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母想的要比苏衾多一些。
苏氏体量太大,她名下的股份占比又太重,如果离婚,对苏氏会有影响。
还有一个原因,这些年苏父对她也是真的好。
苏衾知道苏瑾是怎么出生的。
苏瑾的母亲是苏父合作公司的谈判人员,一次应酬,二人都喝多了,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。
事发第二天,双方都十分有默契的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苏瑾的母亲也从那家公司离职,从此消失。
直到前段时间,苏瑾的母亲因为癌症晚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,才告诉苏瑾他的身份。
她通知了苏父,从始至终都没有见苏父一面,只把苏瑾送了回来。
苏煜腾肯定是背叛了苏母的,苏衾可不觉得一个人在喝醉的情况下,还能雄风大振。
倘若苏母是在20年前就发现了这件事,当时可能也会有其它选择。
现在,这件事情已经过了20年。
第二天去机场的路上,祁愿坐在后排,跟往常一样窝在苏衾怀里撒娇。
“衾衾,你是不是喜欢你那个弟弟?明明你有煜星,就算苏氏倒闭了,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影响。”
“而且,我也能替你挣很多很多的钱,不需要他挣钱。”
苏衾捏了捏他的脸:“这你也吃醋,他其实不坏。”
“就像妈说的,苏瑾的出生不是他能选择的。”
祁愿脑袋乱拱,耍赖道:“我不管,你不许夸别的男人。”
苏衾挑眉:“那是我弟弟。”
祁愿脑袋抬起,果断堵住她的嘴,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。
“那也不行,你只能夸我。”
苏煜腾的那些股份最终还是转给了苏衾。
苏瑾来找她,再次表明自己要那些股份,如果苏衾不想要,那就捐出去。
煜星给她赚的钱,再加上父母留给她的那些股份,苏衾几辈子都花不完。
有的时候钱太多了,不是光挥霍就能花完的。
苏衾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家股份给别人。
毕竟股份这种东西,还是得捏在自家人手里。
从苏家回煜星所在城市的第二天,苏衾就被祁愿拉着去民政局领了证。
这孩子刚拿到结婚证,就把两本证全都拿走藏了起来。
苏衾连看都没来得及看一眼。
哦,也不能这么说。
她看了,但是在祁愿的社交账号上看到的。
每一个社交账号他都发了一遍,一个没落,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现在是苏衾的合法伴侣。
合法的!
宋博舟窝在窄小的公寓里,靠着沙发坐在地上,一边喝酒,一边刷着网上的新闻。
明明他已经脱离娱乐圈几年,可他依旧忘不了那个花花世界,忘不了被人追捧的那些年。
有时还会幻想着,会不会有一天他能够再次回到那个圈子,有拍不完的电影,接不完的广告。
就像当初被苏衾力捧时,只有他选戏,没有戏选他。
可惜他刷到的永远都是苏衾的花边新闻,尽管花边新闻的对象只有祁愿一人。
他原本也以为苏衾只是养着祁愿玩儿,当个乐子。
直到他刷到了那两张通红的结婚证书。
宋博舟早就把祁愿的所有社交账号全都拉黑。
可是网络上的营销号,铺天盖地发着苏衾和祁愿结婚的消息,他想不看到都不行。
他随手又打开一瓶白酒,咕嘟咕嘟喝了半瓶。
赵卿月结束半宿的直播,拖着疲惫的身体从房间出来,就见宋博舟瘫倒在地上,旁边全是他的呕吐物。
她捂着鼻子,习以为常的走过去,想把宋博舟推醒,让他去房间睡。
“博舟,你醒醒,去房间睡吧,我已经直播完了。”
推了半天,瘫在地上的宋博舟依旧毫无反应。
赵卿月这才有点慌,掰过宋博舟的脑袋,就见对方呼吸急促,满脸通红。
她不敢再耽搁,赶紧拿起手机叫了救护车。
宋博舟在救护车上被抢救时,脑袋里的意识恢复了一段时间。
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,如走马灯般在他的脑子里过了一遍。
那段记忆里的宋博舟,像是平行空间里的他。
一直那么意气风发,站在娱乐圈的最顶端。
而赵卿月和他在一起后,也成了炙手可热的国民花旦。
二人携手恩爱了一辈子,更是成为娱乐圈的佳话。
苏衾呢?
在那个世界,苏衾因为那份合同的曝光,从此一蹶不振,整个娱乐圈好像再也没有她的消息。
他们之间没有那次电话里的争吵,也没有那段录音和发布会。
所以为什么,苏衾为什么不能像平行世界里那样,安静的退出他的世界呢。
为什么要用那些手段毁了自己!
宋博舟不甘到极致,猛的睁开眼,随后瞳孔慢慢扩散。
抢救的医生放下了手中的工具,无奈地转头,朝赵卿月摇了摇头。
赵卿月一下子瘫坐在地上,眼睛里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。
这一瞬间,她好像解脱了,像是有什么束缚着她的结“啪嗒”一声断开。
她对宋博州的爱,好像也没有那么深。
明明宋博舟已经一无所有了,还天天打骂她,她还觉得离开宋博舟,自己就活不下去。
她明明靠自己,也可以活下去。
就像大学时那样,做兼职,摆摊卖手工。
进娱乐圈虽然不温不火,赚的钱却比普通上班族多的多。
为什么要去做小三,现在变成这样,都是她活该的。
赵卿月突然俯在担架上嚎啕大哭。
医生和护士看她哭得如此伤心,也有些动容,只以为她是接受不了爱人的离世。
只有赵卿月知道,她不是在哭宋博舟,而是在哭自己。
她当初明明知道对方有女朋友,却为了往上爬,成了跟她妈妈一样,人人唾弃的那种人。
娱乐圈的名利太过于迷人,让她花了眼。
处理完宋博舟的后事,赵卿月不再从事海外擦边直播,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。
每天认真上班。
却经常会被别人认出来,有的人背后骂她,有的人当众嘲讽她。
工作换了一份又一份。
时间久了,人们才把她遗忘。
可是她已经跟烂泥一样,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。
她害怕和别人接触,总感觉有人要害她,每天晚上无数次重复关门锁门。
赵卿月知道自己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