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逸自桑府迈出,凛冽夜风如利刃,狠狠划过脸颊,却无法割裂他心头那团浓稠如墨的阴霾。
与桑家家主一番激烈争辩,他暂且挣脱了婚事的束缚,可朱允炆那怨毒似九幽寒潭的眼神,却如冰冷箭镞,牢牢钉在他背上,令他每一步都似踩在荆棘之上。郑逸心里明白,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虚假的宁静罢了。
回到府邸,朱允炆可能施展的报复手段,如同阴魂般紧紧缠绕在他心头。接下来的日子,郑逸便如隐匿在黑暗中的夜枭,悄然留意着朝堂上下的一举一动。
一日,他敏锐地捕捉到一些陌生面孔,这些人频繁穿梭于皇宫与大臣府邸周边。他们身着普通衣衫,却有着鹰隼般锐利的目光,行动之间敏捷矫健,举手投足散发着久经训练的肃杀之气,恰似潜伏在暗夜中的猎豹,随时准备对猎物发动致命一击。他们的行踪诡秘难测,来无影去无踪,仿佛只是空气中一闪而过的幻影。
郑逸心中警铃大作,不祥的预感如汹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。“莫不是朱允炆与江湖势力暗中勾结?”他在心底暗自思忖,然而在确凿证据面前,他不敢轻易下论断。
郑逸开始不动声色地调查这些神秘人物的身份,可每次即将触碰到关键线索时,线索总会莫名中断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掐断。他感觉自己仿佛深陷于一片浓稠的迷雾之中,四周皆是白茫茫一片,迷失了方向,找不到任何出口。命运仿佛化作一只无情的巨手,肆意捉弄着他,将真相死死地掩盖在层层迷雾之下。
这种无力感如贪婪的虫子,一点点啃噬着他的内心,令他焦躁不安。他紧紧握住拳头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“不行,我绝不能坐以待毙!”郑逸猛地站起身,在房间里急促地来回踱步,脚下的木板不堪重负,发出“嘎吱嘎吱”的声响,仿佛在为他内心的不安奏响悲歌。
他快步走到书桌前,用力摊开一张宣纸,开始绘制皇城的详细地图,将那些可疑人物的活动范围精准地一一标注出来。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,恰似看到一群张牙舞爪、择人而噬的恶魔,郑逸眉头紧锁,一种危险的气息如腐臭的沼泽气味,在空气中弥漫开来,几乎令他窒息。
就在此时,门外传来一阵急促且慌乱的敲门声,紧接着管家老黄带着惊恐的呼喊:“大人,出事了!”郑逸仿若被一道电流击中,瞬间冲向门口,猛地打开门。管家老黄满脸惊慌失措地站在门外,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:“大人,府门外有人鬼鬼祟祟,像是那些…那些人!”“带我去!”郑逸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精光,恰似黑夜中狼的眼睛,他迅速跟上老黄。
来到府门前,郑逸悄然躲在暗处,目光如鹰般敏锐地观察着四周。借着昏暗如墨汁般的月光,他看到几个黑衣人如鬼魅般潜伏在墙角。他们动作轻盈敏捷,身手矫健非凡,一看便知绝非普通的江湖人士。
突然,郑逸注意到一个细微却关键的细节——黑衣人腰间皆挂着一枚样式古朴的玉佩,玉佩上雕刻着一个奇特的图案。“这…这不是前朝王族的族徽吗?”郑逸心中大惊,一个大胆而惊人的猜测如闪电般在他脑海中划过,“难道这些神秘人竟是前朝余孽?”
回到书房,郑逸将近日收集到的所有线索一一仔细整理。黑衣人的武功路数、玉佩图案以及他们出现的时间和地点,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个令人震惊的可能——前朝某个被打压的旧贵族集团。他们长久潜伏在黑暗之中,宛如隐藏在幽深洞穴里的毒蛇,蛰伏待机,其目的恐怕绝非仅仅针对他郑逸一人,而是整个大明江山!
“好你个朱允炆,竟然敢与前朝余孽勾结!”郑逸不禁倒吸一口凉气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,仿若有一条冰冷的蛇在他身体里蜿蜒游走。他揉了揉太阳穴,只觉一阵深深的疲惫如潮水般袭来。连日来的调查已让他身心俱疲,仿若一台过度磨损、濒临报废的机器。
“郑大哥,喝杯茶吧。”温柔的声音如一缕春风,轻轻在耳边拂过,朱婉清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走了进来。袅袅茶香带着一丝清甜,恰似春日里盛开的繁花散发的芬芳,瞬间驱散了郑逸身上的些许疲惫。
“谢谢。”郑逸接过茶杯,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朱婉清柔软的指尖,一股电流般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,那感觉如同微弱的电流刺激着每一根神经末梢。朱婉清的脸微微泛红,恰似一朵盛开的娇艳桃花,她迅速抽回手,低头轻声道:“我先出去了。”郑逸望着她离去的背影,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涟漪。
窗外,夜色如一块深沉的黑色幕布,无边无际。风声呼啸着,仿若恶魔的咆哮,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更为猛烈的风暴即将来临。“婉清…”郑逸放下茶杯,缓缓走到窗边,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,“我们的未来,究竟会走向何方?”
夜色如墨,京城却已然暗流涌动。一场针对郑逸的舆论风暴,正悄无声息地在阴暗角落里酝酿。
“听说了吗?那个郑逸,乃是灾星转世!”茶馆酒肆、街头巷尾,这样的议论声如嗡嗡乱叫的苍蝇,不绝于耳,惹人厌烦。谣言如肆虐的瘟疫般迅速蔓延,声称郑逸是天煞孤星,会给大明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。起初,百姓们还半信半疑,可随着谣言越传越离谱,越来越邪乎,一些人开始信以为真,恐慌情绪仿若春日里疯长的野草,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。
“什么?郑逸是灾星?不会吧!”一位衣着朴素的老妇人,手里拎着刚买的菜,脸上写满了担忧,眼睛里满是不安,恰似一只受惊的小鹿。“俺家娃儿还说,郑大人是救世主嘞。”她喃喃自语,声音低得如同蚊子嗡嗡。
朝堂之上,亦是风声鹤唳,人人自危。一些不明真相的大臣,开始对郑逸指指点点,甚至有人上书弹劾,要求皇帝严惩郑逸,以平息所谓的民怨。“郑逸此人,来历不明,恐是奸佞之徒,不可不防啊!”李丞相捋着胡须,一脸忧虑,可那眼底深处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,暗自思忖,看这火候,差不多了。
郑逸身处舆论漩涡的中心,清晰地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质疑和压力。他仿若被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,那些目光恰似锋利的针,一根根狠狠刺在他身上。然而,他并未慌乱,反而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个自信从容的笑容,“啧,又是这套老把戏,换汤不换药啊。”他喃喃自语道,“既然你们想玩,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。”郑逸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,他决定正面回应这些谣言,以正视听。
他让人在京城最热闹的十字路口搭起一座高台,要当着所有人的面,彻底揭穿这些阴谋诡计。演讲当日,京城万人空巷。百姓们如潮水般好奇地涌向高台,都想亲眼看看这位传说中的“灾星”究竟是何方神圣。
郑逸身着一袭素袍,身姿挺拔地站在高台上,眼神坚定得仿若燃烧的熊熊火焰,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。他先是缓缓环视四周,目光如同一盏探照灯,将那些传播谣言者的嘴脸一一尽收眼底。那些人有的眼神躲闪,不敢与他对视;有的则满脸不屑,妄图掩饰内心的慌乱。
随后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洪亮如洪钟,响彻云霄,每一个字都仿若一记重锤,有力地敲击在人们的心上。他用深入浅出的语言,详细解释着那些所谓的“灾象”,从气象学的原理到地理学的知识,一套一套的理论信手拈来。他每说出一个反驳的理论,台下的百姓就如同被点醒的梦中人一般,纷纷点头,眼睛里闪烁着恍然大悟的光芒。
而那些谣言制造者则面红耳赤,恰似煮熟的虾子,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任何话柄,只能干瞪眼,狼狈不堪。
郑逸说到自己为大明所做的贡献时,更是声情并茂,情感真挚。他讲述兴修水利时,自己亲自下到泥水里,与百姓们一同挖土、抬石块。那时烈日炎炎,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,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,却也浇灌着百姓们对美好生活的希望;讲述改良火器时,遭遇的重重困难,一次次的失败仿若冰冷的雨水,无情地浇灭希望的火苗,但他从未有过一丝放弃的念头。
这些故事让百姓们感同身受,仿佛他们也亲身经历了那些艰难岁月。最后,当他高呼“我郑逸,生是大明人,死是大明鬼!我所做的一切,皆是为了这片土地,为了这方百姓!”时,声音激昂得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,一波高过一波。百姓们被他的赤诚之心彻底打动,欢呼声如排山倒海的海啸般涌起,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。
那些原本怀疑他的大臣们,在这股强大的民意面前,只能灰溜溜地低下头,恰似斗败的公鸡,颜面尽失。郑逸的演讲,如同一场及时雨,彻底扭转了舆论的不利局面。他的威望,再次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。
但郑逸深知,这仅仅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宁静。“哼,算你小子会说。”暗处,一位黑衣人冷哼一声,那声音仿若冰碴子落地,透着彻骨的寒意,眼神阴鸷得如同黑暗中的毒蛇,“好戏,才刚刚拉开帷幕!”
就在这时,一个黑衣人附耳轻语,声音低得如同蚊子嗡嗡:“大人,一切都准备就绪,今晚就动手!”
“嗯。”黑衣人首领微微点头,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弧度,恰似一弯冷月割破黑夜,“今晚…血洗郑府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