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。
舒宁在浮华峰练完剑，莫师渊将她送回兰铃阁。
“你最近很忙，不用一直陪着我。”
莫师渊摇头，慢慢走近，几乎是贴在她耳边说，“阿宁，我离不开你。”话里有些委屈。
好耳熟的话。
舒宁耳边微微泛红，记起在第二世自己也说了离不开他。
她调整了一下呼吸，仰头说，“我明日不去定风台，会直接去浮华峰练剑。”
“好。”莫师渊握紧她的手，与她对视，眼中藏尽温柔。
良久，他才依依不舍放开她的手，转身离开。
舒宁进了兰铃阁，上楼。
路过五楼时，她手中的望舒嗡的一响，似乎是在提醒她。
舒宁停下脚步。
望舒专斩妖魔，自然会对周围出现的妖气或魔气有所警示。
明城身上的妖气藏得很好。
不可能是他。
舒宁拿着望舒在五楼转了一圈，最后停在竺漫天的房前。
这里面是有妖？
还是魔？
房内，白云之闭眼躺在床上，身旁放着莲花蕴魂台，她刚从里面出来。
竺漫天没想到一睁眼会是这样的情况。
他睡觉时，喜欢将莲花蕴魂台放在身侧，然后醒来时，去看看里面的神魂恢复得怎么样。
只是……没想到会这么突然？！
竺漫天捂着眼睛，立刻翻身下了床，反手将被子盖在白云之身上，将她捂的严严实实。
他站起身，内心抓狂。
现在应该怎么办？
正巧听到房外有动静，他大步走过去，开了门。
舒宁握紧手中的望舒，看向开门的竺漫天。
望舒在他身上没有反应。
看来是真的竺漫天。
舒宁将望舒不动声色地往房内靠近了一些，手中的剑嗡嗡作响。
是在房内。
“竺师叔……”她刚开口。
因为跟竺漫天熟悉了一些，她现在不喊竺峰主，改称竺师叔。
竺漫天看到是她，心中一喜，根本没管她手中的剑，直接伸手拉她，“你跟我来。”
舒宁话还没说完，就被竺漫天拉进了房内，然后被推到了床前。
竺漫天转身朝外走。
舒宁看清床上的女子，是白云之。
虽上次见她是面纱遮面，可这绝色的脸，只一眼便能认出来。
舒宁按住嗡嗡作响的望舒，走上前。
竺漫天刚走到门口，舒宁转身喊住他，“竺师叔，白云之前辈怎么在您……房内？”
这真是有些意外。
“这事说来话长，我现在去给她买几身衣服，你留在这里好好照看她。”
说完，竺漫天直接关了门，跑了。
舒宁扯了扯嘴角，没忍住吐槽了一句，“……师叔您跑的是真快。”
另一边，竺漫天下了楼，发现身上没带灵石，回房是不可能回的。
他在大堂走来走去，又上了楼，敲响了明城的房间。
明城刚睡下，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吵醒。
为了不打扰到其他同门，他立刻穿好衣服，走过去开门。
“师尊。”
“是我。”竺漫天看他身上穿戴整齐，腰间挂着灵石袋，立刻将他拉出房，“噔噔噔”带着他下楼。
头脑还没完全清醒的明城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跟着竺漫天下楼，出了兰铃阁，跟在他身后往大街上跑。
冷风一吹，明城总算是清醒了。
“师尊，你现在是有什么急事吗？”
“我要去买几身衣服。”
明城抬头看了看夜色。
虽然他不理解为什么大晚上竺漫天要出门买衣服，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跟上了。
直到他跟着竺漫天站在一家店铺，里面都是卖的女子的衣服。
明城转过头，小声问竺漫天，“师尊，你确定是在这里买吗？”
“我确定。”竺漫天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。
明城抿唇。
不说话了。
*
舒宁守在床边，等着白云之醒来。
她看到床边的莲花蕴魂台，用玉简给谢昀发了讯息，很快就收到回讯。
——谢昀：小师妹，我在我在，你有什么事吗？
舒宁给他形容了一遍莲花蕴魂台长什么样子，再问他有什么用。
谢昀作为唯一一个跟着裴原学炼器的徒弟，自然是知道这些的。
舒宁看完他的回复后，放下心。
她猜到是竺漫天用莲花蕴魂台帮白云之重塑了神魂。
竺漫天买好衣服赶回了兰铃阁，在房外敲了敲门，舒宁正想走过去。
床上的白云之醒了，转头看向她，疑惑道，“舒宁？”
她的记忆还停在与舒宁岸边一别。
镜花水月中的事，她经历了很多次。
每次睁眼都在历尘镜中，闭上眼意识昏昏沉沉，根本分不清眼前是在哪里。
“你还没从历尘镜中出去吗？”
舒宁摇头，“前辈，是您从历尘镜中出来了。”
“我吗？”白云之诧异。
她想坐起身，惊觉身上没有穿衣服，便又躲进了被窝。
“可我只有一缕神魂了。”
房外，竺漫天还在敲门。
“应该是竺漫天师叔将您带出历尘镜，又帮您重塑了神魂。”
舒宁说完，转身去开门。
白云之躺在床上，眨了眨眼。
是他吗？
开了门。
竺漫天将手上的衣服一股脑全放到舒宁手中。
“我买好了。”
“她醒了吗？”
明城站在竺漫天身后，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。
“白云之前辈刚醒。”舒宁拿着衣服走到床前，将手中的衣服放在床边。
“是云之姐姐吗？”明城闻言一喜。
他刚想走过去，就被竺漫天拦住，两人站在门外。
舒宁用屏风挡住里面，坐在桌前。
白云之穿好衣服，走了出来，脸上又戴上面纱。
竺漫天放下拦住明城的手。
明城立刻走了过去，围着白云之转圈，“云之姐姐，真的是你。”
白云之低头笑了笑。
魍魉还是跟小孩子一样。
她看向门外的竺漫天。
“仙师，你不进来吗？”
她很感谢他。
不管是将魍魉养着这么好，还是帮她重塑神魂。
这两件事，他都可以不去做。
可却都帮了她。
舒宁看出两人有话聊。
她站起身，拉着明城朝门外走。
路过站在门外的竺漫天时，舒宁将他推了进去，然后将门关上。
“回屋睡觉。”舒宁转头看向明城，拍了下他的肩。
明城懵懵懂懂地点头，回了自己房间。
*
玉虚宫
莫师渊坐在殿内。
他刚处理完昆仑今日的事务，又拿起桌上拜托师侄买的教编发的书，开始认真学了起来。
一夜未眠又乐在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