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日早上起来时,箫瑜安难得挂着黑眼圈,她吃过饭后就跑去补觉,留下的四个侍从无聊得开始打纸牌。
听白最菜,加上他喜怒都在脸上,很容易就被猜中心思。
闻年玩得最好,又几乎没表情,一直是面瘫脸,云轻都没法逗她破防。
等箫瑜安醒来,她也加入其中,然后闻年就再也没赢过。
云轻南风:这哪是放水啊,简直是放海!
箫瑜安玩牌很差,运气也不好,以前跟云轻南风玩,除了被放水,基本没赢过。
直到有了给她放海的闻年,与玩得更烂运气更差的听白,她才有了胜绩,终于不再是垫底的人了。
大树下,茶点水果,轻风抚燥,几个年轻人抖得热火朝天。
这一幕落在风中,仿佛也成了一道景色,热闹而温馨,将会刻在每个人的记忆里。
很快,一日便过去了。
第二日,院外十分热闹,原来是会试成绩出来了。
第一是沈昱,秦玉竹排第二,第三名是齐元,与在争锋会上的排名巧合的一致。
箫瑜安让南风去秦玉竹那儿问问有什么需求,准备后一天的殿试,然后又待在家与云轻四人斗智斗勇。
第三日,箫瑜安晨起习武,终是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。
而参加殿试的秦玉竹,也早早入了宫,等到下午再出来。
不过几时,京城郊外
“你们是谁?为何杀我?”
脸色苍白的男子瘫倒在地,浑身被利刃划破,露出一道道血痕。
他身边,两名麻衣蒙面人手提长刀,步步紧逼,没搭理他的话。
其中一人手起刀落,砍向地上男子胸腔,就在这一瞬间,铛的一声,长刀被打落。
蒙面人转头就见一群侍从模样的人冲来,几人也连忙拿起武器与之角斗,然而寡不敌众,武艺也不如侍从,很快就被制服。
其中一个侍从跑到男子身边检查情况,“放心,我们不是敌人,是我家姑娘见你被追杀,命我们来救你。”
确认自己得救了,男子终于是放心晕过去。
“如何?”唐清若慢一步赶来,询问男子情况。
“他伤口太多,很难止血,不易移动,得及时叫医师,否则会有生命危险。”
“你立即去医馆!”唐清若命一个侍从赶紧去,其他侍从则是小心为男子做急救处理。
唐清若原想过带郎中,但这样不好解释她为何知道有人会受伤,她便提前赶来,没想到还是晚了。
医师应该能赶上吧,不然前世这人怎么活下来了?
但前世救他的人怎么没来,难道又是变故?
就在此时,后方来了另一辆马车。
“娘亲,那儿好像有个伤患!”
甜美的嗓音响起,看起来十六岁左右的少女探出马车窗户,身着松花色裙子,模样娇小软萌,小脸圆润白嫩,还有一双灵动的大眼。
紧接着,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也探出头来,面容姣好温婉,妆造简单,不过一根木簪束发,一身青衣。
她看了眼受伤的男子,立即劝阻唐清若等人,“等等,不要动!”
然后,马车停下,驾驶马车的墨衣男人一跃而下,身强体壮,硬朗刚毅,他伸手扶着女人下车。
少女紧跟着利落跳下马车,最后出马车的是一个戴着红狐狸面具的红衣少年,他被少女搀扶而下。
“我是医师,这位公子应该是伤口太大,你们这样仅用布缠伤口无法止血,必须立即缝针!
你们若是相信我,请让我来救他,否则他挺不过半时辰!”
唐清若挥手让侍从给她腾空间,他们站在不远处,看几人忙碌。
女人从腰上的布袋中摸出羊皮卷,与她一起的男人麻溜给男子剪开伤口附近的衣服,旁边,少女拿出干净帕子并点燃的蜡烛,少年则是在一个药箱里找东西,放了一瓶药在男人身边。
女人穿好了特殊的线,在把针放在烛火上消毒时,男人一边倒药粉一边用帕子给伤患擦拭多余的血,挑出异物,少年则给男子塞了一颗药丸后又用帕子将人嘴堵住。
“这里。”男人声音沉稳,给女人提示最先需要缝针的地方。
几人分工有序,动作熟练,像是做过无数次一般。
等男人将男子四肢压住后,女人迅速出手,开始缝针。
很快,男子疼得冷汗密布,青筋暴起,浑身颤抖,还好被男人牢牢按住,才没有乱动。
不一会儿,男子渐渐平息,没了动静,若非几人一脸镇静,同时男子胸口还在跳动,唐清若都以为这人死了。
这种场面有点吓人,但并没有影响唐清若太多,毕竟她前世亲眼目睹了死亡与血腥,比这可怕多了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女医师终于停下手,少女轻轻走到她身边,替她擦拭额头汗水。
离开一会儿的少年拿着两张湿帕子,站在一边等待,男人则是做完最后的清洁处理后,给男子重新绑上纱布。
女医师一边用手帕净手,一边对唐清若几人说:“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,静养一段时间,期间不要大动作,不要碰水,多吃补血之物,等过十日后依恢复情况拆线。”
“多谢医师。”唐清若恭敬拜谢。
“不客气,既是医师,自当以救人为己任。”女医师语气平和,完全没有其他情绪,仿佛早已将治病救人的使命刻在心底。
唐清若见证了这样一位医师救人的全过程,心中敬佩不已。
“小女子唐清若,不知医师如何称呼。”
“许洺。”女人微笑,眉眼温和。
唐清若明白,前世定是这一家子救了这位男子,然后又被秦家知道了情况。
也不知道这家人是跟秦家有联系,还是秦家无意发现的男子,无论如何,她都想试试能否与秦家有交集,以便了解更多消息。
毕竟她现在在唐家一无所获,前世也只知道与几位皇子争权有关,皇帝与丞相似乎也参与其中,只是不知他们做了什么。
就算皇帝与丞相没直接出手,但他们也是下命令让唐家落狱之人,若不是这样,娘与青岚说不定不会惨死,说不恨他们是不可能的。
唐清若让人将男子用许洺建议的担架抬着送医馆,并将两个蒙面人带走,自己则同许家一起回京。
“许医师医术高超,在京城我还没见过能像您一样的女医师,不知是哪里人,来京城可有什么事?”
“我们一向四海为家,来此有些事,顺便见识一下京城。”许洺说道。
这一家人基本都是许洺在说话,闲谈中,唐清若了解到,男人是她丈夫徐山,少女是她女儿徐嘉阮,而少年是她的徒弟,瑾宁。
一家悬壶济世,四处游历,最近要在京城待些日子。
瑾宁,狐狸面具少年……
唐清若不着痕迹地朝少年瞄去,对方只露出下半精致的脸,肤色偏冷,淡淡红唇,极有可能是个美男子。
她前世应该听说过,只是一时想不起来,毕竟这样一个在回忆里占比不大的人还有很多,有时就算遇见了也想不起来。
算了,应该不是什么重要人物,日后慢慢想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