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很久很久,符子秋才反应过来,他们是确确实实死在那了,不是什么梦,也不会突然醒来发现自己还在寺庙里。他们是真的死了。
那些人往日的身形还在符子秋的脑海里,认识的、不认识的,组成了一个热闹的皇宫,但是都死在那了;血液、血腥味、尸体,这些无一不冲击着符子秋。
他瘫软在地上,彻底忍不住,开始呕吐,浑身都在颤抖,想要逃跑但是腿软得又起不来。
他要去寝宫,看看母后怎么样了,他扶着墙,一步一步走着,谁杀的他们,人走了吗?符子秋明白,他现在在皇宫内多待一秒,那就会有多一秒的风险和那些人一样死在那。
但是有什么办法,自己的亲人还在这里。
符子秋有些庆幸,幸好没有把那个小女孩带入皇宫,不然她也会死在这。
天渐渐亮了,原本符子秋看得不是很清楚,可是天一亮,符子秋差点就崩溃了,原本豪华的皇宫,现在就像是沐浴在血液中一样,到处都是血,血腥弥漫在皇宫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他走了很久,诺大的皇宫没有一个人,安安静静,到处的都是血液,没有尸体,但是每次转角却又看到一堆堆尸体,有人把尸体搬到一起。
符子秋害怕地哭了出来,却又不敢放声大哭,眼泪滚落在地上,和血混在一起。
终于走到了寝宫,符子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,身影背着他,符子秋看不到他的脸,但是从体型来看——“皇叔!”符子秋终于找到一个活着的人了,瞬间腿也不软了,他兴奋地跑向恒泽岸那里。
恒泽岸转过身,看到了符子秋,二人四目相对,让符子秋愣在原地。
“皇……叔……”符子秋颤抖着。
恒泽岸的身后,是当朝的皇帝和皇后,两人躺在地上,脖子上有一道鲜红的伤口,他们躺在血里,彻底死亡了。皇帝的眼睛还没有闭上,死不瞑目。
这本来是一个美好的清晨,但是现在变得这么凄凉,符子秋控制自己别往那方面去想,但是恒泽岸的眼神里没有半分的惊讶与慌张。
恒泽岸手上拿着一把刀,冷静地看着符子秋。二人这么面对着,符子秋突然感觉周围的血腥味变得非常浓重,空气都变得恶心。
好想吐、好想哭……也好想死。
符子秋瞳孔地震,呼吸变得沉重,心跳加快,不知道为什么,他开始恐惧恒泽岸,他缓缓后退,却撞到了什么,抬头一看,是一个蒙面的人。
蒙面人立刻擒住符子秋,将他摁在地上,符子秋不断地挣扎,但是无济于事。
“啊啊啊!”符子秋大喊,奋力地想要挣脱,同时父母的死亡让他难以接受,精神开始崩溃。
恒泽岸头疼地抚额,他走上前,用力给符子秋甩了一巴掌,这一巴掌将符子秋鼻血打了出来,也让他彻底安静了。
“本来还想去找你的,现在倒是省事了。”恒泽岸蹲下来,说。
房子角落的阴影里,走出来了更多的蒙面人,符子秋被吓到了,皇宫不是有重兵把守吗,这些人是怎么杀入皇宫的?
“你是怎么……“符子秋很难不问这个问题,为什么?
恒泽岸看看这周围的人,笑了笑:“因为我是管皇宫的重兵的。“
符子秋这下明白了,这些人都是看守皇宫的,都是内部的人,这怎么防?
恒泽岸和这些人长时间相处,早就能轻易地鼓舞这些人为他效命,然后杀入皇宫,夺权篡位。
“子秋,你还太小,又这么蠢。”恒泽岸提起刀,对着符子秋的头,狠狠地砍-下去……
“啊!”本来擒住符子秋的蒙面人大叫一声,下意识地松开了手,恒泽岸的刀劈在的地上,被符子秋躲开了。
在这最后的关头,符子秋狠狠地咬了一口蒙面人的手臂,力气大到直接咬下一块肉下来,血腥充斥符子秋的口腔,但是他已经习惯了。然后趁着蒙面人松手,符子秋快速躲开,用出平生最大的力气……逃跑了……
“追。”恒泽岸头痛地扶额,随意摆摆手,“现在,第四皇子符永时听·子秋,谋权篡位……”
符子秋在皇宫里出生,对于皇宫的地形他再熟悉不过,总是能轻易地甩下那些追兵,天已经完全亮了,接下来就等别人发现皇宫的异常,然后来支援就可以了。
“杀父弑母……”恒泽岸擦擦刀上的血,将刀收回刀鞘,跨过皇帝的尸体,向着王座那边走去。一些识趣的手下已经开始拿起笔记载恒泽岸说的话了。
符子秋艰难地躲过那些人的攻击,他们也没想到这个符子秋闪避竟然这么强,怎么砍都砍不中。但是怎么可能,几个人围过来包抄,符子秋一个没注意,被砍中一刀,伤口不是很深。
追兵伸出手臂,想要使用神法,却被队友拦住了:“你忘了大人的话了吗?不能留下神法痕迹!”蒙面人只好放下手,继续追杀符子秋。
";杀兄弟、弑姊妹,罪无可恕……向天下诏令,通缉‘符永时听·子秋’“恒泽岸还在念叨,手下也在奋笔疾书,他们走到了朝堂,现在一个人也没有,王座就在他的前方,“但国不可一日无君,因此就由我来暂时做这个皇帝。”恒泽岸掩饰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,他不在意把自己的想法暴露出来,反正最后给天下看的,肯定是加以修饰的。
恒泽岸坐在王座上,他俯瞰着朝堂,真没想到,做皇帝是这种感觉。恒泽岸彻底放下自己的伪装,他将自己所有神法释放出来,强大的神法纹弯弯绕绕笼罩了整个朝堂,谁都没有想到,这个人将自己隐藏了几十年,最后散发的神法这么强大。
恒泽岸享受地坐在王座上,而皇宫上下,血腥弥漫。
这次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,最后传到百姓耳中的,就只有“四皇子谋权篡位”,因为百姓不认得四皇子是谁,也没有见过他,十几岁还是几岁,估计也不会有人知道,自然就没有人去考虑事情的真实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