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沉沉,宛若苍穹之帷,悄然笼罩于巍峨萧顾城之上。
城中火光熊熊,犹如巨龙自沉睡中猛然觉醒,喷吐出炽热狂焰,直贯云霄,将夜的寂静撕得粉碎。
火光映照之下,申屠邕甫面容愁云密布,眉宇间却难掩战后之倦意。
他麾下两百余黑豹营勇士,犹如暗夜幽灵,悄无声息地在城西门与另一支攻孟之军汇合一处。
此军亦由两百余黑豹营余部构成,目中皆有不屈之火熊熊燃烧。
加之城西城楼上坚守的三百黑豹营忠勇之士,虽人数已不及往昔半数,然士气未减,眼中闪烁着坚毅之光,信念如磐。
申屠邕甫心中筹谋,昔日他统领之两千五百黑豹营甲士,乃北蒙国申屠家军中无出其右之精锐。然青夏江之渡,困难重重,五百勇士不幸折戟。
及至萧顾城下,战斗更是惨烈异常,与岭南群英激战,又有一千二百勇士捐躯沙场。
而今,他亲手缔造之黑豹营,昔日威震四海之王牌,于萧顾城一役后,于常人眼中几近名存实亡之境。
城中纷乱依旧,然申屠邕甫心如止水,早有定计。
“全军撤退,目标晋陵山,预备横渡青夏江!”其声虽不洪亮,却如古钟悠扬,于众将士心间回荡,透着不容置疑之坚定与威严。
甲士们闻令而动,犹如风中落叶,迅速列队撤离,背离这座被烈焰巨兽吞噬之城池。
夜色朦胧,申屠邕甫面色冷峻,坚毅尽显。
他深知,此刻需借夜色之掩护,速攀晋陵山。
此乃他们之生路,亦是唯一退路。暗夜之中,敌难追击,此乃逃脱之良机。
萧顾城内之乱,恰为他们提供了可乘之机。
城中多处燃起熊熊大火,火焰犹如狂怒巨兽,吞噬万物。
城中百姓想必正忙于救火,无暇顾及他们这群看似孱弱之残兵。
只待黑豹营踏入茂密山林,敌之骑兵便无从施展其优势。
山林乃他们之天然屏障,亦是他们之战场。于此,他们可如鱼得水,灵活机动,令敌望尘莫及。
“唐麟,你那处战事如何?任务可曾完成?”申屠邕甫语气凝重,问道。
唐麟,四品都尉也,神色凄苦,回应道:“将军,孟家早有防备,我等遭遇身披重甲之孟家军,一番苦战,损失惨重,数百勇士英勇捐躯,却依然未能突破其防线。”其声低沉,尽显无奈与疲惫。
申屠邕甫闻言,转身凝视唐麟。他怒问道:“折损如此多勇士,那孟家究竟有何等高人,竟能如此顽强抵御我军进攻!”其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,期盼从唐麟处得解。
“是属下无能,愿受军法处置!”唐麟请罪道。
“罢了,先撤回再议。”申屠邕甫道。
……
子时已过,夜色浓郁如泼墨,黑豹营余部悄无声息地潜行至晋陵山畔。
在这幽邃的夜色帷幕下,他们犹如幽冥中的游魂,寻觅着那一线生机。
终是寻得一处地势陡峭之地,可借绳索横跨青夏江之天堑。
数十箭矢,绳索系于其上,划破夜空,犹如暗夜流星,自晋陵山一侧射向对岸。
对岸,黑豹营甲士严阵以待,虽目光些许疲倦,动作间尽显训练有素之姿。
“速速,渡河!时不我待,务必抢在敌追兵之前,完成渡河!”申屠邕甫之声,在夜色中回荡,带着焦急与坚定。
其目光闪烁,既有焦虑亦含坚毅,深知此乃关乎生死存亡之紧要关头。
其声紧迫,激起身边士卒之斗志与求生之欲。
众人相互扶持,紧密协作,将绳索牢系箭端,准备踏上这场惊心动魄的渡河之旅。
甲士们身披重铠,套上特制钩圈,以坚韧绳索紧绑己身与钩,犹如天兵下凡,自高耸江岸向青夏江彼岸疾速滑翔。
江风呼啸,水花四溅,然其等心志如铁,唯愿速达对岸,逃离这宽阔江面之束缚。
一番惊心动魄后,七百余英勇黑豹营甲士,成功横渡青夏江。
他们如潮水般涌向对岸,彰显出九州第一陆军之无畏勇气与卓绝战力。
此刻,申屠邕甫一枪挑断绳索,果决阻断敌追击之路。
其意志坚韧,决策果敢,尽显卓越指挥与战斗之才。
随即,沉声下令:“清点人数!”甲士们迅速行动,细致检查每位战友,确保全员安全渡江。
人数确认无误,申屠邕甫心情却愈发沉重,然仍坚定率军撤退。
夜色中,晋陵山轮廓若隐若现,如浓墨重彩勾勒。申屠邕甫立于高处,目光深邃,穿透长夜,望向萧顾城方向。
他深知,此次撤退,虽意味着一时之挫败与失落,却非终点,而是黑豹营重振雄风之始。
心中虽有不甘与悲痛,撤退之令如刀割心,然他明白,此刻撤退非懦弱,乃为更好生存,为保存黑豹营之火种。
撤离途中,甲士们默默前行。疲惫与哀伤写于部分甲士脸上,然其目光如星辰,闪烁着不屈之光。
他们是黑豹营之荣耀,申屠家军之精锐。无论前路多艰,皆将坚守信念,共赴前程。
申屠邕甫行于队伍最前,步伐沉稳有力。
风轻轻吹过,申屠邕甫目中闪过一丝凌厉,他深知,必须引领这支残部,重返战场,寻回属于他们之荣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