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几个老爷子争要嘴,班老才对陈诚道:“你最近这么忙,其实不用过来的。”
“爷爷,我师父让我不能把自己逼得太狠。
所以来您这里放松一下是个很好的选择。”
听到陈诚的话,班老笑着点了点头。
“既然是放松,那我们爷孙俩来一盘?”
陈诚瞬间苦笑不已,他很想回一句,我是来放松的,不是来找郁闷的。
不过看到正在下棋的刘、王两位老爷子都已经站起来准备让位了。
陈诚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。
很快一老一少分坐两旁,棋盘清空,也不猜子,陈诚执黑先行。
只是陈诚拿起棋子,却迟迟没有落子。
几位老爷子的养气功夫都不错,也没人开口催促。
两分钟后,陈诚突然气势一变,落子天元。
这着实让几位老爷子一惊。
班老看着无语道:“看你想这么久,我们也知道你肯定是非常规开局。
但实在没想到你这么非常规。
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在面对我的时候,也能把控全局的?”
陈诚轻轻摇头:“爷爷,我并非把控全局的那个人。
所以我走这一步,只是战略意图的选择,不急于占据角部或边上的实地。”
王老爷子笑嘻嘻道:“噢,你对上老班还想着用战略意图?”
“王爷爷,我和我爷爷的棋艺之间有多大差距您诸位也清楚。
如此我若是用常规开局,这胜负不是在外面落子的一瞬间便已经注定了吗?
所以要想一搏,不就得用这种方式吗?”
几位老爷子突然觉得陈诚说的很有道理,纷纷点头起来。
黄老开口道:“试图通过占据中心要点,在后续的行棋中获得更大的战略主动,诱导对手来进攻或防守,从而打乱对手的布局节奏,使局面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。
这种方式通常只有棋艺极其高深的人才会使用。
但如你所说,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。”
坐在陈诚对面的班老,却从陈诚的话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。
他很清楚陈诚现在在做什么。
也清楚陈诚现在所遇到的困境。
正和现在两人下棋的局势一样。
两人之间的实力根本不成正比,如此要是中规中矩的开局。
那么落子的一瞬,胜负便已经分晓。
所以陈诚只能使用这种看似眼前吃亏,却能以图全局的方法。
只是这极其考验他的全局掌控能力。
班老拿起一枚棋子,直接落在星位上。
他没有要直接和陈诚撕杀的打算。
看到老爷子的落子,陈诚也在对角星位上落子。
随后老爷子在什么位置落子,陈诚便在对应的位置上落子。
主打一个,你下你的,我下我的,反正就是不和你正面硬刚。
见此情形,几位老爷子都十分默契的沉默不语,他们都没有去说规则的事儿。
但随着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,相互间的碰撞也越来越多。
陈诚也难免有无法模仿的手棋,只能凭借自己去应对。
于是棋局慢慢变得模糊起来。
陈诚盯着棋盘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,手中紧握着棋子,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。刚刚那几手无法模仿的棋,让他陷入了短暂的慌乱,但此刻,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。
班老微微眯起眼,审视着棋局,心中暗忖这孩子确实韧劲十足。
陈诚的模仿棋虽被打乱,可棋盘上的局势却诡谲难测,自己的优势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稳固。
陈诚仔细观察着棋局的脉络,发现之前落子天元所构建出的潜在势力,此刻竟成了他的奇兵。
天元一子宛如坐镇中军的大将,虽孤悬中央,却能遥相呼应四方。
这正是他落子天元所期待的那一丝可能。
于是他瞅准班老棋形一处看似稳固实则暗藏危机的连接点,一子落下,悍然发起冲击。
这一手让班老大感意外,原以为陈诚在模仿被破后会陷入被动挨打,没想到他还能主动出击。
班老沉思片刻,沉稳应对,加固防线。但陈诚借着天元辐射出的开阔视野,左冲右突,或引征,或做劫,硬是在班老的铜墙铁壁上撕开一道口子。
随着棋局进入收官阶段,局势愈发胶着。
陈诚凭借着对全局的精细计算,在几处细微的官子争夺上,以半目之优险胜班老。
落子定局的那一刻,他长舒一口气,整个人像是刚从一场激烈的战役中凯旋。
几位老爷子先是一愣,随即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。
王老爷子拍着大腿赞道:“好小子,真有你的!
这一手天元开局,险中求胜,颇有几分当年名将破阵的胆气。”
黄老也抚须点头:“是啊,起初看似莽撞,实则步步为营,后生可畏啊。”
班老看着棋盘,眼中满是欣慰:“小兔崽子,这局算你赢。
看来你在困境中,还真能闯出一条路来。”
陈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:“爷爷,也是您手下留情,我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,侥幸罢了。”
陈诚盯着棋局,心中想到现实中的情景,这一场棋局,于他而言,又何尝不是一次尝试或预演?
班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:“不会说话,你就别说话。”
陈诚瞬间反应过来,自己把老爷子比做了死耗子,连忙摆手道:“爷爷,不是,我就是…”
班老突然大笑出声:“我可没那么小气,你着什么急?”笑过后,老爷子面色严肃道:“看你的样子,已经想到了破局之法?”
陈诚苦笑道:“其实方法早就有了,只是我一直不能确定是否有成功的可能。
毕竟对方可以说在各方面对我都有碾压般的优势。”
其他几位老爷子虽然不清楚两人说的具体是什么事情,但局势的分析他们却没有任何问题。
刘老爷子道:“难道你就没有一项能胜过对方的?”
“有,有一项我碾压他们,甚至可以说在这一项上,他们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。”陈诚回道。
闻言,黄老爷子抚须看着棋盘,嘴里念叨着:“天元,天元…”
班老皱眉看着陈诚道:“双花茶怎么样了?”
陈诚轻轻摇头:“还不知晓具体情况,不过刚刚在过来的路上有听人评论,不少人觉得价格太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