请你留下来,等我营长醒来发话了再走。”
许安若当即冷了脸色:“我不是你们的兵,是去是留,不需要你们批准!”
赵副营长目露探究:“可我营长的伤,真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?”
许安若干脆承认:“那又怎么样?是他自找的!”
一听这话,赵副营长当即怒了:“果然是你!我营长做了什么,值得让你下这样的狠手!”
许安若轻嗤一声:“我没要他的命,就已经手下留情。”
赵副营长握紧拳头,气势逼人。
许安若眸光睥睨,毫不畏惧。
就在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时,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