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疫病痊愈后,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。
因他及时处置,疫病未曾大范围扩散,又恰好有医书记载,配合药方,所有患者皆得以存活。
一时间,众人感恩戴德,跪谢太子的仁德。
“太子殿下大恩大德,救我等一命,实在是菩萨心肠!”
“是啊,若非太子,我们这些人早就死了!”
“我看太子殿下定是仙人转世,才能带来福运!”
“……”
百姓激动地议论着,甚至有人双手合十,诚心朝着太子方向叩拜。
朝廷派来的官员也暗自称奇:赈灾本是不易之事,可在太子手中却进行得很顺利,就连疫病都恰好有医书记载,连药方都能迅速找到。
这一切,是不是太过巧合了?
……或许,太子真有天命加身?
就在这时,欢庆的气氛被突如其来的异变打破:
“唔……呃啊!”
人群中,一人猛地倒地,口吐白沫,四肢抽搐,眼中浮现惊恐之色,身体渐渐僵硬。
周围人纷纷后退,惊呼出声。
“怎么回事?”
“他,他好像是……上次最先感染疫病的人!”
话音未落,又有三人先后发作,症状与之前那人一模一样。
众人瞬间炸开,恐慌四起。
“这、这不会又是疫病吧?!”
“不会的!疫病已经被控制住了!可…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医师们立刻上前检查,探脉、验舌、观察瞳孔……不一会儿,脸色骤然沉下。
“是中毒。”
短短四字,令全场寂静如死。
紧接着,医师补充道:“他们已经死了。”
轰!
此言一出,人群哗然。
“中毒?怎么会有人下毒?”
“毒从何来?谁干的?!”
有人认出倒地者的身份,瞬间脸色惨白,颤抖着后退一步,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。
“这几个人,都是……”
太子神色陡然一变,冷声道:“查!”
周围侍卫立刻应声,然而他们彼此对视,脸上皆浮现几分迟疑之色。
太子眸色微沉,察觉到不对,目光一一扫过他们:“你们可有什么线索?”
几名侍卫支支吾吾,神色犹豫,似是不敢开口,他们的目光不自觉地瞥向了箫瑞琛。
箫瑞琛眯眼,目光沉冷:“说。”
几名侍卫对视一眼,最终一人深吸一口气,硬着头皮道:“殿下,他们四人,正是前些日子夜闯县府的劫粮之人。”
“而且……”侍卫顿了一下,抿了抿唇,斟酌着言辞,最终还是咬牙道:“他们,恰好是当初的领头人。”
太子严肃地看向他们,确认他们没有撒谎,而后缓缓看向箫瑞琛。
他没有忘记那场夜闯县府的风波,但彼时天色已晚,他未曾仔细端详过那些人的模样。
而这些天,他们忙于赈灾,更是无暇他们。
他缓缓抬眸,望向箫瑞琛。
四目相对,箫瑞琛眼神微沉,眉头蹙起,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。
敌人,终于露出獠牙了。
这时,一名侍卫匆匆而来,语气急促:“殿下,我们在附近抓到一个行迹可疑的妇人。”
妇人被押了上来,神色慌乱,目光闪烁不定。
太子看清她的模样,眉头微皱,似乎有些印象。
一旁的箫瑜安察觉到唐青垣的神情微妙,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,低声询问:“认识?”
唐青垣轻轻颔首,低声回应:“第一天来到县城,你们离开后不久,我和太子遇见过她。
当时,她满脸绝望,正要自尽,我们及时将她救下。
询问之下才知,她一家老小皆因灾害而亡,丈夫、儿子、爹娘……全都没了。”
箫瑜安心头微微一震。
“太子见她可怜,便耐心劝她活下去,还让她帮忙施粥,并支付工钱。”
唐青垣接着说:“甚至打算等赈灾结束后,帮她安排一处安稳生活。”
太子神色冷峻,沉默地注视着那名妇人。
妇人浑身颤抖,眼中满是恐惧,嘴上不停地喊冤:“冤枉啊!
民妇只是听见这边有动静,好奇才远远瞧一眼,绝对没有恶意!”
“胡说!”一旁押着她的侍卫冷声打断,“你明明一直盯着这边,直到听见有人惊叫便转身想跑。
要不是心虚,跑什么?”
人群中有人突然大喊:“我认得她!她就是前几日给那他们送水的那个妇人!”
话落,众人又是一惊。
“对啊!他们几天后就倒下了!”
“不是说和疫病无关吗?”
“谁知道呢?说不定是用了别的手段!否则她为什么听见叫声就跑?”
妇人被众人围攻,浑身颤抖得愈发厉害,额头冷汗直冒。
太子迈步向前,语气有丝冷沉:“你为何跑?”
妇人眼神闪烁,似是不敢直视太子的目光,手指不安地揪着衣角,声音发颤:“民妇,民妇只是被吓到了……”
“吓到了?”侍卫揭穿,“那为何我们叫你停下,你还想跑?”
妇人解释,“没想跑,只是突然被几位大人盯着,有点怕,就控制不住自己……”
“害怕?”
人群中立刻有人反驳:“这几日,太子和几位大人如何帮助我们,大家都看在眼里,我感激都来不及,哪来的害怕?
我看,她就是心里有鬼!”
“对!就是她下的毒!”
“毒妇!她害死了他们!”
百姓们群情激愤,隐隐有失控的趋势。
妇人吓得咚地跪倒在地,泪流满面,连连磕头,声音颤颤:“不是的!我真的没有!我冤枉……”
这时,箫瑞琛沉声道:“先押下去,待事情查明,若你清白,自会放你。”
侍卫领命,将妇人带下去。
太子环视一圈,神色威严,安抚众人:“此事必定彻查,定不会冤枉一人,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人,大家不必惊慌。”
众人闻言,稍稍冷静下来,纷纷点头,但所有人神色不安,议论声也未曾真正停下。
不久,侍卫急匆匆来报,在那妇人暂住的地方发现了毒药。
妇人一看到那包毒药,脸色骤变,眼底闪过惊恐,随即慌乱地别开目光,连连摇头:“这不是我的!我不认识这个东西!”
侍卫冷眼看着她,嗤笑道:“撒谎也得像点,你刚刚的反应已经出卖了你。”
裴允承面色冷峻,语气毫无温度:“那便上刑。”
妇人被吓得连连后退,语无伦次地喊道:“你们不能这样!这是屈打成招!”
太子微微侧过身,不忍再看,却没有阻止。
他很清楚,裴允承不会轻易对人用刑,或许只是吓她。
但若是真用了,那就说明此人必定有鬼。
果然,就在侍卫将妇人拖上刑架时,她崩溃大喊:“我说,我说,是我下的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