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朝歌看了顾锦川一眼，朝他抬了抬下巴：“进来再说吧。”
有了凌朝歌的发话，顾锦川也顺利进了梧桐苑。
主屋被烧，东侧屋又被顾铭石夫妇占着，凌朝歌便只能请顾锦川在院子里坐了。
凌朝歌也懒得拐弯抹角，直言道：“蔡氏被顾钿渺吊在柴房用刺鞭抽打，差点一尸两命！”
“咳咳！”顾锦川瞬间被惊得不轻，不可置信地看着凌朝歌：“你是不是弄错了？顾钿渺跟蔡氏无冤无仇，为何做这样的事情？”
凌朝歌定定地看着顾锦川，突然嘲讽一笑：“侯爷离府许久，有太多的事情侯爷不知道了。”
顾锦川蹙眉，刚要问什么事他不知道，就听凌朝歌道：“出事之后，顾钿渺是喝了避子汤的，侯爷可知她为何最后还是怀孕了？”
这话问的，顾锦川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他怎么会知道！
凌朝歌一副就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，开口揭晓答案：“是蔡氏，将顾钿渺的避子汤换成了保胎药。”
顾锦川闻言再次惊得不轻，不解道：“蔡氏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？”
这对蔡氏有什么好处，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吗？
凌朝歌淡淡扬眉：“应该是姨母找她的吧，或许是姨母给了她什么好处。”
之前她去柴房救蔡氏的时候，看到那柴房地上被丢了一个荷包，或许那里面就是秦惠兰给蔡氏的好处吧。
这会儿顾锦川终于听明白了。
出了那样的事情，顾钿渺不想嫁给廖志杰，可廖家又想要促成这门婚事，所以姨母找到蔡氏帮忙，把顾钿渺的避子药换成了保胎药。
这次顾钿渺怀孕事发，一切才都暴露出来，顾钿渺一气之下报复了蔡氏。
不过这顾钿渺也太凶狠了，就算是蔡氏换了她的药，她也不能把人吊起来打啊，这还差点把人家害得一尸两命。
若是顾铭石和蔡氏非要追究这事，这事可不好办呢！
东侧屋。
顾铭石看到面无血色地躺在小榻上的蔡氏时，顿时心猛地一痛，立刻扑到小榻边：“你没事吧？”
蔡氏红着眼眶，摇了摇头。
顾铭石伸手握住蔡氏的手，却发现她没穿衣服，手臂上全是血痕。
顾铭石急了，立刻掀开被子看了看，看到她满身的刺鞭血痕，顾铭石一下就红了双眼，咬牙切齿道：“是顾钿渺打的？”
蔡氏想到自己被打的委屈，直接就落了泪：“早上秦惠兰来见我，塞了一个荷包给我，让她瞧见了，她从后面将我打晕，把我带到海棠苑的柴房，将我吊在房梁上，用刺鞭不停地抽打我，抽了整整一天……”
顾铭石闻言立刻心疼地抱住了蔡氏：“这个疯女人，我一定要找她算账！”
蔡氏窝在顾铭石怀里，呜咽道：“是大嫂带着芸香及时赶到救下了我，否则我真的会被顾钿渺抽死了。还有我们的孩子，大嫂救下我的时候，我出了血，如果不是大嫂替我施针，我们的孩子也保不住。”
顾铭石眼眶更红了，这会儿有些懊悔刚才在外头大闹了。
凌朝歌是在救瑾柔，还好她没有被他影响，否则瑾柔和孩子真出点什么事，他真会后悔一生！
“我现在就去找顾钿渺算账。”
顾铭石气愤地起身，却被蔡氏拉住：“铭石，我们分家吧，我们斗不过他们的，现在顾锦川也回来了，武安侯府的爵位是不可能再落到你头上的，与其在武安侯府提心吊胆地活着，不如我们拿到我们该得的家产，分府单过。”
顾铭石静默片刻，破釜沉舟地开口：“好，分家！”
顾铭石在屋里陪了蔡氏一会儿，便出去了。
顾锦川和凌朝歌还在院子里坐着呢。
见顾铭石出来，顾锦川自觉起身：“你媳妇儿如何了？”
顾铭石眼眶通红，阴沉着脸道：“惨不忍睹，全身都是刺鞭抽的血痕，满身是伤，孩子也差点没了。”
顾锦川抿了抿唇，刚刚听了凌朝歌的描述，他已经知道蔡氏伤得很重了，这会儿听着顾铭石的叙述，他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宽慰。
“是顾钿渺做的！”顾铭石又阴着脸蹦出一句。
顾锦川蹙了蹙眉：“你想怎么样？”
顾铭石咬牙切齿道：“我也要把她吊起来，拿刺鞭抽她一天。”
顾锦川一听这话，瞬间就怒了，厉喝道：“你这像是一个哥哥说的话吗？”
即便顾铭石早就料到顾锦川会包庇顾钿渺，可这会儿听到他这么直接的责问他，他还是觉得无比心寒：“那你说顾钿渺该如何处置？”
顾锦川怔愣了好一会儿，嗫喏着开口道：“她也怀着身孕，跟廖家的亲事也定下来，要不了多久她就要出嫁了……”
“顾锦川，分家吧！”
顾锦川这些屁话，顾铭石一句也懒得听，也一句听不下去，说来说去，他就是不想处罚顾钿渺！
今日若是顾钿渺被瑾柔打成这样，那秦氏和顾锦川会将他们二房的屋顶都给掀翻了吧！
可现在换成瑾柔被顾钿渺打成这样，他们竟然就用这样的话来敷衍他！
他顾锦川根本没把他当兄弟！
顾锦川没想到顾铭石今日这般硬气，竟然跟他提了分家。
其实他也知道今日之事肯定是顾钿渺的不对，可现在顾钿渺怀着身孕，马上又要出嫁，总不能真的让顾铭石打她一顿吧。
别说母亲不可能答应，就是他也看不下。
既然顾铭石要分家，那就分家吧！
父亲的孝期本在半年前就过了，那时候就该分家的，可他正好要上战场，就耽搁了。
如今他从战场回来，也时候把这事给办了，也免得这顾铭石动些不该有的念头。
“好，那就分家。”顾锦川下定决心似的开口：“你要什么，你提！”
这次怎么说也是顾钿渺不对，顾锦川也有心里准备要多分些东西给顾铭石夫妇了。
顾铭石没搭理顾锦川，直接就朝凌朝歌跪了下来：“多谢大嫂，竭尽全力救我妻儿性命，大嫂大恩，我顾铭石来日必定重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