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梯上。
叶一晨和秦笙淮跟在警察后面。
司机和杨进抬着担架往上。
这栋居民楼没有电梯,所以只能走楼梯。
走到5楼。
摁了摁门铃。
“嘎吱”一声。
门被打开。
一个男人脑袋上一个大伤口正流着血。
男人眼角的鱼尾纹很明显,但人看起来很年轻,脸皮白皙。
“请问,是你打的急救电话吗?”
“请问,是你打的报警电话吗?”
“对,我报的警,也是我打的120……”
正说着话。
楼梯口突然冲出来一个满脸沧桑的男人,看着好些年纪,脸上风尘仆仆,拎着把刀,大喊:“我要杀了你!”
“诶!不准动手!”在前面的两个民警当即拦人。
“我要杀了他,别拦我!”
“杀人是犯法的知道不,你跟他什么关系啊,就要杀他?”其中一个民警严肃道。
拎刀男人闻言,神情稍微和缓,粗喘着气,撇过脸:“我是他儿子!”
在场的众人表情一阵古怪。
不是……
这人怕不是说反了吧
谁是谁儿子啊
儿子长得比爹显老?
“你,你是他儿子?”秦笙淮惊讶,“什么仇,什么怨啊?你还拿刀砍你老子?”
听到这个,拎刀男人男人神情再次激动起来:“个老不死的,不干活,净拿家里的钱出去耍!”
“我妈打工赚来的钱,还有我好不容易攒的两千块,都被他拿出去花了!”
“那是我搬砖好不容易攒的啊!就为了赚学费!”
拎刀男人越说越气愤,奋然搏起,挣脱开两个民警,
“刚才那个啤酒瓶居然砸不死你!”
“我要砍死你!”
眼看刀子就要落在受伤男人身上!
叶一晨率先反应过来,眼神一凛,迅速上前,利落出手。
一个手刀。
“哐当——”
锋利的水果刀掉落地面。
“诶诶诶!”
“别冲动!”
两个民警也反应了过来,连忙上前继续拦人。
……
好不容易把那比儿子还年轻的病人送到医院,叶一晨走出急诊大厅,呼出一口气。
本以为这种纠纷事件会告一段落,没想到,这只是他外出急救经历的开始……
场景一
路灯下。
叶一晨和杨进蹲在路边角落,眼神呆滞。
秦笙怀看着双方对峙的场景,按了按眉心。
她走到水沟边上,蹲下来:“先生,你能不能先起来?”
“既然你拨打了120,我们这边先帮你看看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伤?”
“不,我不起来!”匍匐在水沟里的瘦脸男人一脸气愤,“要起来也是他先起来,他把我撞到水沟,他还有理了?!“
秦笙怀深吸一口气,起身,再次蹲在地上,对着那个“五体投地”,趴在地上的壮硕身躯道:“先生,要不您先起来?”
“您不起来,水沟的那位也不肯起来,这样我们也不好帮他检查身体。”
一张胖脸抬起,圆脸男人一脸不服:“我不起,他掉水沟,我也摔倒在地了!”
“要起他先起!”
“他不起来我也不起来!”
瘦脸男一听,怒了:“凭什么我先起!”
“我就不起!”
“我得在这里,让警察看看我被他撞得多可怜,他动的手!”
“得让警察过来帮我评理!”
他话刚说完,叶一晨“嚯”地一下站起来。
“干,干嘛?”瘦脸男看着叶一晨,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一跳,咽了咽口水。
这医生难道不耐烦了,要打我?
叶一晨看着前方,下巴一抬:“呐,警察来了。”
警车下来两个民警。
叶一晨一瞧这两张熟悉的面孔。
哦豁。
得,又碰上了。
……
场景二
公园里。
林荫道上。
一边上。
一个5岁小女孩牵着溜狗绳,蹲在地上抱着个白色的小土狗,一脸无措。
杨进在一旁,一脸稀罕地看着她。
“小妹妹,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啊?”杨进细声问道,生怕吓到她。
“你爸爸妈妈呢?怎么留你一个人在这儿?”秦笙淮看了看周围,转头问道。
“妈妈去姥姥家了,爸爸带我来公园,他有便秘,然后……刚才他去拉屎了……”小女孩眨巴眨巴着眼睛。
“这……”秦笙淮无语。
果然,爸爸带娃,只要活着就好。
“那你……”秦笙淮话还没说完,就被一声抱怨打断。
她眉头皱起,看向另一边。
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头唾沫横飞。
“幸好你们120就在附近。”
“我跟你们说,我这伤口,赶紧给我包扎。”
“我被那只疯狗抓了!”
“这要打狂犬疫苗的吧?”
“听说狂犬病会死人的,对不?”
叶一晨点了点头:“嗯。”
“那你还愣着干什么,赶紧给我打疫苗啊!”老头一脸着急。
“呃,你这个抓痕都没到皮肤真皮层。”叶一晨低头,眯着眼看他的伤口,“没破口,没流血,用不着包扎。”
“而且,我们车上也没有狂犬疫苗。”他耸耸肩。
“那,哪里有?”老头急切问道。
“医院。”
“那你们赶紧送我去医院啊,我要验伤!打狂犬疫苗,你们都作证啊,我是被那疯狗抓伤的。”
“等那小女孩的家人回来,我要他报销我所有的医药费,还要给我赔偿!”
“那只疯狗咬人,照我说就该宰了!”
老头说完,目光幽深地盯了那小女孩一眼。
小女孩察觉到那目光中的恶意,不自主地瑟缩了一下,把怀里的小土狗抱得更紧了。
小土狗此时倒是很乖,安静依偎在小女孩怀里,一点都不像那老头说的什么疯狗。
“知道了,知道了,有事找大人说,跟小孩撒什么气?”杨进翻了个白眼。
看着乖巧的小土狗,杨进奇怪:“小妹妹,真是你的狗狗抓了那个老头,哦,老爷爷吗?”
“嗯,”小女孩点点头,“的确是小白挠了爷爷。”
说完这句话,她顿了顿,继续道:“医生哥哥,小白平时很乖的,可能是因为爷爷靠近我,想看佩奇,小白害怕,才不小心弄伤他的。”
“而且,爸爸说,小白那么小,伤不了人的,原谅它好不好。”
“佩奇?”杨进纳闷,“什么佩奇?”
“这个呀,”小女孩说着就把小土狗放下,顺势就要撩开自己的裙摆,“我里面穿了个小猪佩奇,妈妈买的。”
“哎哎哎!”
“诶诶诶!”
杨进和秦笙淮一脸惊恐。
“这可不兴给人看!知道不!”杨进按住小女孩的手。
“汪汪汪!”
“汪汪汪!”
本来安静的小土狗这会儿开始闹腾,站在小女孩面前,对着杨进和秦笙淮哈气。
此刻,杨进和秦笙淮瞬间反应过来!
“我靠!”
“变态!”
“老流氓!”
“噗通”一声。
两人看过去。
叶一晨已经一个锁喉,把那老头撂倒,牢牢按在地上。
他抬头,冲着秦笙淮喊道:“愣着干什么?”
“报警!”
“啊?哦,哦哦哦!”秦笙淮急忙掏出手机。
“哎,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”老头一看事情败露,也急了,“那小女孩懂什么,她乱说的,你们别信!”
“大不了赔偿我不要了,我不追究了,不行吗?”
“哎哎哎,哎呀,你轻点!”
叶一晨不为所动,直接把他的头再次重重摁向地面:“老实点!”
老头的脸被按向地面摩擦,瞬间破皮出血。
“疼疼疼!”
“放开我!”
……
5分钟后。
附近派出所的警车到了。
看着那辆警车,叶一晨心里一阵古怪。
一民警率先下车。
民警一出现,老头就开始叫唤:“诶呦,警察同志,救救我!医生打人啦!”
“杀人啦!”
叶一晨不为所动,继续牢牢按住他。
或许是初步了解了事情经过,那民警也没理会那老头的叫喊,倒是转过头对另一民警道:“师傅,巧了,又是他们!”
叶一晨:……
……
场景三
酒吧。
人声鼎沸。
众人身姿摇曳。
酒吧外。
包厢走道。
叶一晨看向秦笙淮,一脸认真:“真的……不能报警……管管他们吗?”
杨进在警察局帮做笔录。
他和秦笙淮则继续急救任务。
秦笙淮摇了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