杰克陈摇了摇头,小声说:没有,爸爸,我没让他们进门,他们没有见到我本人。是他们两个人在门口说话,我在屋里听到的。
陈大磊听说那两个人没有看到儿子,立即就放下心来,胳膊一伸又倒了下去,眼睛也不睁地嘟囔:对,儿子,你就是刘小非,谁指定说你是陈杰克,你都要一口否定。
如果再有人来找我,你就说不认识我。然后立即去找你妈,她那功夫厉害着呢,没人敢对你们怎么样!
陈杰克正要说话,陈大磊已经睡了过去,紧接着,满屋子都是他的呼噜声。
陈杰克摇了他两下,没把他摇醒,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,安静地坐在他旁边的小凳子上。
对爸爸,他不爱,也不恨。在没发生那件事之前,他对自己也不好,经常为了一点小事,非打即骂。
尤其是妈妈被外派那两年,爷爷奶奶去世,姥姥姥爷在外地,爸爸整天不着家,根本没人能照顾上他,都是靠楼上楼下的邻居接济才勉强活了下来。
现在,他只是想知道当年自己跳楼自杀的谣言到底是怎么回事,他要知道这个事情的真相,否则,一辈子都要背着骗子的骂名生活,太丢人了。
不知道又过了多久,楼下也隐约听到晨起锻炼的老人说话声音,陈大磊也不再大声地打呼噜,他的呼吸绵长而平稳,陈杰克起身,伸了个懒腰,一一关掉了屋里的壁灯。
陈杰克走到窗前,打开窗帘,窗外依然灰暗,远处的天空已经慢慢泛起鱼肚白,他不知道一会儿妈妈起床,她和妈妈又要发生怎样的一番争吵。
从内心而言,不管在什么时候,他的内心肯定是站妈妈这边,可看到爸爸那样,真的是特别可怜,虽然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,但那毕竟也是他的至亲,他又能怎么样呢?
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,他感到身边站了个人,回头一看,竟然是爸爸陈大磊,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竟然醒了,而且悄悄站在他的旁边。
陈杰克没有说什么,只是看着窗外,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疑问:爸爸,当年我被自杀的真相到底是什么?
陈大磊的心头一紧,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,低沉着声音说道:儿子,只能说我当时是个混蛋。有些事情,没那么容易说清楚,而且,我也是真的什么都不可能说,否则,将会给咱们整个家庭带来灾难。
突然,陈杰克的右眼猛烈地跳了三下,他忽然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,可见,那个所谓的“自杀”背后,隐藏着一段他们大家都不愿触碰的历史。
但是,犹豫了一下,他还是坚定地说:但是,爸爸,我们需要真相。
陈大磊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深深叹了口气,艰难地说:儿子,我会告诉你的,但不是现在,我们需要找到合适的时机。
陈杰克转过身,目光更加坚定地看着陈大磊:爸爸,我立志要做一个正直的人,希望你也是。
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所有的真相,不管你曾经做错过什么,只要能改过自新,我都还和小时候一样爱你,我相信,妈妈也会原谅你的!
陈大磊愣了一下,静静地看了儿子一会儿,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,轻声说:儿子,你长大了,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。说完,他直接进了房间……
大约5分钟,陈大磊从房间出来,手里拿着一把手枪,直直地对着杰克陈……
杰克陈看了一眼陈大磊手里的枪,微弱的灯光里,黑洞洞的枪口直勾勾地对着自己,他的内心恐惧到了极点。
如果放在平时,他肯定会哇哇大哭,但是,现在他咬着牙关,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,轻声问:爸爸,你这是准备杀我灭口吗?
陈大磊没有理他,一言不发,只是一动不动地死死地盯着他看。
他看到杰克陈紧张得额头都冒出细密的汗珠,但仍然一言不发。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了一声:这小子,果真不是一般人。心思够狠,做事也够决绝。
他盯着杰克陈看了一会儿,冷冷地问:你就不害怕我杀了你吗?这是一把消音手枪,听说已经杀过两个人了,我不介意你成为第三个。
杰克陈颤抖着声音小声说:我怕,爸爸,我怕你杀了我。如果你想杀我,我根本没有能力反抗。与其做无谓的挣扎,不如看看你杀了我,让我对你彻底断了所有的幻想。
陈大磊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,将手枪在手里把玩了两下,忽然就哈哈大笑,陈杰克一脸诧异地看着他……
就在这时,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,打破了紧张的气氛。
陈杰克和陈大磊都愣住了,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门口。
敲门声越来越急促,似乎门外的人有着什么急事。陈大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,他示意陈杰克不要出声,自己则悄悄地走向门口,手枪仍然紧握在手中。
他通过猫眼往外看去,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外,焦急地等待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