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琴一走,宿舍里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气,开门的开门,开窗的开窗,觉得空气都清新了。
结果,舒琴一出去就是一天,到了晚上才回来,大家都以为她出去玩了。
结果她一回来就往床上一躺,焉儿吧唧的说道:“累死我了,怪不得你们今天不出去,照相真累呀!”
殷锦年好奇道:“你是拍照刚回来?”
舒琴一脸傲娇的点点头:“拍了一天,我拍的可多了!”
殷锦年觉得不可思议,这是拍了多少,能拍一天!
舒琴不用人接话,自顾自的絮叨起来。
原来,舒琴选了一个套餐,花了将近一千块钱,还是她找她附近的老乡借的钱。
套餐里面是五套衣服,一百张照片,但是因为她的头发,多收了八十块钱。
“因为我头发梳不开,然后还长,只能专门找了两个人给我梳头发。”
舒琴说起这事,用手抚摸着难得整齐的头发,还一副沾沾自喜的表情。
殷锦年看着她那花了八十块钱编的辫子,心里想像着照相馆的人,是怎么做到不声不响来梳这个头发,估计都黏手了。
舒琴不仅花了一千块钱拍艺术照,还把这八十块钱的辫子,一直保持到乱发实在捋不下去了,才解开打散,真的太值了。
过了几天,宿舍其他人的照片早就拿回来了,大家互换着照片,却没人给舒琴。
舒琴的照片过了好久才拿回来,可能因为太多了,花费时间就长。
拿回来以后,宿舍里的人都凑过来看,舒琴把地面都摆满了,一脸的娇羞得意。
殷锦年也看了一遍,说实话,舒琴长的普通,然后总是不刷牙洗脸,眼睛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总有眼屎盖着,她什么时候都是一种睡眼惺忪的样子。
这些艺术照,妆容夸张,都不太像她了,但厚重的眼影,还是没能改变她眼睛的疲态。
倒没人触霉头,人情世故,不管怎样,不说实话才是好好相处的标准。
大家违心的夸赞了一遍,舒琴心情更好了,一遍又一遍的讲她是怎么拍这些照片的。
宿舍里的人渐渐都出去了,到最后,就剩下殷锦年还在屋里收拾东西。
舒琴终于停止了炫耀,过了一会儿,舒琴拿着一张照片,有些害羞的递给殷锦年。
“殷锦年,送给你一张吧,你要好好保存哦!”
殷锦年有些受宠若惊,她手忙脚乱的接过照片,不知道该说些啥!
看着舒琴一脸的期待,殷锦年不好意思的说:“我会好好保存的,就是我没有照片给你了,之前我就没拍几张,她们拿走了两张,还有几张,我拿回家了!”
感觉到舒琴有些沮丧,她连忙又说道:“等我下次拍了,就送给你一张!”
舒琴又高兴起来,她挥挥手,哼哼哈哈的又去看她的照片了。
殷锦年默默叹了一口气,咋还有了人情呢?
最近,舒琴又开始回来的晚了,王小芳一再叮嘱她要记得锁门。
听说最近开发区这边小偷很多,装的防盗窗也不行,小偷都自带工具,只要玻璃不关,他们就能连衣服都拿走。
厂里也是人多眼杂,人每天出出进进的,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,防不胜防。
这天夜里,已经九点了,关了灯,舒琴还没回来,大家已经习惯了,就把门关上没反锁,该睡觉就睡觉。
殷锦年已经从上铺搬了下来,她睡得迷迷糊糊间,感觉枕头在动,慢慢睁开眼,看到一个男人正蹲在她面前,手在她的枕头下面。
殷锦年睡晕了,看到男人的第一眼,她心里想的是:“这是舒琴把她男朋友带回来了,怎么能带回宿舍呢?”
殷锦年心里这样想,还翻身朝里面睡去,然后就是一激灵,不对呀,舒琴怎么可能把男人带回宿舍呢?”
她立马转身坐起来,正好看见那个男人慢慢往她床底下滑。
刘红芳天天都在家蒸馍,实在没什么娱乐,就喜欢追剧。
韩剧和台剧这两年大火,中国引进来不少,《大长今》刚出来的时候,刘红芳都是看的茶饭不思,一集不落。
殷长安都对她有意见了,补觉也不补了,还动不动就要流眼泪,看的是啥他也不懂。
刘红芳嫌疑他古板,就爱看乡村片,两人看不到一块。
等殷锦年回去了,殷长安还想拉她为自己说话,结果殷锦年也挺喜欢看。
殷长安自认是男人,也不好跟女人争,一人对两人,他也争不过,只能跟着一起看。
现在正在热播《萧十一郎》,是一部古装片,但带点玄幻,殷锦年休息的时候,就在家跟着看了一些。
正好演到剧中的连城璧能化为毒液,好好的一个人,没有了四肢,却像液体一样四处移动,那一幕可把殷锦年吓到了。
而这时,这个男人本来就又黑又矮,他躺在地上,往床底滑溜的动作,太像她看的那个电视剧的画面,殷锦年差点吓晕了。
殷锦年第一反应没想到是人,她以为是怪物,哪里还忍得住,缩在床上的角落尖叫起来。
深更半夜,殷锦年的叫声又尖锐,吓得那个男人赶紧爬了起来,转身往阳台跑。
但他们是五楼,男人看了一眼哪里敢跳,又折了回来。
殷锦年从男人站起来那一刻,发现是个人,突然就不害怕了。
可能也是刚才以为是怪物,惊吓过度,这会儿发现不是,惊吓就小了许多,她甚至好奇起来。
她的叫声已经惊醒了宿舍里的人,王小芳一把按开了灯,急忙问道:“怎么了?怎么了?”
这会儿,男人已经退了过来,殷锦年也下了床,她冲男人问道:“你是谁?怎么在我们宿舍?”
结果男人拿出了一把刀,吓得大家都缩回了床上,殷锦年挨的最近,也不知道怕,厉声叫道:“你要干嘛?”
男人也害怕,他哆嗦着手,双手杵着刀,对着殷锦年:“你别动,再动我弄死你!”
殷锦年也怕刀,她没敢再动,其他人更不敢动,男人估计也是怕的,他快速绕过殷锦年,打开门跑了出去。
殷锦年立即跟了出去,她听到男人在楼道往下跑的声音,就趴在走廊阳台往下看,楼下保安室亮着灯,但没有人。
她刚想往楼下喊,就听到楼道里有打斗的声音,这时,其他宿舍里的人也出来了,大家一起往楼梯道走去。
殷锦年顺着楼梯的缝隙看,那个男人正被几个男人压住趴在地上,除了宿舍楼的保安,还有厂区的保安和男员工。
其他人押了男人下去,有个保安上来问了一下情况,知道是殷锦年宿舍里发现的,他就走了过来。
其他宿舍都出来看热闹,殷锦年宿舍几个人反倒现在还没缓过来,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,躲在床上不敢动。
殷锦年带着保安进来,她们才反应过来。
王小芳连忙拉过殷锦年,结结巴巴的说:“殷,殷锦年,你,你没事吧?天哪,你都,都不怕吗?他有刀呀!”
保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,殷锦年就把自己怎么发现又怎么做的,都说了一遍。
保安也是好奇的问她:“你怎么敢叫那么大声?我们就是听到尖叫,才赶过来的!”
殷锦年这会儿才后知后觉有点害怕,她摸摸脑袋,不好意思的说:“我以为他是鬼,他就跟那个会变液体的一样,往我床底下流,吓死我了,我就叫起来了,后来发现是人,一下子就不怕了。”
保安也是感叹,说她真是命大,幸好没出事,不过这些人可能都是惯偷,待会还得报案,估计她们得去做笔录。
听到这样说,大家也不准备睡了,各自穿好衣服,等着人来喊。
这期间,大家对舒琴又是一阵抱怨,要不是她不锁门,小偷哪里会进来。
她还躺在地上睡觉,小偷刚才都跟她并排躺了,她一点反应也没有,也是够厉害的。
一说到偷东西,大家都去看自己的东西,果然,除了殷锦年前面的床铺,估计男人还没搜到她,其他人的钱都不见了。
殷锦年习惯把钱放到枕头下面,每天早上再放口袋,大概别人也有这习惯,小偷第一时间就去掏枕头。
没想到殷锦年是个容易惊醒的,枕头稍微动了一下,她就醒了。
但钱已经没了,大概是小偷拿走了,又来摸摸看还有没有。
舒琴倒是没啥损失,因为她基本上身上都没钱,都换成这些书和衣服了。
忍着困意等了好久,终于有人来了。
是附近的巡查治安队,上来例行公事问了一遍,又看了看宿舍阳台,殷锦年看他经过舒琴的床铺时,明显停滞了一会儿。
治安队说需要他们宿舍几个人去做一下笔录,坐车去坐车回来,很快的。
不用全部去,但殷锦年最主要,她必须去,王小芳不放心,就带着另外一个同事,和她一起走了。
厂里也安排了领导跟着,上车的时候,殷锦年先上去了,王小芳跟在后面,关车门时不会关,外面的人帮忙推了一下。