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跟着的谢不肉那个块头,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。
管算可能是因为太像呆头鹅,没把他当人看。
全场唯一引人注目的焦点——冉玉。
就成了这群地痞眼中最好拿捏的人。
毕竟冉大人一身光风霁月,一看就不像是那种时时刻刻都藏一手的老油条呢~
恰巧黑云在这时候正好飘走,一道月色打下来,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光下。
就见,在那轮圆满无瑕的皓月之下,冉玉就像如同诗画中走出一样,静默地站在那。
夜色里,突然眼前一亮。
月光倾泻而下,温柔地包裹着他,更显遗世独立。
他的眼眸,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,即便是在这样幽静的夜晚,也能从中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灵动与智慧。
他微微俯下身子,嘴角上扬,一抹浅笑挂在唇边,恰似腰间那一块莹莹闪光的玉。
温润又不失锋芒。
这笑容,不仅融化了月夜的冷光,也让周围的一切变得温柔起来。
仿佛连风都在为他停留一样。
在月光照耀下,浅色的衣角扬起一个弧度,不损半分风骨。
这群地痞不知是被谁找过来,一点眼力见都没有。
当然,也可能是黑着脸的冉玉太好看,让他们一时之间丧失生物警惕本能。
地痞乙伙同地痞丙,拦住冉玉要走的路。
地痞甲把自己的头发一撩,向后划过一个弧度,说:
“这位公子,要去哪啊?长夜漫漫,难免孤独寂寞……”
他向着冉玉伸出一只手:“不如你我一起,一同从诗词歌赋,聊到人生哲学?”
地痞乙在一旁起哄,发出一阵“哟呼呼呼”的怪叫。
冉玉面无表情,心里给出一个评价:野人。
他无语的很,喊一声:“谢……兄长,……阿算……交给你们了。”
“诶呦呦,还叫哥哥呢?不如跟我这个哥哥回去,好好叫一叫?”
管算揉着头,面带微笑的拍拍那位口出狂言的地痞丙。
地痞丙不耐烦的拍开他的手:“干什么干什么?没看小爷我正忙着呢?有什么话赶紧……啊!”
管算一拳打上地痞丙那一张嚣张的脸,把他掀翻在地。
打草惊蛇,打地痞丙惊地痞甲,同样如此。
地痞甲被惊到,连连大喊:“你!你干什么!知道我是谁嘛?”
冉玉听到这话耳朵一动,衣角一动,转身回来。
他蹲在已经被打倒的地痞甲身前:“你,谁?”
“我?家父高二河!我是高度!你们敢惹我?天杀的!我要报官抓你!”
忘了说,高栩,字二河。
这位高度也真是一位奇人。
得,亲自把自己呕心沥血老父亲的把柄,送到正在严打的时候。
这个从地痞甲变为高度的人,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。
总有他这样的傻蛋,能在坑爹这条路上,开辟出一条新的赛道来。
谢不肉拉住已经撂倒三个人的管算,示意他不要着急。
随后同样蹲下身,看着捂着脸哀嚎的高度。
“阿玉?”
冉玉手托住头:“高度?高栩独子?”
高度扬声一笑:“哈哈哈哈,怕了吧?怕就快点,跟小爷我赔礼道歉!”
他颇有高栩遗风:“说不定小爷我心情好了,就大慈大悲,饶你们不死!”
管算把躺在地上的地痞甲乙扎成一串串,拍拍谢不肉交给他解决。
自己则是学着冉玉的样子,手托着头蹲在高度身前。
他语调千回百转,句句都是对高度的讽刺:“诶呀呀,高二河独子,好怕怕哦~”
高度浑然不觉,还在嚣张:“怕?怕就对了!那个谁?”
他伸手向冉玉一指:“跟本少爷回府!伺候好了!小爷饶你们一命!”
管算眼底闪过几分火气,伸出手,拉住高度伸出的那一只手,狠狠的向后一掰!
“啊!”
顿时,那一声惨叫响彻云霄!
冉玉好像见不得这样的场面,拍怕衣服上的灰,拉起管算。
“不必与时日无多的人计较,况且,夜深了,不要惊动无关人员。”
他安慰管算。
管算嘴一撅:“什么嘛……明明是在给你出气……”
嘴里念叨几句后,扭头叫一句谢不肉:“谢……哥哥?”
一边三针扎偏瘫的谢不肉高兴的“诶”一声,问他有什么事。
冉玉开口接着说:“这位高先生,我们得带回去,要麻烦你帮忙了。”
谢不肉手一挥,表示这不是什么大事,收拾收拾起身去解决高度。
冉玉走开几步,到动弹不得的地痞甲乙身前站定。
管算被光闪了一下,揪着甲乙的耳朵看过来。
冉玉感觉到某人一眨不眨的眼神,心下叹口气,对甲乙说:
“二位,暂时不知如何称呼,容我先问一句。高度,与二位往来关系如何?”
某些居高临下的姿态总会不由自主的让一些人想歪。
反正不是某只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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躺在地上的两位地痞甲乙,一时不察提到铁板,心里那有多么后悔,自是不必多说。
“我……我们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冉玉却已失了耐心,直起身子叫管算。
“走吧,先回去。”
“那这些……”
“扔这躺着,一会叫褚渊派人过来捡回去。”
管算点点头,站起身去叫谢不肉。
此处距离他们所住客栈不远,一来一回耗费不了太多时间。
倘若有不知名的路人路过,见到这几位横行霸道的地痞甲乙躺倒在地。
气不过偷偷踹上两脚,也算他们活该。
“这高栩……”
“怎么回事?派这么没有水平的人出来搞我们心态?”
回去的路上,管算颇为摸不着头脑。
冉玉也是摊摊手:“许是对我们太放心了?”
此时已是月上中天,他们沿路返回先前的客栈。
总归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,耽搁了些时间,他们自己家开的客栈竟是已经关了门。
三人站在客栈大门前,满眼的面面相觑。
“这……是下马威?”
这是更加摸不着头脑的管算。
“一路两个?不会吧,这得是看我们有多不顺眼啊,还是真把我们当软柿子了?”
这是颇为无奈的谢不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