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头连着骂了大当家几个晚上,林夕耳朵都听出茧来了。
一日晚上,忽然一个劫匪来报,大当家要娶妻,娶的这位妻子正是贺吉祥。
其后几日,林夕、贺吉祥跟着老头一块骂大当家。
贺吉祥被人带走梳洗打扮之前,老头给了她一包药,让她在成亲之日下在劫匪的酒水里。
林夕问他是什么药。
他怕林夕误会是毒药,以为小姑娘心地善良不忍伤人性命,特意解释说这是迷药,能迷晕他们一两日,不会要人性命。
林夕却问他,有没有毒死人的药。
老头哑口无言,说道没有。
可他给林夕的虽然不是什么毒药,却也不是迷药,而是另外一种药物。
小山寨中除了林夕,只有二当家一个女人,于是负责打扮新娘的人选自然落到了二当家身上。
别看这位二当家是个女子,十步开外绝对看不出来是个女人。此人膀大腰圆,身材魁梧,有着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睛,身上写满了“我不好惹”四个大字。
林夕的房门是被人踹开的,抬眼一看原来是这位二当家。她进门就一屁股坐在林夕的梳妆台前,手中提着一个化妆盒,应该是从附近的村民那里抢来的。
林夕虽然很生气,但是她不能发作。
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
林夕故意面露难色,捂着肚子颤声道:“姐姐,我肚子疼,能不能出去上个厕所?”
二当家睨了她一眼,不耐烦地从房间的柜子里掏出一个夜壶,道:“尿吧。”
“……”林夕道,“我想去茅房。”
“破事儿真多,不许去。”她怒吼一声,指着夜壶道,“就在这里解决,给你半炷香的时间。”
林夕见此招无用,便用力咬破舌头,咳出一滩老血,用力捂着胸口,脸上则是便秘一般的神情,然后沙哑地看着二当家道:“姐姐,好姐姐,我怕是被狱中的老头所害,快要不行了,我好像中毒了,你能不能过来扶我到床上……”
二当家本来就跟大当家不和,要是这个女的死了,别人只会以为是她杀死的,到时候她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,于是她去扶起了林夕。
林夕拿出一小包迷药洒在她脸上,可她并没有晕,而是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林夕。
林夕没时间怀疑药效,见此药物对她无用,便拿起房中的一个瓷花瓶砸向她的后脑勺。
二当家终于晕过去了。
“她不会死了吧?”贺吉祥担忧道。
“死了正好。”林夕毫不留情地从二当家的身体上跨过去。
她潜入厨房,在他们的饭菜和酒缸里下了药。
林夕来不及收拾了,好在古代的婚礼都是披着红盖头的,她不打扮也没人看见。
拜堂后,大当家和小山寨的兄弟们喝酒。
但他并不放心这位抢过来的媳妇,于是派了他身边最忠心的几个男人跟着林夕。
新婚之夜,婚房里,林夕被几个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。
“几位大哥,你们不去喝喜酒吗?”林夕问道。
“大哥说了,让我们盯着你。”他们道,“老大还说,你这个女人心眼子忒多,不能跟你多说话。”
“好好好,不说话那总要喝一喝你们老大的喜酒,毕竟你们是他最心中最重要的兄弟,对不对?”
“我们不能出去喝喜酒。”
“你们不用出去,喜酒不就在桌子上吗?”林夕指着桌子上放着的合卺酒道。
“这怎么能行?这是你和大哥的交杯酒。”
林夕轻笑一声,道:“我又不同你交杯,你怕什么?”
见他们还未有任何动作,林夕进一步劝说道:“他可是你们最尊敬的大哥,你们大哥一辈子就成这么一次婚,就有这么一次喜酒,你们现在不喝,以后可就没机会了。”
那几个人被他说动心了,取出杯子,碰杯饮了下去。
那合卺酒中早就被林夕提前下了药。
可是药效还是迟迟不肯发作,门口的几个壮汉跟没事儿人一样站立着。
林夕苦良久,总算见了药效。
有人说了一句:“怎么这么热呢?”
其他人也附和道:“是有些热。”
过了一会儿,他们浑身如如被蚂蚁啃食,扭动着身子,不顾形象的脱衣服。
贺吉祥大惊失色,脸色红得能滴出血来。
事到如今,林夕怎么可能还看不出来。那老头给她的哪里是迷药,分明是春药!
她在心里咒骂老头去死,然后从窗子里跳了出去。
外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,那场面……简直不忍直视,让人看一眼便恨不得自戳双目。
林夕不忘去翻找自己的包袱,找到包袱以后她就打算逃跑。
她才不会去救那个讨厌的死老头,就让他在牢里安度晚年吧。
可是忽然,她的心口传来一阵悸动,紧接着身子麻木,吐出一口黑血。
死老头,什么时候给她下的毒?林夕一把抹掉嘴角的残血,随手捡起一柄长刀,去了地牢。
地牢的锁被她毫不费力地砍掉了,然后她将刀锋对准了老头的脖子。
“给我解药。”林夕道。
老头嘿嘿一笑,从衣服侧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,递给了她。
林夕接过药瓶,并没有立刻吃下去,而是问道:“吃下去会好吗?”
“当然了,这可是解药。”
“日后不需要再定时服用,否则就会五脏六腑溃烂致死吧?”林夕谨慎地问道。
老头呵呵笑道:“你懂得还真多呢,不过这个真不用,我就是个郎中,不是药师更不是什么毒师,配不出那样的毒药。”
林夕这才把解药服下。
“你可以滚了。”她冷冷道。
那老头忽然狞笑道:“我给你把过脉,你的身体与常人不同,你似乎有两个灵魂。我说的对也不对?”
贺吉祥大惊失色,林夕却面无表情道:“你可以去写小说了。”
“你不想说这个,那就不说了。”老头道,“我们说些别的,你感兴趣的,你刚才说的不错,这药确实需要每月服用一次,否则你就会五脏六腑溃烂而死。所以,你要听我的话。”
“死又何妨?”林夕不仅不怕,反倒将刀架在老头的脖子上,顺道划拉了一下,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你先下去等我,我跟你的全家一起下去陪你。”林夕缓缓道。
“我果然没有看错人,你这个东西还真是不简单呐。”忽然,他一挥手,林夕晕了过去。
这下控制身体的人只有贺吉祥了。
“你将她如何了?”她问道。
“无事。”他说,“睡一觉便醒了。”
贺吉祥还想再说什么,老头道:“先离开这里再说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